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卿依依不舍的松开手,忍不住又叮嘱道:“万事一定要小心,若真的事不可为,保命要紧。天台山那边,我会尽快赶去接应你的。”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的。”沈青梧轻声安慰了几句,随即转身对鸿影道:“通知大家,即刻出发,前往一线天!”
“是!”
一行人再次踏上征程,夜色中,马蹄声急促如鼓。
沈青梧望着前方漆黑的山路,心中思绪万千。
这场博弈,早已不止是简单的办案,而是各方势力的暗中较量。
寅时的钟声即将敲响,一线天的狭道上,一场生死之战,已然箭在弦上。
夜色如墨,山风卷着寒意刮过官道。
沈青梧与鸿影,李昭等人带着借来的两名黑衣护卫,以及箭矢、火油等物资,领着县衙二十余名精锐捕快,趁着夜色直奔一线天。
山路崎岖难行,怪石嶙峋,两侧林木漆黑如鬼魅,只有手中借助火把跳跃的火光,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两名黑衣护卫面无表情,步伐沉稳,一看便是久经沙场的好手,只是全程沉默不语,仿佛两尊没有感情的木偶。
“大人,还有半个时辰就到寅时了。”鸿影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一线天地形险要,我们需提前布置,免得被那些贼子抢占先机。”
沈青梧加快脚步,有条不紊的安排道:“通知下去,抵达后立刻分头行动。五人守住入口,用巨石封堵大半通道,只留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另外五人在两侧悬崖埋伏好,提前准备好箭矢和火油,待他们进入通道,先以箭矢扰敌,再投掷火油焚烧。剩下的人与我和鸿影守在中段,正面拦截。”
“是!”衙役捕快们齐声应和。
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抵达了天台山的一线天。
果如刘御史所言,此处两侧是陡峭的悬崖峭壁,直插云霄,中间仅有一条狭窄的通道,最窄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抬头只能望见一线狭长的夜空,故而得名一线天。
再看通道内部,地面湿滑泥泞,布满碎石,确实是易守难攻的绝佳设伏点。
沈青梧一声令下,衙役捕快们立刻行动起来。
众人先是合力将早已备好的巨石推到通道入口,只留下不足三尺宽的缺口,悬崖上的人则是用绳索固定身形,隐蔽在岩石后方,手中箭矢搭在弓弦上,蓄势待发,沉甸甸的火油被分装在陶罐中,整齐地堆放在通道两侧,只待点燃投掷。
等待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
这里也没有精准的计时工具,沈青梧只能根据出发时候的时辰,以及月亮的位置来预估。
借着等待的空档时间,沈青梧放心不下,让悬崖上的人再次的排查一下岩壁。
没过一会,李昭等人果然在中段发现了一处隐蔽的暗门,被藤蔓遮掩得严严实实。
“大人,真有密道!”李昭压低声音禀报。
沈青梧嗤笑一声,那些人果然藏了后手。
她立刻吩咐道:“用巨石顶住暗门,再浇上些火油,若有人从里面冲出,直接点火阻拦。”
一切刚布置完毕,寅时的梆子声便从远方传来。
“来了!”鸿影眼神一凛,握紧了手中的长刀。
通道尽头,果然出现了一队人影,约莫十五六人,个个身着黑衣,蒙面遮脸,步伐急促,手中提着兵刃,借着微弱的月光快速逼近。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被黑衣包裹下的筋肉鼓实,应该就是他们今晚要等的人了。
这人十分敏锐,还未到埋伏点就停下脚步警惕的环顾四周,明显是已经发现了不对劲。
“哪来的毛贼,也敢挡老子的路?识相的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们刀下无情!”
沈青梧不言,只是挥了挥手,一众持刀的衙役捕快牢牢挡在通道前。
反派死于话多,言多必失,她不打算跟这些人多交流什么。
但为首之人看着面前众人身上的服饰就已然猜到了原委。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变得狠厉:“看来是那老头派来的狗腿子!兄弟们,杀过去,拿到另一半铜牌,咱们就能调动兵马,东山再起!”
话音未落,黑衣人便挥刀冲了上来。他们个个悍不畏死,招式狠辣,显然都是亡命之徒。
“放箭!”沈青梧一声令下,悬崖上的捕快立刻松开弓弦,箭矢如雨点般射向黑衣人。
数名黑衣人应声倒地,惨叫声在狭窄的通道内回荡!
但剩下的人并未退缩,反而举起盾牌,护住要害,继续往前冲。
“就是现在,投掷火油!”
随着陶罐破裂的声音响起,火油泼洒在地面和黑衣人身上,一名捕快立刻将火把扔了过去。
众人只听得轰的一声,火焰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将通道映照得通红,黑衣人惨叫着四处躲闪,攻势顿时受阻。
“杀!”鸿影梧拔剑出鞘,身形如电,直扑为首的黑衣人。
沈青梧没有出手,只是持剑站在队伍中后方向,定定注视着前方的战局。
为首的黑衣人实力不弱,刀法刚猛霸道,招招致命。鸿影不敢大意,凝神应对,长剑舞动如风,不断化解对方的攻势。刀光剑影中,黑衣人一个个倒下,但捕快们也有伤亡,惨叫声此起彼伏。
沈青梧的余光瞥向身后,那借调来的两名黑衣护卫虽在外侧防守,却始终冷眼旁观,并未上前相助,显然是刘御史特意吩咐,只让他们看着,而非帮忙。
战斗胶着之际,被顶住的暗门突然传来剧烈的撞击声,显然有黑衣人想从密道冲出。
“点火!”沈青梧大喊,早已备好的火油被点燃,熊熊火焰顺着门缝蔓延开来,沉闷的撞击声瞬间变成惨叫声。
战斗陷入胶着状态,黑衣人凭借人数优势,不断冲击着他们的防线。
沈青梧深知,他们必须守住一个时辰,等待刘御史的援军到来。
可面前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照这样下去,他们恐怕撑不了那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