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佑芝的状态看上去好了很多,优越的医疗资源起了很大帮助。
她看见顾驰渊进门,明显一愣,“少爷,我不知道你也来了。刚才的那些话……”
顾驰渊看上去云淡风轻,“母亲的旧事,我有所耳闻。”
他顿了下,低问,“鞠姨真不知那个男人是谁?”
鞠佑芝拼命摇头,“少爷,我不敢欺瞒你,那件事知道的人很少,因为对大小姐很不利。你就不要再追问了。”
“一个未婚大小姐怀孕,按照常理,如果是交际圈以内的男人,为了名节,我外祖父应该会去找那家谈婚论嫁,毕竟有了孩子,那时候的思想保守,结婚是最好的选择,”
顾驰渊冷静分析着,
“鞠姨,我自小受您照顾,从没拿您当外人。我说句不敬的话,荣家把这件事压下来,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个男人没办法给我母亲婚姻。或者已婚,或者……我母亲根本没说那个男人是谁。”
“少爷,你可不要乱说。”鞠佑芝急了,站起身,想捂顾驰渊的嘴。
她几乎泪眼模糊,“大小姐对我有恩多年。虽然当年用我的名字去医院生孩子。但那个年代也没电脑和手机,消息根本传播不开,所以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影响。大小姐这些年,相夫教子,还要出门做生意,她是很不容易的……少爷,念在她是你母亲,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吧。”
顾驰渊担心鞠佑芝伤心伤身,一把扶住她,将人搀回病床。
沈惜帮母亲盖好薄被,对顾驰渊道,“你说是不是我爸爸会知道更多?他是个没底线的人,万一说出去怎么办?”
“我总不能把他捆起来,限制人身自由吧,”顾驰渊有些无奈,“纸总是包不住火的,我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
如果沈惜和顾驰渊能知道沈文川走出医院之后的遭遇,一定会阻拦他上出租车。
可是世界上没有如果。
北城郊区废弃的平房。
沈文川迷糊着醒来,发现自己被捆着扔在冰冷水泥地上。
对面的男人蒙着脸,眼中透露出凶光。
他走过去,踩住沈文川的手,捻了捻。
沈文川发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大爷,我得罪谁了?你们把话说清楚,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蒙面男不扭捏,蹲下来,拍拍沈文川的脸,“跟我说说,你是顾致远的什么人?”
沈文川刚说想自己是顾书记的准亲家,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万一对方觉得自己跟顾致远走得近,气头一上来,拿他泄愤灭口也说不定。
他眼珠子一转,“哎呦喂,没什么关系。我婆娘早年在他家当保姆,我就给他家打打零工,混口饭。大爷,你要是找仇家,可真是找错人了!”
“早年就认识啊?!”蒙面男笑了笑,“那三十年前他在滇南支援,你可知道吗?”
“知道啊,当时打击跨国跨省犯罪,效果不错,顾致远回北城,就靠这个功绩升官了!哎呀,大爷,饶命!”沈文川没说话,又挨了一个嘴巴。
蒙面男咬牙切齿,“md,当年打击我们的队伍,把我爹给追到泰缅。现在顾致远快退休了,还不依不饶,上个月派人去南省围剿老子,幸亏老子命大,人脉又广,否则这会儿已经下地狱了!”
他的语气阴狠,沈文川越听越心惊---这行有规矩,知道越多,完蛋越快。
但听男人的话,应该是没什么心眼儿的二缺,否则谁会对个陌生人暴露身份?
“大爷,别说了,我……我什么都没听见,”沈文川哀求着,“你把我捆来,想必也不是来诉苦。您就说吧,有什么是我能效劳的!”
他的话,让蒙面男呵呵一乐,“我看你这打扮,肯定不算没钱,在顾家手下干活,你手里应该挺宽裕。”
沈文川一想,钱比命重要,更何况他最近从方曼卿和荣莉那儿都拿了钱,顾驰渊之前给的支票已经输光了,但两位夫人可是他的财库!
“钱我有,也可以给你!”沈文川很大方,“我是个小角色,你也不用跟我较劲。你对我没威胁,所以我也不会报警。”
蒙面男阴恻恻,“你还算聪明。”
他顿了下,把沈文川拎起来扔在破沙发里,“我只要现金,省得他们找到我。还有,顾致远为官多年,就没什么丑闻吗?你帮我搜罗几件,让我开心开心。”
沈文川蔫儿了,“这个,这个不好吧。”
蒙面男掐住沈文川脖子,刷他的脸,进了他的手机。
微信里,各种消息,组牌局的,要债的,各种小财路……还有跟外面女人撩骚的。
他手指一划,翻到一个dNA报告,“这是什么?怎么两份名字一样,结果不一样。”
沈文川睁大眼睛看着他作假的那套文件,咬着嘴唇不说话。
万一让何寓知道是他搞得鬼,恐怕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他心一横,咧嘴笑,“大爷,就是风流债啊。”
蒙面男眉头一凛,“何寓?!何氏集团的总裁,什么意思?他是外面的女人生的?!”
他再翻手机,很兴奋,“我说你这老小子,有点见识啊?!你还给顾致远的太太发信息?!什么意思啊,你跟我说说呗。”
沈文川大惊失色,他知道荣莉和顾驰渊更不好惹。
但他丝毫没办法,手机里的信息被蒙面男尽数搜罗了去!
蒙面男很八卦地,把沈文川的微信看了个大概,“没想到顾书记的老婆在外面玩得真花啊,这么多年,连儿子都好大了!”
他哈哈大笑,把手机还给沈文川,“你放心,我没那么大本事,搅动不了什么风云。我就是来要点钱,趁机跑路的。你出去可不要乱说,否则被我其他地方的兄弟知道了,我可就不能保证你还有没有命了。”
沈文川狼狈地点点头,几乎想要抱头鼠窜,“大爷,我现在就给你去取钱!我把我的钱都给你,求你留我一条命!”
他见蒙面脸色缓和了些,攒足勇气问了句,“大爷,你确定在南省追赶你们的人,是顾致远派去的?不会是另有其人吗?”
蒙面凛然一笑,“放心!这种计策,只有顾致远想得出来;二十多年前的仇,也只有顾致远记得。我不相信,还有第二个人,有这份闲心去追击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