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春桃像一阵风似的急匆匆地回来:“小姐不好了!苏晓和另一个学徒疯了,满口胡言乱语,说看到了鬼怪!”
叶挽宁“啊”了一声,手里的药篓“叭”地落在地上。
苏晓是她最放心的学徒,沉静细致,绝不可能说这种疯话。她大踏步往后院跑,远远就看到两个学徒趴在地上。
两人眼神空洞,口中念念有词,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模样吓人极了。
“怎么回事?”叶挽宁蹲下身,握住两人的腕脉。脉象杂乱无章,带着股莫名躁乱的诡异感,不是生病,倒像是中毒。
“不知道!”负责熬药的杂役王二浑身发抖,“今早我按往常的方子熬了补药,让学徒们喝了,没多久他们就成这样了!”
叶挽宁立刻让人端来剩下的汤药,又收集了苏晓两人的呕吐物,凑到鼻尖一闻,蹙起的眉头“刷”地舒展开。
是致幻草!这种草毒性轻微,不致命,却能让人产生幻觉、神志不清,正是贤妃常用的阴毒伎俩。
她正要命人封锁消息,前院忽然又传来一阵喧哗。春桃急匆匆跑回来禀告:“小姐,外面好多人闹事!”
“他们说咱们传承馆用邪术害学徒中毒,还说……还说你想害人性命!”
叶挽宁心里暗道,贤妃好大胆子,难怪刚出事,谣言就传开了。她站起身,冷声道:“让他们进来,本宫有话要说!”
百姓们拥进传承馆,七嘴八舌地指责,还有几个人要动手砸药柜。
叶挽宁站在台阶上,高声道:“大家放心,我的学徒不是中邪,是中毒!”
她举起手中的汤药碗:“大家看看这碗汤——我刚才试过,里面被人下了致幻草!现在本宫就为两位学徒解毒,大家亲眼看着!”
说完,她让人取来甘草、绿豆和莲子心,使劲捣碎,用温水冲开,一勺一勺灌进苏晓两人嘴里。
不过小半个时辰,两人的眼神就清明了不少。虽然还有些虚弱,但已经能开口说话了。
“我……我刚才看到好多恐怖的影子,还以为自己要死了!”苏晓有气无力地说。
“那碗汤喝着有点怪,但我以为是补药的正常味道,就没多想……”
百姓们亲眼所见,议论声渐渐小了下去。叶挽宁趁热打铁:“致幻草无色无味难察觉,明显是有人故意下毒、散布谣言,想搞垮传承馆!本宫必定查出真凶!”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说韦丞相在朝堂上弹劾她,要求皇帝查封传承馆彻查。叶挽宁眼底寒光一闪:“好,我这就进宫,当着皇上的面,把事情说清楚!”
她带着汤药样本、呕吐物残渣,还有苏晓两人的证词,直奔皇宫。路上,苏晓悄悄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我刚才听王二说,他煮药的时候,好像看到一个陌生的宫人来找过他,还塞给了他一块玉佩,让他照做。”
“玉佩?”叶挽宁追问,“什么样的玉佩?”
“说是上面刻着韦家的纹样,王二没敢多问,就收下了。”苏晓说。
叶挽宁心里有了底。她让人立刻去传王二,在宫门外等着。
见到皇帝后,韦丞相果然一口咬定:“皇上,叶挽宁用邪术训练学徒,危害百姓,若不查封传承馆,恐会引发更大的混乱!”
“韦丞相,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叶挽宁上前一步,将证据呈给皇帝,“这是汤药样本和呕吐物,里面都含有致幻草的毒性,我的学徒是中了毒,并非中邪!还有,这是下毒者王二的供词,他说有人用韦家纹样的玉佩收买他,让他下毒!”
王二被带上来,跪在地上连连磕头:“皇上,臣有罪!是一个宫人给了我玉佩,让我在汤药里加东西,我一时糊涂就照做了,求皇上饶命!”
皇帝看着证据,又看了看韦丞相,脸色沉了下来:“韦丞相,你说叶挽宁用邪术,可有证据?反而这些证据,都指向你的韦家!”
韦丞相脸色惨白,连忙辩解:“皇上,这都是叶挽宁的阴谋!她想嫁祸给臣的家族!”
“是不是阴谋,查一查玉佩就知道了!”叶挽宁说,“韦家的玉佩纹样独特,只要找到那个送玉佩的宫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皇帝立刻下令让人去查,没过多久,宫人就被抓到,正是贤妃宫里的人。宫人供出,是贤妃让她收买王二下毒,还散布谣言,想毁掉传承馆。
真相大白,皇帝震怒:“贤妃胆大包天,竟敢做出这种事!即刻起,贤妃禁足期延长半年,没有朕的允许,不得踏出冷宫一步!韦丞相,你轻信谣言,小题大做,罚俸三月,闭门思过!”
“皇上饶命!”韦丞相和被带上来的贤妃连连磕头。
叶挽宁看着两人狼狈的样子,心里没有丝毫同情。
这是他们自找的。离开皇宫时,她在宫门口碰见了裴执。他穿藏青朝服,在廊下看着她,眼神里颇有些意味。
“叶夫人,没事就好。”裴执先开口,语气没什么情绪。
“多谢裴大人关心。”叶挽宁客气答道,“不过这次能快找到证据,多亏裴大人的暗卫给了线索。”
裴执愣了下,没料到她会知道。其实苏晓偷偷说过,找到送玉佩的宫人,也是裴执暗卫给的线索。
“举手之劳。”裴执避开她的目光,“朝堂事复杂,皇上怕我们联手,我不便公开出面。”
“我明白。”叶挽宁点头,心里却不是滋味。裴执本可以直接帮她,却因怕皇帝忍了,让她想起被抛弃的感觉。
两人没再说话,沉默好一会儿,就各走各的了。叶挽宁知道,他们之间的拉扯,才刚开头。
回到传承馆,百姓们都围上来,纷纷道歉:“叶夫人,对不起!我们不该信谣言,错怪您!”
“没事。”叶挽宁笑了笑,“大家也是担心自己安全。以后我会加强管理,不会再出这种事。”
经这事儿,传承馆名声没受影响不说,反倒因“及时止损、医术精湛”更响了。越来越多人来报名学徒,各地分院也常传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