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语默默挣开了两人的手,眼睛都不知道该往那边看,心里更是乱乱的。
尾和烈对视了一眼,目光中有几分看穿对方的深意。
“那个……”
凌语感觉到现场气氛怪异极了,刚要说离开,身后忽然响起哨痛苦的声音,还有几名雄性着急地大喊:
“哨!哨你怎么了?哨……”
她猛地转过头,就看到哨躺在地上剧烈抽搐了几下,腿脚一蹬直接昏了过去。
尾和烈连忙冲过去,烈上前检查他的气息,脸色骤然一变,“怎么可能?”
“哨怎么了?”尾急声问道。
“……没气了。”烈难以置信地呢喃着。
一时间,现场围观的雄性们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这样?哨怎么就没气了?”
“刚才我们就是给这小苗浇水,哨还跟我们说笑了一会,忽然间他就倒地抽搐!”
“难、难道是……邪祟?”
他们脸色煞白,下意识地将目光全都投向了走过来的凌语。
尾怒声道:“别胡说八道!”
那小雌性什么都没做,跟她有什么关系?
雄性们纷纷对视一眼,虽然谁也没有再说话,可彼此目光里都有着怀疑。
有时候流言就是这样,乍一听觉得不可信,可终究在心底留下了痕迹,一旦相关的事情发生,人就会不自觉地想起流言开始怀疑,直到认定。
“让开,我看一下。”
凌语推开人群,冲到哨身边为他把脉,又翻开眼皮,嘴,马上确认他是心脏骤停,脸色凝重道:“都散开!”
说着,直接跪在哨的身边,双手按在他的胸前,一下下做着心肺复苏的动作!
一下一下,她做得全神贯注。
身后雄性们满是疑惑地指指点点:
“她这是干什么呢?”
“人都断气了,她难不成还以为能救活?”
“估计就是跟她有关,怕大家怀疑,在这做戏呢。”
这些人的声音不大,满是对凌语的质疑。
尾和烈没敢打扰凌语,守在旁边安静地看着,神色凝重到了极点。
他们虽不确定能不能救活,可知道,这小雌性不可能在害人。
她那么专注按压着哨的胸口,按了上百下,额头渐渐都出汗了,神色特别紧绷,丝毫不敢松懈。
这股子认真专注的劲头,他们都不敢干扰。
哨依旧没有什么动静。
周围的议论声开始越来越大:“别按了!哨已经死了!你还做这些干什么!”
“是啊!你快放开哨!”
“哨就是被你害得,前几天连着炼铁,休息都没时间,又来耕种,还整天在我们面前吹嘘你!你对得起他吗?”
说话间,有人看不过去就想冲过去把凌语拽开。
尾猛地拽住那人,挡住了凌语,一向内敛的脾气,第一次冲着众人发了火:“闭嘴!”
“尾!我们知道她是你的雌性,可哨是我们的兄弟,他人都死了,你还让她折磨他干什么!”
“是啊尾!你被她迷惑了!”
尾冰冷的目光扫过在场人:“我说了,闭嘴!不要打扰她!”
他看凌语都累到脸色发白,还是没有放弃,心里大概猜到了,她应该是用她那个世界的方法在治疗哨。
虽说这样子看起来,似乎成功性不高。
可他也想赌一把!
烈试试盯着凌语,观察着她的手法,按压频率,节奏,眼看她累得快要力竭,手臂都开始颤抖,他沉声道:
“你休息一下,我来。”
凌语累得已经满头大汗,看着哨还没有动静,心里也有些着急了,对上烈那道沉静幽深的眸子,不知怎么的,莫名觉得有他在就有安全感,下意识想要信任。
仿佛有他在,事情不会变得更糟糕。
她微微起开身子,腿都有些麻痹,快要倒下时烈扶了她的腰一下,几乎是半抱的状态将她放到旁边。
接着,学着她的姿势开始按压。
烈的手劲大,位置放得很准,频率节奏都非常标准,他配合着呼吸,观察着哨的情况。
一下一下,争分夺秒地按着。
终于,哨开始有了呼吸,猛地喘过了一口气,脸色渐渐恢复了血色,手脚也开始能动弹了。
“快把他扶起来!”凌语连忙说道。
烈听从她的话,将哨的上半身微微抬起。
哨喘了好几口大气,脸色终于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血色,疑惑地看着众人:“怎、怎么了?”
在场人看到他起死回生,满脸惊骇地瞪着凌语。
“真、真的活了?”
“我见鬼了吧……”
“哨,你刚才断气了,是语按着你的胸口,还有烈,他们把你救活的,你咋样了?”
有人连忙关心哨,哨一脸的莫名,反应了一阵,才想起刚才的事:“我,我也不知道,刚才就觉得喘不上气来,然后就睡了一觉,醒来就看到你们了。”
“哨,你太疲惫了,你的心脏本来就不太好,才会心脏骤停,要注意休息,多喝水,多放松。”凌语松了口气,嘱咐着。
哨看着大家那副震惊的模样,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才从鬼门关过了一趟?
他心里一阵后怕,感激地看着凌语:“语,你救了我一命,你是我的救命恩人!谢谢!太谢谢你了!”
凌语笑了笑:“没事,应该的。”
其他人看着凌语这么平静的样子,心里更觉得震撼了,刚才他们那么说她,她竟然一点都不生气?
能让死人复活,还这么淡定。这是邪祟,还是神明?
他们有点搞不清楚了。
“语,刚才是我们误会你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哈。”有个雄性过来真诚地说着。
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是啊语,我们没想到你这么了不起,邪祟什么的,都是谣言,我们再也不说了。”
“对!你这么善良,聪明,说是我们部落的神明都不为过,不可能是邪祟的。”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有人已经端来一碗水,殷勤地给凌语递过去:“语,你喝点水吧。”
凌语看着大家那一个个殷切的眼神,接过水喝了一口:“我觉得任何事情,都需要大家亲自用眼睛看,而不是人云亦云,轻信别人的话。”
哨连连点头:“语说得对!咱们得相信自己的判断,不能随口就毁了别人的清白。就比如我来说,说实话,以前我也讨厌语。”
“可是后来我发现,语真的变了,她一心一意为了咱们部落着想,做了那么多事,她就是好人,好雌性!”
这一番掏心窝子的话,让在场人也渐渐听进了心里。
“哨说的对,大长老的人这些天老是给咱们说语的坏话,听得咱们都差点信以为真了。可现在想想,语什么时候害过人?”
“就是,语从不害人,只帮助人!”
大家纷纷附和着,有两个雄性看语的眼神,已经从防备渐渐变成了倾慕,崇拜。
“语,以后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我们说。”
“是啊,我们,以后都听你的。”
一旁的尾和烈敏锐地察觉到这些雄性里有几个,看凌语的眼神有些炽热,他们对视一眼,同时走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