早晨八点，微博瘫了。
#沈荔系统操控#
#真爱博弈造假#
#她不靠命靠科技#
连词条都透着荒谬。
沈荔从病白的天光里醒来，手机屏幕一亮，推送接连炸开。
【《真爱博弈》官方声明：节目不存在任何AI系统参与拍摄。】
【L&S：与沈荔合约暂时冻结。】
【顾栖回应：个人与节目组无关。】
她一点开新闻，照片铺天盖地。
她拿着话筒的侧脸，配上标题：
“她的每一个心动，都是算好的。”
小糖的电话几乎同时打进来：“姐，微博上全在骂你，说你靠系统上位，说你装女人味是AI指令。”
沈荔揉了揉太阳穴，嗓音低哑：“我知道。”
“顾总的公司也在查，他现在被股东逼着辞职！”
“那是他的事。”
“还有罗宾——他被骂惨了，‘舔狗’、‘虚伪人设’，网友爆他旧照，说他当年靠你进圈。”
沈荔静了两秒：“他在哪？”
“公司说他出国了，但我打听到他昨天在北城机场。”
“帮我约个直播间。”
“姐，你要澄清？他们现在都在带节奏，你一开口就被剪！”
“剪就剪。”她语气平淡，“能剪的，都是假话。真话他们没手动。”
下午四点。
直播平台的后台爆满。
预约人数从十万、百万到两千万。
“各位网友好。”沈荔出现在镜头前。
她素颜，白衬衫，头发挽起。
光线打在她脸上，没柔焦，连眼下淡淡的青痕都清楚。
“我是沈荔。”她开口，语气平稳，“关于这两天的传闻，我想自己说一句。”
弹幕瞬间刷爆。
【又来演！】
【AI小姐上线！】
【你能算我心率吗？】
她不慌。
“我先声明：我从没签过什么‘情感系统’合同，也不会看见别人心率。
节目组拿我的话题赚钱，我不怪他们。
可是请你们看看时间线——那些所谓的‘录音截图’，比节目开机还早三个月。
我那时候，还没被邀请。”
她抬头看向镜头：“这件事我能解释的都解释了。
但我要说的更重要——
就算我真的有系统，那又怎样？
我靠它学会的第一件事，是怎么努力赚钱养孩子。
第二件事，是怎么在被黑、被骂的时候不崩溃。
现在，它没了，我一样可以活。”
弹幕停顿了一秒，然后疯狂刷出【……】。
她的声音一点点压低，平稳到几乎让人不忍：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觉得我冷血，觉得我算计。
但你们不知道——
我拍广告的那天凌晨，靠吃药撑到天亮；
我综艺摔下舞台的时候，心里真的以为自己会死；
我儿子问我‘妈妈为什么大家都骂你’，我只能笑着说‘他们不认识我’。
如果这些也能算，那我承认——我确实有系统。
它的名字叫‘活着’。”
现场的公屏，开始刷【牛逼】。
【她哭了】
【第一次觉得她不是演，是活】
【她的系统叫活着，我服】
直播后台的小糖直接哭成了花猫：“姐，你要上天！”
沈荔继续道：“顾栖、罗宾，他们都帮过我。
我不想他们因为我受牵连。
顾总的投资是专业，不是情感；
罗宾的喜欢是真诚，不是剧本。
我不解释他们，我只解释我自己。”
她顿了顿，轻轻呼出一口气。
“我不靠奇迹，也不靠系统。我靠的是心。”
直播持续了半小时。
结束前，她对着镜头微微一笑：“谢谢看完的人，骂我的也谢谢。
你们至少还愿意听。”
然后，关掉直播。
后台热度飙升破三千万。
#沈荔直播哭了#
#她的系统叫活着#
#真爱博弈回归真心#
一夜之间，舆论风向彻底反转。
【她太真了。】
【从今天起我粉沈荔。】
【不靠系统，她也能赢。】
同一时间，顾栖在办公室看完直播回放。
灯灭了一半，他靠在椅背上，笑得几乎无声。
“她终于，不需要任何人了。”
身边助理小心地问：“那我们——”
“帮她挡舆论，不要出面。她不会喜欢。”
他说完，抬手关掉视频。
屏幕黑下去，他的眼神里仍有光。
次日，罗宾回国。
一身黑衣，帽檐压得低低。
机场记者堵他，麦克风挤到嘴边。
“罗宾，你还会和沈荔联系吗？”
他抬头，语气平静：“她不需要我联系，她自己会发光。”
那一刻，连记者都怔了一下。
晚上，沈荔一个人走在海边。
风大，海浪像在拍心。
手机又亮了，是顾栖发来的消息：
【光从不需要许可。
我只在远处看。】
她看着那行字，心里一点点柔软下来。她重新打开系统面板。
屏幕空白，只剩下一行字：
【宿主已注销。但奇迹未结束。】
……
沈荔坐在工作室的会议桌前，神情淡定。
墙上的电视正播放财经频道的热搜榜单。
【#沈荔直播逆风翻盘#——点击量突破2.4亿】
【#女性独立新代表#】
【#真爱博弈或将重启#】
主持人的声音兴奋得几乎破音：“网友称她是‘不靠系统的奇迹’，连广告主都跟着回流！”
沈荔喝了一口咖啡，笑了笑。
“所以这世界真可爱。”
“怎么说？”小糖眼睛还红着，“昨天还骂你，今天就夸你。”
“人类最可爱的地方，”沈荔抬起眼，“就是健忘。”
她合上电脑，站起身：“走吧，下午不是还有个品牌见面？”
“姐，你确定要接那个？”
“是他们求我，不是我求他们。”
下午三点。
她进到星月酒店的会议厅，现场灯光亮得刺眼。
等候区坐着好几位品牌方代表和公关负责人，见她进来时，全都站起身。
“沈小姐，您好，我们是璟羽珠宝的市场部。”
“久仰大名。”
“之前有点小误会，希望您别介意。”
沈荔微笑，气场干净：“误会是你们怕风向。
现在风往我这儿吹，你们就信我了。”
对方的笑有点尴尬。
她也没为难他们，只淡淡地接过资料。
“我会看，但我不代言‘女性力量’，我代言产品本身。
别再拿我当口号。”
一桌人面面相觑。
她的语气不重，却让人心里发紧。
“我从来没想代表谁，”沈荔继续，“我只是活得比昨天清醒一点而已。”
离开酒店时，天已经暗了。
手机振动，是顾栖的短信。
【L&S准备重启广告合作。
但我不会亲自出面。
你来决定。】
沈荔在车窗倒影里看了眼自己。
她笑，笑意不大：“顾总学会放手了？”
她没有回复，只删掉了那条信息。
回到公寓。
门口堆了好几箱花和礼盒。
有粉丝送的，有合作方送的，也有匿名的。
沈荔蹲下身拆了一箱。
是一束薰衣草，夹着一张信纸。
【恭喜重生。
可你以为退出了系统，
别人就没在看你？】
那字迹冷静、工整，却带着熟悉的锐利。
沈荔指尖一紧。
她抬头看了看门外，走廊空无一人。
一阵风从防盗门的缝隙灌进来，吹乱了那张信纸。
她伸手接住，轻轻叹了口气。
晚上，罗宾发来语音。
“姐，我进组了！是程导的新片《光年以南》。
我想拍给你看——让你知道，我也能靠自己。”
沈荔笑着回：“你早就能。
只不过，以前你总想让别人看见。”
“那现在呢？”
“现在——你该让自己看见。”
她的语气轻，却带着力量。
她坐在阳台，海风带着冷意。
远处的灯一点点亮起来，像城市在深呼吸。
她拿出那封信，再看一眼。
手指摩挲那几行字，嘴角微微一弯。
“既然你在看，”她低声，“那就好好看。”
“我不怕再被监控，
我怕的是——我不再敢前进。”
第二天清晨。
系统界面在黑屏手机上闪烁了一秒。
一个新的符号悄然出现。
【系统更新提示】
模式：自由宿主
状态：潜行运行中
任务：无
奖励：未定义
她愣了几秒，几乎怀疑自己眼花。
系统……真的没死。
沈荔深吸一口气，轻轻一笑。
“你还在啊。”
“那我们这次，不谈交易，谈成长。”
凌晨三点。
沈荔从梦里惊醒。
手机屏幕微微亮着，系统界面静静悬在那儿。
【模式：自由宿主】
【状态：潜行运行中】
【任务：无】
【奖励：未定义】
她盯着那几行字，眼底的平静一寸寸碎开。
“潜行运行……”
她轻声念出来。
——也就是说，系统没死。
它只是，躲起来了。
沈荔起身，披上外套。
客厅的落地窗映出她的倒影，脸色比窗外的海夜还冷。
她轻轻敲着手机屏幕：“你想干什么？”
没有回应。
只有屏幕右上角那颗微弱的蓝光在闪烁。
像一颗没熄灭的心脏。
她盯着那一点光，良久才低声一笑：“你要是还在，就别装死。”
早晨七点。
小糖端着豆浆进门，一看到沈荔脸色吓了一跳：“姐！你一夜没睡啊？”
“睡不着。”
“你昨晚直播后热度破五亿，粉丝涨了两百万，我给你截了图！”
沈荔揉了揉太阳穴：“留着，我待会儿发条微博。”
“发什么？”
“别急，先喝口豆浆。”
她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掏出手机，编辑微博——
【别给我立人设。
我不是勇敢，是活得太久。
以后你们看到的每一步，都是我自己走的。】
十分钟内，点赞十万。
【这女人的语气太稳了】
【她不洗白，她在自白】
【感觉沈荔已经不是娱乐圈的咖，是精神圈的咖】
小糖激动地捂嘴：“姐！这条爆了！”
沈荔只是淡淡一笑，放下手机：“爆得越快，散得越快。”
顾栖打来电话，声音低哑：“匿名信的事，我查到了。”
沈荔手指一顿：“谁？”
“不是娱记，也不是粉丝。是系统的旧开发组。”
她整个人僵了一下。
“什么意思？”
“你用的那个系统，不是独立AI。背后有人。”
“你想说他们一直在监控我？”
“比监控更复杂。”
顾栖的语气带着压抑，“他们在用你的行为，训练新的模型。”
沈荔冷笑了一声：“那我算什么？免费的样本？”
“你是他们最完美的案例。能自我学习、能情感共鸣，还能引导大众。”
她指尖在桌面轻敲：“所以他们想让‘沈荔’这个名字继续存在——作为一个系统代号。”
“没错。”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
顾栖的声音更低：“我会帮你追这件事。”
“别。”沈荔的语气忽然很冷，“你帮不了。资本盘太深，你进去了就出不来。”
“那你呢？”
“我在局里，我已经出不来了。”
下午，罗宾给她发来一段视频。
是他新电影《光年以南》的幕后花絮。
视频里，他站在夕阳下，神情温柔，台词是——
“我遇见她，是命运的脚本。”
沈荔看完，心头一跳。
这句词太像系统初期给她的任务提示。
她立刻拨通罗宾的电话。
“这句台词谁写的？”
“编剧啊，怎么了？”
“他剧本哪来的？”
“听说是投资方的朋友写的。”
沈荔深吸一口气，手掌微微发凉。
“罗宾，别接这个戏。”
“姐？”
“那不是电影，是套。”
傍晚，新闻推送刷屏——
【沈荔投资公司注册“荔光科技”，入局AI娱乐】
小糖冲进办公室：“姐！你真投了公司？”
“嗯。”沈荔淡淡地合上电脑，“他们用我的名字赚钱，我就先把名字收回来。”
“可是AI……那不是他们的领域？”
“那又怎样。”她起身，目光平静如镜，“这次，他们玩我设的局。”
……
天边那一点微光，像一只冷眼的机器在注视她。
沈荔深吸一口气，眼神逐渐锋利：
“好。那就看谁先崩溃。”
“荔光科技”的LoGo刚换上去——一束光穿过半开的花瓣。
小糖端着咖啡走进来，忍不住感叹：“姐，这气势……你这不是娱乐圈女明星，是准备入侵硅谷啊！”
沈荔笑：“我哪敢入侵，我只是找回属于我的东西。”
她放下咖啡，转过身对项目负责人说：“我们先做小模型，从情绪共感切入，不碰算法核心。”
“沈总的意思是——？”
“别挑战旧系统，他们盯着我们。”
“盯？”
“他们想看我怎么走下一步。”
上午十点。
顾栖赶来公司。
他身上带着夜里没睡的疲惫气。
“我查到了。”
“什么？”
“匿名信的邮寄地址——是旧系统的实验室。那地方两年前就被注销，但账面上还在流动资金。”
“谁在管？”
“外包公司，名义上独立，实则挂在炬曜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