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雪容接过捷报,见信使脸上满是激动和兴奋,便连读了三遍。
眼眶内顿时一片模糊,连续几日的焦灼、操劳,在这一瞬间全部化为乌有。
她紧紧握着捷报,对身边的明轩说:“轩儿,你爹打胜仗了!”
明轩也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娘,我想去前线,帮爹和凌叔叔救治那些伤号!”
束雪容愕然,看着他眼里满是坚决,心里有些犹豫,前线太危险了,明轩还小,做娘的实在不放心。
可明轩跟着凌清寒学了两年医,也能处理一些普通伤病,或许,是该让他历练历练了。
“好,娘答应你。”
束雪容摸了摸明轩的头,
“但你必须答应娘,一切都要听从凌叔叔和你爹的吩咐,不许自作聪明,要小心行事,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娘!”
明轩满心兴奋,用力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凌清寒就带着各种药材和医疗器具,与明轩一同出发,去往沿海城市。
一路上车马劳顿,明轩却一点也不叫苦,每天不是帮着整理药材,就是追问凌清寒医书上的问题,凌清寒也总是有问必答。
“凌叔叔,你说战场上的刀伤跟摔伤有什么不同?”明轩坐在马车里,手里捧着一本医书。
凌清寒笑道:“战场上的伤,基本都是利器所伤,伤口较深,必须彻底清创,而且一定要注射青霉素。战场环境复杂,止血是第一要务。如果是动脉出血,要马上用止血带捆住近端,再进行包扎。”
明轩将重点记在本子上:“我知道了,凌叔叔。”又问,“凌叔叔,如果是断臂呢?”
“断臂要尽快接回去,若是已经完全断离身体,就只能截肢了。”
“炸伤呢?”
“炸伤要立刻清创、包扎,防止感染。”
“被炮弹碎片划伤呢?”
“要马上清创、缝合、包扎,避免伤口化脓。”
凌清寒一边说,一边动手给一位断了胳膊的伤兵清创、缝合,“轩儿,你负责给轻伤员包扎,用青霉素给伤口消炎。一定要注意剂量,成人一次一支,儿童减半。”
明轩拿出青霉素瓶,握着针管抽取药液。
动作虽有些生疏,但做得十分用心。
一位腿部受伤、流脓溃烂且恶臭不堪的伤兵被抬了进来,他疼得满身是汗,嘴里直喊着“疼”。
明轩见他可怜的样子,轻声安慰道:“叔叔,你等会儿就好了。凌叔叔教了我两年医术,我的本领不算小,你的伤或许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我帮你包扎一下就会好转的。”
明轩先用盐水清洗他的伤口,再用消毒剪刀剪掉溃烂流脓的组织。
动作虽缓慢,但条理清晰、干净利落。
伤兵疼得直发抖,明轩一边给他注射青霉素,一边柔声说:
“别动,我给你清洗创口。叔叔,别哭了,再忍一忍,很快就好了。这种药能防治伤口感染,过几天,你的伤就会痊愈的。”
包扎好后,明轩又叮嘱道:
“叔叔,这几天你的伤口别沾水,要按时换药,有什么不舒服就立刻叫我。”
伤兵看着明轩额头上的汗水,感动不已,连声道谢:“谢谢你,小大夫。”
此后几天,明轩每天都在战地医院里忙碌着。
天不亮就起来烧开水、消毒器械;天亮后,给伤员注射青霉素、包扎伤口、清洗创面;
晚上还要跟着凌清寒学习如何处理重伤员。
有时忙到深夜,眼睛都熬红了、疼了,也从不叫苦叫累。
这天,一名重伤的伤兵被抬了进来。
他的胸口被炮弹碎片划开一个大口子,鲜血汩汩流出,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气息奄奄。
“凌叔叔,怎么办?”
明轩看着伤兵苍白的脸,着急地问。
凌清寒给那名士兵查看了伤口,皱起了眉头:“很深,伤及内器,还在大出血,必须马上清创缝合,还要注射大剂量青霉素。”
他让明轩按住那名士兵,自己拿起手术刀,迅速清理弹片和淤血。
鲜血喷薄而出,溅了明轩一脸,他却丝毫没有动摇,紧紧按着那名士兵,配合着凌清寒的动作。
“轩儿,递针线。”
“凌叔叔,针线来了。”
“再拿一支青霉素。”
“好。”
一个时辰后,手术结束,两个人的额头上都冒着汗。
凌清寒缝完最后一针,松了口气,擦了擦汗:“幸好有青霉素,还有你帮忙。这孩子,真是块学医的好料。”
明轩笑着,脸上全是倦容,但隐隐带着一份成就感。
很快,军中就传出了消息,说战地医院有个小神医,年纪不大,但医术很高明,救了很多重伤的士兵。
士兵们都愿意找明轩看病,有的甚至专门来找他学些保养身体的方法。
“小大夫,我这胳膊总疼,是不是落下病根了?”
“小大夫,我伤口好了后,还能上战场吗?”
明轩都一一仔细解答,用着凌清寒教给他的知识,给士兵们出着建议。
谢照君来看望伤员时,看到明轩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欣慰。
他走到明轩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轩儿,辛苦你了。”
明轩抬起头,看见父亲,笑道:“爹,我不辛苦!能帮到士兵们,我很开心。”
谢照君看儿子熟练地给士兵包扎,骄傲地点点头。
想起束雪容,心里暗暗说道:雪容,儿长大了,儿能报国了。
泉州大捷的消息,很快传到东瀛。
山本一郎气急败坏,不甘心此番的失败,马上给东瀛天皇上书,请求增兵,发誓一定要攻下泉州城,为大哥报仇。
东瀛天皇也觉得丢尽了颜面,马上又调集二十万大军、一百余艘战船,交给山本一郎指挥,再一次攻打大渝沿海。
消息传到泉州城,谢照君马上召集将领们商议。
中军大帐内,气氛沉重,将领们看着地图,脸上都露出担忧。
“将军,东瀛这次派了二十万大军、百艘战船,我们泉州城只有五万守军,硬碰只怕不是他们的对手!”
李猛很担心。
其他将领们也一致附和:“是啊将军,东瀛火炮的威力还是那么大。我们虽然有改良火药,但兵力相差太大,要我们长期坚守只怕也难以支撑。”
谢照君沉默片刻,手指轻敲着地图。
泉州城以西有两座小城,惠安和晋江,地势平坦,两边都是山地,非常适合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