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唇，落在耳朵和脖颈上。
沈惜来不及反应，已经结束了。
顾驰渊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将做工考究的白裙递给她。
简洁优雅的款式，是典型熟女风格。
“什么场合？穿这样正式？”她有些不解。
顾驰渊敛着眉，“换上，慢慢习惯。”
他没多言，一转身出去了。
等沈惜换好衣服，走到客厅，顾驰渊迎过来，两个人正好在穿衣镜前对视。
一黑一白，极搭调的情侣款。
沈惜按着衣服风格，挽上发髻，露出饱满的额头。
顾驰渊露出欣赏的神色，“走吧，无论什么结果，都要走这一趟。”
两人的车到医院的时候，何寓的车已经在停车场。
下车的时候，沈惜看见露台上的身影。
他正燃起一支烟，夹在手里，闲适地靠着栏杆。
一层影拢着他的眉宇，并不能看清表情。
沈惜想打招呼，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
与他的关系，现在是有点尴尬的。
一旁的顾驰渊扶了沈惜的腰，带着她缓缓走上楼梯。
一个高阔英挺，一个优雅知性。
妥妥的一双璧人。
何寓的神色里，几分苍浅了然，几许遗憾和失落。
病房现场
公证人员见证下，抽血的过程很顺利。
沈惜安慰母亲，“妈妈，就是普通的身体检查。”
何寓看着塑料管里鲜红的血液，目光沉静。
他又抬头望向鞠佑芝，唇角抿成一条直线。
护士刚拔下针头，何寓就捋下衣袖走出门去，始终对在场的人未发一言。
踱进走廊的时候，见到等在门口的顾驰渊，何寓仰起头，“顾总，又见面了。”
顾驰渊望着何寓，“何大少爷真是忙的很，都来亲子鉴定了，也不忘照顾顾氏的生意。”
---今早传来消息，橘镇的工地，遭人举报有不合格的建筑材料，暂时停工整顿了。
何寓垂着眉眼，“这事怪不了我。方家也有人看上了那块地的开发，那帮人是混蛋，根本不讲道理。”
顾驰渊哼了声，“方家是你母家，这件事不是你授意的吗？”
何寓扬扬眉，“顾总追查崔小颖，把她逼到无论可逃，最后在丽景酒店出事。我的酒店停业了，损失跟谁清算呢？”
“她自己作孽，警方找上门，跳楼的地方可不是我选的。”顾驰渊咬牙根，“等鉴定结果出来，说不定何总是沈惜的亲哥哥，妹妹受了委屈，哥哥总该有表示的。”
何寓邪魅一笑，“顾总说的对，你这四叔已经出力，我呢？也不能落后。你说对吧，四叔……”
病房里，沈惜帮鞠佑芝止血，她看着母亲还算稳定，忍不住问，“妈妈，在我之前，你还有过孩子吗?”
鞠佑芝眼色迷离，摇摇头，“怎么可能呢？你是我的第一个孩子。”
沈惜咬着唇，“真的没有吗？”
鞠佑芝看上去很笃定，似又陷入回忆，“我二十六岁认识沈文川，他是我第一个男人。我也是跟他第一晚，就怀孕了。但那时他说自己没准备好当父亲，那个孩子，我打掉了，我去小诊所做的，差点大出血。”
“还是这种事？怎么从来没听您提过？”沈惜有些惊讶。
“丑事啊，没什么可提的。但流产第二个月，我又怀孕了，医生说这一次再不要，我很难有孩子，我才坚定生下你。惜惜啊，还好我生下你，才给沈文川留了后代。”
---沈惜知道，鞠佑芝又陷入自我感动的旋涡里了。
母亲最近服药，神智并不太稳定，所以她的话，也不能尽信。
最稳妥的还是等亲子鉴定结果。
可是按她的说法，十九岁时并不认识沈文川，即使鞠佑芝是何寓的母亲，那他的父亲又是谁呢？
更多的问题从沈惜心头冒出来。
她又小心翼翼安稳了母亲一会儿。
鞠佑芝躺在床上，拉住沈惜的手，“惜惜啊，刚才陪你来的男人是谁啊？”
沈惜知道，她又不太清醒了。
“妈妈，你不记得他？”
“第一次见，我哪里认识啊？但是我觉得他对你很照顾，应该是个很好的男人。妈妈这一生，最爱你父亲，也最恨你父亲。你要记住，一定找个会疼你爱你的男人。我也没有别的念想了。就是盼着你嫁的好。”
沈惜哽咽了，拢着母亲花白的头发，“妈妈，我记住了。”
这时候，鞠佑芝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嘘，我偷偷留给你的，你爸爸怎么打骂，我都没有拿出来过。”
盒子里，是一枚沉甸甸的金手镯。
“我打工的时候，每个月都攒下一点钱，攒了二十年，才买了个金镯子。我想着，宝贝女儿出嫁时，总要有个像样的嫁妆，不能让婆家看不起……”她说着，握过沈惜的手，“我看那个男人很好，今天就把这个给你，你带回去，给婆家看看，不能让他们轻看了我女儿。妈妈一直亏欠你，没有给过你好日子……”
“妈妈，别说了……您一直待我都是最好的。”
沈惜哽咽了，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妈妈从来没有亏欠我，您不管怎么难，从来不曾丢下我……”
母女相拥着倾诉流泪，房门被推开。
沈文川咬着烟卷站在门外，“今天什么日子啊，女儿来了，还送来了大金镯子。”
沈惜起身，将盒子装进包里。
沈文川骂了句，“大金镯子，少说也有100克吧。鞠佑芝你行啊，你男人那么缺钱，你连提都不提有金子。”
“少说两句吧，这是在医院！”沈惜挺身，挡在母亲面前，“你今天来做什么？”
“我怎么就不能来啊？刚才那些出去的是什么人？我看着胸牌是什么鉴定机构？鉴定什么呢？鞠佑芝，你别告诉我，沈惜不是我亲生的？！老子白白养了她这么多年？！”
沈文川在病房不管不顾地大喊大叫，“我本来好心看望你，没想到，你背着我干了丑事！”
沈惜心里也没底了，万一母亲真在当年生下何寓，沈文川的话就成真了。
正这时，房门再次被打开。
顾驰渊走上前，一把拉住沈文川要去抢夺手镯的手，将人拖到门外，
“有件事，你跟我说句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