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神尊面生,鄙狗斗胆猜测,您三位不是本村人,是外来者。那您三位是有所不知,村里男女成婚,要的就是一个好彩头好兆头,说的就是双喜临门。”
“原来如此,”张月旬感叹,“好别致的习俗,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受教了。”
说到这,她脑袋突然白光一闪,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于是又接着向妙讨教。
“姜和姒呢?”
妙吃惊于张月旬认识它们族群的狗,却没多问,只说这两位都走了,现在它们狗群之主名为好。
张月旬也只是抱着侥幸之心问的,明知狗最多有十几年的寿命,认识姜和姒的时候,它们已经是成年狗的年纪。她这侥幸也是因为永孝村的一切都很难用常理解释,以为狗的寿命也会如此,没想到……
张月旬默默叹了口气。
这时,李简放突然开口,问道:“是楚继业指定楚兰香和楚侑明今日成婚?”
公元2425年,楚兰香都已经十六了,说婚期就在下个月。而现在是公元2452年,离公元2425年有二十七年,那现在楚兰香也该四十多岁了。
年龄不是重点,重点是楚兰香为什么蹉跎了二十多年才成婚?
难道是楚继业和她都在等一个不会履行婚约的男人回来?
“是兰香大人和侑明神尊执意等继业神尊归来才举办婚礼,如此才能彰显他们的孝心,”妙徐徐道来,“但继业神尊迟迟不归,兰香大人和侑明神尊渐渐放弃了等待,诸位神尊也都在劝说他们早日成婚,开枝散叶,他们便从了,择了良辰吉日成婚。”
张月旬总结道:“原来不是望夫石,是望父石。”
“啊——”
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震得田里的水波纹一圈又一圈。
出事了。
“我们看看去。”
张月旬不觉皱眉,抬脚就要往事发地赶去。
“怎么是条狗?刚才明明是个婴儿的呀!”
村人围成一团,张月旬伸手拨开他们。
“让一让,都让一让啊。”
村人望着这三个陌生面孔,十分讶异,窃窃私语起来。
张月旬可没功夫搭理他们,她直冲抱着孩子的大娘跟前,垂眸盯着大娘怀里抱着的布团。
布团里确实不是婴儿,而是一条看起来有五个月大小的小狗。
大娘情绪激动,“刚才大家可都瞧见了,我抱出来的明明是个孩子,但是一眨眼的功夫,孩子就变成了狗,这么多双眼睛都看着呢,可不是我掉包了。”
大娘口口声声说她是清白的,村人却半信半疑。
“我说你这老鸡婆子,是不是存心拿我们寻开心啊,跟我们在这儿变戏法呢?”
“别闹了,这玩笑一点也不好笑,你就把孩子拿出来吧。”
“看着大家陷入恐慌,你觉得很好玩吗?”
“……”
“预言要真成了吗?”
指责大娘的话不少,相信大娘的话也不少,唯独这一句“预言要成真了吗”成功吸引了张月旬三人的目光。
张月旬问道:“什么预言?”
“你一个外来人,跟你有什么关系?问这么多干嘛?”
“多管闲事。这是我们村的事,跟你一个外来人没有关系。”
“赶紧走赶紧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
叽叽喳喳的,吵得张月旬脑袋疼。
“都给我闭嘴——”
一招狮吼,声浪巨大。
村人是安静了,但他们站在原地,毫发无伤。
他们的眼神可不是被张月旬震慑住的恐慌无措,而是遇到强敌的疯狂。
“待在这破地方这么长时间,也就来过三只妖兽,根本打不过瘾,现在又来了你们三个,真是太妙了,大家还愣着干嘛?上啊,活动起来。”
好几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但大多数人都不为所动,麻木得像个木头。
“今天侑明和兰香结婚呢,侑明是我们的村长,我们多少得给他点面子。”
“打打杀杀这么多年,厌了烦了也够了,我不想打架,很累的。”
“……”
不想打架的人好言相劝想打架的人,想打架的人却骂不想打架的人是孬种。
“我们都恢复灵力了,离开这破地方是迟早的事,出去之后肯定要大干一场,就你们半死不活的样子,真丢我们的脸。”
“不想打就上一边去,别影响我们发……”
话没放完,叫嚣的人就被冻住了,成了一座又一座冰雕。
是张月旬放的冷冻符。
“屁话真多。”
她拍了拍手。
“好了,烦人的家伙可算是让我的耳朵得到了清净,别让这些苍蝇打搅了我们聊天的雅兴,刚才我们说到哪儿了?哦,说到预言,什么预言?”
其余没成冰雕的人虽不害怕张月旬,但是张月旬把人冻成冰雕的行为让他们反感。
所以,他们一个个都梗着脖子不说话,一副“你奈何我”的表情。
“不说就不说,玩什么木头人嘛!”
张月旬不满地撇撇嘴,目光投向抱着小狗的大娘,“大娘,你来说。”
“这是我们村自己的事,你一个外来的人打听这么多干嘛?”
“好奇啊,而且啊——”
张月旬故意拖长尾调,笑得奸诈。
“我们三个可是娲的后代,说不定我们能搭把手,帮帮你们呢?”
“你们也是娲的后代?”
大娘和其他人都不信,不论张月旬如何巧舌如簧,他们哪怕是相信了,都坚决地要求张月旬三人离开村子。
人多势众,张月旬决定暂时不硬碰硬。
打探消息又不止一条道,人道走不通,完全可以拐到狗道去。
所以,他们又返回去问妙。
妙摇头,“抱歉三位神尊,这事儿鄙狗也不清楚,好或许知道,需要鄙狗为你们引见吗?”
张月旬毫不客气地点头。
妙请求他们等一等,因为劳作是有固定时间的,时间没到,他们绝对不能离开工作的地方。
“那你说一个位置,我们自己过去找好。”
妙便跟他们说如何走如何走才能找到好。
张月旬三人照做,如愿见到了好。
又是老生常谈的套话,实在是无聊又无趣,终于进入正题——
好告诉张月旬三人,“这事我也是听一代又一代的首领传下来的,不算完整的传说。传说若有神尊生下狗子,便是神尊一族覆灭之时。”
“哪怕是人妖结合,生下的孩子也应当是半妖形态,更何况楚兰香和楚侑明都是人,两个人怎么可能会生下一个全妖形态的孩子?要么,他们夫妻俩都不是人;要么孩子被掉包了。显然,有人要借这个预言搞事情。”
张月旬很快得出结论,意味深长地看着好。
“姜临去之前,有没有和你提及我们三人?”
“三位神尊护住了我们的族群,自当是要记录在我们史册上。”
“你们还有史册?”
“当然。”
张月旬脑瓜子灵活一转,“可否借阅?”
“当然没问题,三位神尊可是我们族群的大恩人。还请三位神尊随鄙狗来。”
好正要带领他们去查阅史册,这时,一只狗匆匆忙忙地跑来,见到张月旬三人,惊吓地刹住双脚却没刹住,扑通一声摔倒在地,脸摩擦着地面往前滑动。
“何事如此慌张?”
“大人……”
这只狗赶紧爬起来,敬了一个礼。
“出事了大人,村长请您过去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