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川摸着脑袋,“我能有什么,是顾少爷不知道的?”
“您认识鞠姨的时候,她多少岁?”
“不记得了……”沈希文挠挠头,“她那会儿长得好看,眼光高,一般人她也看不上。等碰见我时,二十大几了吧。那么多年过去了,谁记还得清楚啊?”
沈文川昏黄的眼球转了转,“你们今天一个个的都怎么了?”
顾驰渊若有所思,“刚才在病房我给你留了面子,不想撕破脸。之前的支票,已经是我的底线,你若再闹,就别怪我不留情面。”
沈文川恹恹嗯了一句,“那女人背着我藏私房钱,胆大包天了。”
“你是个男人,不要总在女人身上动钱的心思。”
顾驰渊淡淡警告,“尤其是沈惜,你更不要动。”
“可是顾公子,我想要荣华富贵有错吗?凭什么别人能过好日子,我就要低三下四的讨生活?你行行好,让沈惜给顾家生个孩子,让我也凭外孙风光一把。”
沈文川大言不惭,语气十分认真,“我看你对这丫头挺好的,她要是不跟你,我去教训她。”
---跟这种人真是说不清。
顾驰渊眉头紧蹙,“我跟她的事,你少掺和。”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你这么吊着我闺女,不上不下的,她今年二十三了,再过两年成老姑娘了,谁还要她啊?我这个当爹的,能不急吗?”
沈文川的一张嘴,能跑一排火车,什么话到他这儿,张口就来。
他觉得在这里讨不到什么便宜,懒得再多说。
一瞥眼,就瞧见楼下何寓站在车边。
---今天这情况不对劲!
沈文川愈发来精神,“顾总,不聊了啊,我还有事,先走了!”
医院楼下,何寓正靠着车门,瞧手臂上的青紫。
刚才拔针快了,没来得及止血。
听见有人叫名字,他抬起头,“沈叔叔,巧啊,又碰到你。”
“今天什么大喜日子,何总也来了。都是为我家那个丫头吗?”
何寓淡淡到,“也是,也不是。”
他顿了顿,掏出一盒烟,递给沈文川,“南美的新货,这一盒都送您。”
沈文川捏出一根,斜叼在嘴里,“何总抽血干什么?今天这事越发新鲜了?”
他说着,也递给何寓一根烟,还躬身想给对方点上。
何寓退了一步,“您别客气,我自己来。”
话落,接过火机,燃起猩红。
沈文川一惊,心下觉着眼前的贵公子比顾驰渊更平易近人。
他没什么架子,俊逸的过分,举手投足有几分落拓江湖气。
沈文川吧嗒着烟,“刚才那拨儿人我认识,是亲子鉴定机构的。何总,你是不是被我家丫头骗了?难道她怀疑你是我老婆生的?”
何寓没说话,心下感叹这老头儿还有些头脑。
何寓缓缓吐烟圈,“没有的事,沈叔叔别多想。不该问的,也别问。”
他的眉眼,拢上一层薄烟。
瞬间透着几分疏离。
沈文川很识趣,老老实实抽完烟,他扔了烟头,又想来一支。
何寓指间的猩红才退了一半,注意力全在手机上。
一老一少,在初夏的日光里,悠闲自得,其实各怀心事。
烟燃尽,何寓拉开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的时候,沈文川拍车门。
男人目光凛了凛,按下车窗,“怎么?我送您一程?”
沈文川摇摇头,“你对我好,我也不傻,跟你透句实话。我那婆娘,跟我的时候还是黄花闺女。何总,你千万别心善,被人骗。”
何寓眉头一蹙,想起沈文川的旧事,“沈叔叔你还记得囡囡吗?”
沈文川嘬着烟,“知道啊,就是那个大小姐。”
他反应了一下,手一顿,“何公子,上次你给我看照片,没提过名字。哎呀我x……你早说啊,大小姐的小名就叫囡囡啊!当年我们沈家也有钱,比荣家还阔气些。我们小时候还聚会过,那堆子弟都这样叫她。”
何寓放在方向盘上的手骤然收紧,“您是说,橘镇荣家的小姐?现在顾家的夫人叫囡囡?”
“是啊,除了她还有谁啊?”沈文川挑眉头,“她可是有名的大美人,当年的少爷们都喜欢围着她!”
沈文川话锋一转,“何公子,你不会跟她有什么关系吧?”
“你还知道她什么?”何寓的声音变的严肃,脸上的一点笑意逐渐收起,取而代之的是冰封冷寂。
那眼瞳中的锋利,刺得沈文川一愣,随即笑着,“不知道了。后来我沈家败落,她也出国去上了几年学。再回国,就嫁给了顾致远。十年间,都没联系。”
何寓想了想,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沈文川,“沈叔叔,刚才我们的对话,您不要再告诉任何人。”
沈文川眼里露出贪婪的满足,“谢谢何公子,我保证谁也不说。您打听囡囡干什么?是不是跟您有什么关系?”
陆虎车的轰鸣在响起来,何寓的目光掩在缓缓升起的车窗后,“沈叔叔,不是说好了,您什么都不知道吗?”
……
丽景酒店没营业,李知行被停职,沈惜的工作也暂停了。
从养禾医院出来,在车上,沈惜看着停工通知,整个人像披了层霜雪。
顾驰渊将她的低落看在眼里,揉了下她的肩,“你最近遇到事情多,借机调整一下,并不急于工作。以何寓的实力,丽景酒店会很快恢复营业,你等等就是了。”
“我与何寓……”沈惜欲言又止,“我们现在的关系,你不介意吗?”
“很介意,可是我不能捆着你。把你捆在宅院,从来就不是我想要的。”
顾驰渊是云淡风轻,并没有刻意说给他听,
“自始至终,我也没想过困住你……”
沈惜的心念微动,偏过头,看着顾驰渊。
夏日的阳光映在男人的侧脸。
许是有些热,他解开西装的扣子,一撤手,将西装脱下。
衣服的褶皱,在光影下,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
他的沉静内敛,在浅淡光影下,成为欲望的化身。
沈惜陷在那片光影里。
车子过坎儿,颠簸着。
身体一晃,手指触到男人的指尖。
他的指颤了下,进而握住沈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