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亲自率军前往攻打陈留、外黄、睢阳等城邑,彭越、卢绾、刘贾的汉军一触即溃,项羽全部攻克了这些城池。
彭越、卢绾、刘贾三人又率军退入巨野泽中躲避项羽,项羽担心成皋的情况,没有继续围剿他们,只留下些楚军兵将防守昌邑等地,随后便直接率兵往回赶。
成皋城下,汉军果然如项羽所料,多次过来挑战楚军,曹咎听从项羽的嘱咐,并没有下令出兵。
刘邦派人连续在城外辱骂了曹咎五六天,曹咎愤怒到忍无可忍,率兵出城追击汉军。
汉军的诱敌部队迅速退往汜水渡口,曹咎领兵乘船渡汜水追击,楚军士卒渡到汜水一半的时候被汉军攻击,楚军于是大败。
汉军拿下成皋,楚国的金银玉器、财宝货物全都被缴获。楚军大败,大司马曹咎自觉兵败无颜再见项羽,与司马欣、董翳在汜水之上自刎而死。
汉军重新收复了成皋、广武,刘邦自引军在广武构筑防线,并令郦商、薛欧、丁义、靳强率汉军围攻荥阳的钟离眜,钟离眜只得苦苦坚守等候项羽回援。
项羽得知曹咎战死,成皋再度易手,急率主楚军力西进,来解荥阳之围,然后屯军广武,与汉相持。
楚汉之间相持这段时间,林亮并没有真的就此隐退,而是亲自来执行计划中的关键一环。
当初从荥阳离开后,林亮便让许倩、卢卿二人护送薄筠先回吴县,自己则与朱轸、萧公角二人转而南下到了衡山王吴芮的封地。
在自己当初还是项梁时,从百越归乡的路上,与吴芮有过萍水之交,只是事过境迁,吴芮定然不认识如今的自己。
吴芮被项羽封为衡山王后,一直在楚汉之争中保持中立状态,因为其封地中各汉人、越人势力错综复杂。其中支持刘邦的有很多越人,比如梅鋗、傅胡害、摇毋余等人,还有极少一部分支持项羽的楚人如蒲将军等。
吴芮本来要平衡各方势力在他的属地相安无事,无暇参与楚汉之间的争斗,但他的女婿英布此前被随何说服叛楚归汉。
英布被龙且率兵击败后,又被项伯率兵到九江杀了英布的妻小,吴芮得知自己的女儿被楚军杀害,悲愤之下自然彻底背离了楚国。
林亮此来正是要试图将吴芮想要暗中投汉的意图彻底抹杀,只是如今加上自己只有三个人,在吴芮的地盘自己没有话语权。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林亮在去往长沙的途中,遇上了之前在梁地与自己走散的田仲,此时正带着一名妇人逃亡。
“田仲!许久未见,你怎么会到了这衡山国的地界?”林亮直接上前和田仲攀谈起来。
“当初吴侯率军与彭越、周叔那一场激战,我等与大部队走散后,我被彭越兵马追杀,好在我凭借轻功穿梭与山林之间,才终于甩掉了追兵。”田仲和林亮解释道。
“那后来你就一直往南走,因为南方多丘陵山地,所以我与盖聂在北方一直寻找都未曾找到你的音讯?”林亮如今见到田仲平安脱困,也是欣喜不已。
田仲此时指着身旁的那位妇人说道:“对了,吴侯,这位乃是英布的结发妻子,我到南方游历时见其正被一队楚兵追杀,便出手救下了她。”
林亮听完忍不住仰头大笑道:“哈哈哈哈~~~幸运女神终于再次眷顾了我!竟在这关键时刻让你为我送来此人!”
“吴芳见过大人!”那妇人欠身朝林亮行了行礼,她此刻能逃出生天,自然不会再以英布之妻的名声自称。
林亮赶忙朝吴芳回了一礼:“吴小姐,你一路受苦了!英布反叛,让你无辜受到牵连,我此番正要去见你父王,可否让在下与你同行?”
吴芳看出田仲和林亮关系非常好,便答应了林亮同行:“如此,一路要多蒙大人照料了。”
之后不久,三人来到了长沙,吴芮见到自己的女儿吴芳还活着后,又惊又喜:“女儿,我的女儿啊,太好了!上天保佑,我如今终于看到我的女儿平安无事!”
“父亲!女儿不孝,让父亲担忧了。”吴芳和吴芮说完,转而用手指了指田仲和林亮。
“父亲,女儿能逃出来多亏了这位田仲壮士。这位是田仲的朋友,林亮,也与我一同来此,有要事见父亲。”
吴芮先是走到田仲面前朝其躬身拱手拜谢道:“多谢壮士出手救下小女,请受吴芮一拜。”
田仲连忙躬身抱拳回道:“路见不平拔剑相助,此乃江湖人一贯作风,在下出手救下令爱不过举手之劳,衡山王不必如此大礼。”
吴芮仰头笑道:“哈哈哈,田壮士所言甚是!倒是我当久了衡山王,反将江湖人那一套落下了。田壮士,吴侯,今日你我三人不醉不归!”
酒席之上,吴芮端起酒杯敬田仲:“大恩不言谢,田壮士日后若有需要吴芮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田仲和林亮对视了一眼,对吴芮说道:“在下现为吴侯效力,吴侯此来是找衡山王有要事相商,田仲恳请衡山王能听吴侯一言。”
吴芮听完田仲的话,明白自己这个人情是欠下了,只能看看怎么做才能还了。
“不知吴侯找我有何事?”吴芮虽然已经猜到了林亮的来意,但还是故作糊涂。
林亮眯了眯眼,直接开门见山道:“不瞒衡山王,亮此来是为了说服衡山王与我楚国一同抗击汉军。”
“吴侯,项羽先前命我与共敖、英布杀害‘义帝’楚怀王,我二人均没有遵从,只有我那个傻女婿英布才依令而行此事。英布如今自取其祸,我本不想得罪项羽和刘邦二人,故一直在封国中未插手此事。本来我以为爱女惨遭楚军杀害,决意暗中助汉攻楚。如今爱女无恙,我自会保持中立!”吴芮见林亮如此豪爽地说明了来意,也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和立场。
林亮明白楚怀王虽然是自己当初所立的傀儡,但却是天下诸侯名义上的“反秦盟主”,秦国被灭后项羽尊其为“义帝”,已经将其虚名抬高到了皇帝的位置。
而后项羽又派人将其暗杀,这就让项羽政治上陷入了被动,更失去了吴芮、共敖这些楚国老臣的支持。
林亮仔细分析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觉得项羽应该不会傻到让一个已经被边缘化的傀儡“楚怀王”,污了自己的政治名声。
“亮以为此事定然不是项羽所为,而是有人蓄意栽赃陷害。”林亮将自己分析后得出的结论告知吴芮。
吴芮听后摇着头说道:“我和共敖都收到了项羽的帛书,上面清楚明白地写着项羽要杀害怀王的意思。”
林亮一听原来有线索,便问吴芮:“可否借给在下一观?”
吴芮命人叫来长子吴臣,吩咐道:“吴臣,去取帛书来。”
林亮接过帛书仔细观看,发现这不是项羽的笔迹,虽然此人极力想隐藏自己的笔迹,却还是让林亮看出了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