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这次的事,关元元再次安份下来,黄丽对她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她也看好了,就关大海这宠孩子的劲儿,她再找几次家长都没用,人家当爹的压根就不上心,根本不怕孩子长歪了。
关元元在黄丽的放水下“安份”下来,连续一个月没再被叫去学校的关大海实实在在的松了口气。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第一场雪早就下过了,家家户户开始猫冬,也有像李婆子一样爱窜门子的,不受天气的影响每天晚饭后都要去关家看一眼关元元。
王氏也是纳闷了,李婆子放着家里的几个孙女不喜欢,就看她孙女顺眼,稀罕的不行,看到她孙女就笑容满面的,跟捡了钱似的,也不知道她咋这么高兴。
这天关元元刚放学回到家,进门就看到了李婆子正唾沫飞溅地在跟王氏说着什么,而她奶脸色难看,快跟厨房的锅底相比了。
“奶你咋了?谁惹你生气了?我去揍她给奶报仇。”
王氏还没动呢,李婆子却诶呦一声抱起了关元元,还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看看,看看,知道我为啥这么稀罕你家元元不?看到了没?就你家元元这份孝心,整个大队,就是整个公社的孩子加一起都不如她。
这还啥都不知道呢,看到你脸色不对就嚷嚷着要给你出气,这好孩子哪儿找去?”
王氏暗暗白了一眼,但看关元元的目光却更加慈爱。
“那是,我孙女还能差了?我家元元谁也比不上。”
正在炕上玩儿的关小芳见关元元进屋了就要往她身边扑,但关元元被李婆子捞进怀里了,她没扑到,这会正扒拉李婆子的手要姐姐呢。
“姐姐,给我,我的。”
李婆子瞅了瞅关小芳,撇了撇嘴,轻声嘀咕道:“明明是两姐妹,我咋就看得上元元呢?”
李婆子也不知道为啥,半点看不上关小芳,按理说,就是看在她是关元元的亲堂妹的份上,她面上也该装作喜欢她来,可她就是装不出来,打心底里就是不喜欢关小芳。
王氏扫了李婆子一眼没说话。
别说是李婆子了,就是她这个亲奶奶也是对关小芳差了许多,不说不喜欢吧,但和关元元没法比,哪怕关小芳挺好带的,不爱哭也不爱闹,还时不时地冲她笑,可她就是不怎么喜欢,她也说不上来为啥。
不喜欢却不能表现出来,怕孔容和关大河心里不舒服,明面上她还得一视同仁,有时也搂着关小芳睡两天,但关小芳却不喜欢让王氏搂着睡,一到天黑关小芳就找孔容,所以带关小芳睡觉的时候并不多,这就怨不得她了。
关元元拉过关小芳的手塞了块肉干,“去一边啃去,别捣乱。”
关小芳听话地松了手,乖巧地坐到一边啃肉干,嘴里还嘀咕呢,“听姐姐的话,别……乱。”
关小芳说话还不利索,和关元元相比差远了,李婆子和王氏露出相同的嫌弃的眼神儿,又迅速收敛进眼底。
“奶,你还没说呢,谁惹你生气了?”
王氏心里一暖,“还没忘呢?就这么点事儿也值得你惦记。”
关元元重重地点头,“奶的事儿就是再小也是天大的事儿,别人的事就是再大也和我无关,奶你快说,为啥生气?”
不等王氏说话,一旁的李婆子又重新开启了夸夸夸模式。
“看看看看,这孩子这话说的多爱(nai,四声)听!我就说她最有孝心吧!
老王,我可跟你说,你得对元元好点,你要对她不好,我可就把元元抱回家养了,到时候我把家产都给她,谁也别想占。”
王氏翻白眼儿,关元元无奈。
“奶呀,你倒是说啊。”
可别再打差了,还说不说了?再不说,老李家的家产就都是她的了。
王氏一拍大腿,“说,还不是你黄太奶又作妖了。”
王氏刚说一句,李婆子就接了过来,“她也不知道咋想的,想在这个星期天在家里办婚礼,都这么大岁数了,黄土埋半截了,老了老了还玩起了花样儿,还要办婚礼,咋,这是嫌丢脸还丢的不够是吧?
也不知道老张叔是咋想的,他咋能同意呢?听说他为了婚礼还找几个儿子要钱呢。”
王氏闻言震惊在原地,“你刚才咋没说?”
他哪来的脸去管儿子要钱给小三儿办婚礼?
他为了黄婆子背叛人家亲妈,他儿子没打死他就不错了,还有脸管人家要钱给小三办婚礼呢?
王氏震惊,王氏不理解,王氏闹心。
李婆子一拍大腿,“嗨,刚才不是还没说到这儿么。”
王氏不说话了,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不管怎么说,两家是有点亲缘在的,老张头儿丢人,她们一家面上也不好看,就是过后让人拿这事儿来打趣老头子都让她感到郁闷。
关元元也是开了眼界了,万万没想到,这纯真的年代还能玩儿的这么花。
老了老了玩儿个第二春不说,弄个小三儿膈应元配也不说了,元配忍耐视而不见都够让她震惊的了,现在还要大张旗鼓的办婚礼,他是咋想的?脑子让驴踢了?
都啥时候了你还想办婚礼?你不知道你这段第二春是咋来的吗?
没传的整个县城都知道,那是她四爷爷拼上大队长的位置背后努力的结果,你不说消停的老实在一边眯着,你非得广而告之,对你有啥好处?
她四爷爷要是知道了,不得恨死她张太爷啊?
还真是,此时的关长明也收到消息了,听完妇女主任的话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他非要作吗?”
不作不死不知道吗?他是活够了?
他活够了,他关长明可还想多活几天呢!
有这么害人的吗?
他拼了老命才把此事压下去,结果转过头就让人给卖了?
被人背刺的感觉可不好受,关长明当即就找了过去,进去黄家不过半个小时,关长明就气呼呼地背着手走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回了大队部。
不管队上怎么议论,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老黄婆子和老张头儿,这婚礼还是如期举行了,队上的人在家无聊,也有心想看热闹,再者就是人情了,不管怎么说也在一个队上住了这么多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