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医院,是他如今最看重的项目,关系到未来三年的布局。
一旦崩盘,他多年苦心经营的一切都将付诸东流。
“要是那项目崩了。我非把她扒一层皮不可。”
可今晚的事……
他绝不能白白承受。
这笔账,必须有人来还。
他伸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迅速滑动,拨通了一个号码。
“彭助理,明天一早,去查娄琦云最近跟谁来往,特别是玉京医院那批人。我要知道,她手里到底攥着什么底牌。”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
“明天一早就去银行,把那东西取回来,一分钟都别拖!”
电话挂断,娄霆文这才缓缓躺下。
他抬起胳膊,一把将林碧凡搂进怀里。
至少,此刻他还掌控着一些东西。
可……
银行里那东西,到底是什么?
昨夜发生的一切太过诡异。
可它却真实地出现在银行地下金库的监控画面中。
第二天一早。
天刚蒙蒙亮,厨房早已飘出米粥的香气,饭桌上摆着几样小菜。
饭桌上,没见娄琦云人影。
她的位置空着,碗筷整齐地摆在那里。
程云英连眼皮都没掀,自顾自地喝粥。
娄霆文的脸当场黑了,眼神看向娄琦云常坐的位置。
他昨晚一夜未眠,反复思量着家族声誉受损的后果,越想越怒。
而始作俑者却连早饭都不来吃,简直视他这个家主如无物!
“娄琦云呢?!”
他猛地一拍桌子。
“昨天宴会闹成那样,全家人累得脚不沾地,她倒好,睡到日上三竿?!”
昨夜宾客散去后,他亲自去安抚几位重要人物,赔尽笑脸,低声下气。
就为了压下那些流言蜚语。
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揭他的短,让他颜面扫地!
如今还不知悔改,竟然连早饭都敢缺席!
话音刚落,楼梯咔嗒一响。
娄琦云慢悠悠往下走,听见了这话,冷笑两声。
“娄霆文,我真想劝你一句。”
她站在楼梯最后一级,微微歪头。
“你要是真不要脸,不如去肉铺赊块猪皮狗皮,缝脸上当遮羞布,也比现在这副嘴脸强。”
话音落下,程云英舀粥的手都顿了顿。
她不仅不低头,反而将对方最不堪的一面翻出来当众展览。
这话若换作别人说出口,怕是当场就要被拖去祠堂杖责三十。
可娄琦云不同,无人敢轻易动她分毫。
娄霆文的脸黑得能滴墨。
“娄琦云,你昨晚的教训,是没长记性啊?”
他本以为昨晚那一通训斥足以让她收敛,谁知她今日竟变本加厉!
林碧凡轻叹一声,望向娄琦云。
她放下筷子,拿起手帕轻轻拭了拭嘴角。
“大小姐昨晚已经受罚了。半夜就被管家押去地下室,整整熬了一宿。”
地下室,那是娄家惩罚不肖子弟的地方,阴冷潮湿,不见天日。
“这次的事,你总该懂点分寸了吧?以后别再乱惹事了……你也脱不了干系。”
这是在提醒她。
家族的脸面不容践踏,哪怕你有再大的委屈,也得学会咽下去。
她轻轻撩了下鬓角的碎发,那双眼睛牢牢锁住娄琦云。
娄琦云轻笑几声,懒懒撑着下巴,目光在两人脸上来回溜。
她走到桌边,倚着椅背。
“想教训我?行啊。”
她歪了歪头,目光直刺娄霆文的心口。
“不过,别忘了,昨天是谁,在全场人面前演活春宫的?”
一句话,瞬间将昨夜那场争执的焦点重新拉回娄霆文身上。
真正丢脸的,不是她顶撞长辈,而是他与程云英在众人面前争风吃醋、丑态百出!
她怕他俩装糊涂,干脆伸手一指,直直指向娄霆文和程云英。
“罚娄听澜?笑话。该跪祠堂的,明明是你俩。”
祠堂,是娄家最神圣的地方。
跪祠堂意味着被家族公开羞辱。
她竟敢说该受罚的是家主与主母?
其实娄听澜没做错什么。
她只是看不惯娄琦云当众辱骂长辈,才忍不住回了几句嘴。
一句回怼,竟换来半夜囚禁于地下室的惩罚,何其荒谬?
可在这栋深宅大院里,对错从来不是由事实决定的,而是由权力说了算。
娄琦云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微微眯起眼睛,继续说道。
“要不是你们俩偷偷摸摸搞在一起,这件事怎么可能闹得满城风雨?”
“自己管不住裤腰带,做错事了,反倒把责任全推到女人身上。”
她冷笑一声。
“真是无耻到了极点。”
“娄霆文,你真他妈可悲,连最起码的担当都没有。”
娄霆文彻底炸了。
他“唰”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桌椅被狠狠撞开,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娄琦云!”
“别以为你拿到了玉京医院的单子就了不起了!今天要是搞不定这件事,你的下场……”
“比娄听澜被关在地下室的下场还要惨!”
娄霆文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我说到做到,你最好给我记住!”
娄琦云却笑了。
她轻轻扬起唇角,不紧不慢地说道。
“娄霆文,你有本事冲我发火,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
她慵懒地转了转手腕。
“没了玉京医院的项目,没了这些的支持,又怎么样?”
“你忘了?我身边从来不缺愿意跟你对着干的人。”
比如,现在正与她秘密合作的吴海峰。
当然,娄霆文对此一无所知。
他还以为,那个刚经历分手的年轻人不过是舔着脸再度靠近娄琦云罢了。
娄琦云慢悠悠站起身。
顺手拎起一旁的包,看也不看娄霆文一眼,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跟你说话,纯属浪费我的时间。”
她临出门前留下最后一句。
“真是又烦人,又没品位。”
话音落下,她的身影已然消失在门口。
早餐闹得如此不堪收场,娄霆文一点胃口都没了。
他盯着空荡荡座位,胸口憋闷得厉害,转身一甩手,大步朝楼上走去。
随即钻进书房,重重关上门。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拉开抽屉翻出一堆压了几天的公文,试图用工作麻痹情绪。
可昨晚宴会上发生的那一幕,始终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么大的丑闻,当着那么多权贵的面爆发出来,简直是颜面尽失。
他哪里还有脸去公司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