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慕昀在廊道中叩响了祁憩的房门,门开后一脸慵懒状地她令慕昀先去雇佣一辆马车。
由此,慕昀算是接到了地尊门中的第一个任务,他不敢怠慢,走到城中南大门处,随后一炷香左右,一辆马车已然在客栈门口等待。
慕昀回禀了祁憩马车已到之事,祁憩在屋中应了一声,似乎也不召集出发,慕昀在堂中等待,门口的车夫期间进来两次问询何时出发,并提及等待的时辰也需支付费用,慕昀只能应了。
在等待了近半个时辰后,客栈楼梯处方才出现祁憩的身影,随后二人入了车厢之中,在祁憩的指挥下,出了城西大门,朝着西边而去。
车厢中,祁憩与慕昀二人相对而坐,慕昀期间问着去往何处之时,祁憩闭眼似在歇息一般并不作答,慕昀也不好再讨没趣,也只能在一旁小坐安歇。
马车就这般一直朝西而去,直到傍晚时分,方才在一个镇中停下。祁憩与车夫说着明日继续往西赶路,可车夫不知道路程如此之远,拒绝了此事,在领取了报酬之后便返程而去。
二人站在镇中路边,祁憩有些不满,便对慕昀道:“来时你没有和车夫说明白吗?现在倒好,走了一点路就走了。”
“当时着急,没有说清楚确实是我的问题,明日我再寻一辆。”慕昀一旁解释道。
祁憩见状,也不复多言,道镇中自顾找了一家客栈,选好了房间住下,这次倒是给慕昀也要了一间客房。
次日一早,慕昀到城中又邀了一辆马车,此时已经说明可能要赶些长路,车夫考虑一阵同意了,只是价格上扬一些。
如昨日一般,车夫与慕昀在客栈外等待了近半个时辰,祁憩才从客栈中出来,一身胭脂香味。
马车继续沿着西边而去,此次慕昀从祁憩的口中听闻到了目的地“牧歌城”。关于此城,他之前在看地舆图时似乎瞥见过,此城距离较远,按照马车的速度大概还需要八天左右方才到达。
既然如此,慕昀也就收拾起心态,在马车行进时,便如祁憩一般在车厢中歇息,晚间时分则在客栈休息。如此一晃,已然过了四天左右。
这日办完,马车载着二人来到“落云镇”,镇如其名,镇中处处云雾浓重,视野所见之处不足三丈距离。马车在镇中小心慢行,生怕撞到其他人。
若是出了此镇,方圆几十里都是无人烟之地,慕昀二人晚间只能栖宿于此。在一番寻找之后,二人选了西街的一家较为新的客栈落脚。
夜幕初上之后,慕昀的房门响起了敲门声,打开之后,发现是祁憩,只见她脸色有些为难的站在门口。
“祁师姐,可有事吩咐?”慕昀上前问道。
“这镇中雾气浓重,我一时有些不适,你若方便帮我到镇中药铺去购买些金银花,另外再买些薄荷糕点。”祁憩说完,身躯往后一缩,回到隔壁的房间中。
慕昀听闻,简单收拾一下,出了客栈,问询路人镇中店铺所在,在浓雾中慢慢行走了约莫一炷香后,方才找到一家药铺,购买了一包金银花。对于祁憩所说的薄荷糕点,慕昀在镇中一番探寻,却并没有此类糕点,在问到东街最后一家糕点铺时,不得已买了一些白茶糕点以作替代。
近半个时辰后,慕昀回到客栈,将手中的金银花与糕点递于开门后立在房中的祁憩师姐。
祁憩用手掩面,却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随即拿过物品,迅速关上了房门,带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慕昀见状,心中暗笑一声,回到了自己房内,窗外雾气重重,他却是兴致正浓,开始练习髓气的凝气化形。
次日的马车车厢中,祁憩难得向慕昀道了谢,二人相聊过程中,慕昀才得知祁憩天生对于这云雾之类有些不适,一旦遇到用金银花之类的加以调节,不然喷嚏不停。
经过这么一出,随后的旅程中,祁憩对于慕昀的态度有所转变,不再像之前一般冷冰冰之态。
经过八日左右的行程,在这日的傍晚时分慕昀终于来到牧歌城,进了城中之后,慕昀草草看了下,城中街道十字排列,街中人声不绝,与畅易阁所在的洛逸城不相上下。由于初到此城,慕昀自然对城中的亭台楼阁有些兴趣,不时张望。
“此城中势力繁杂,我等尽量不要徒生是非。”走到前侧的祁憩低声说着。
在后的慕昀听闻,知晓其意思所在,便是收敛起好奇之心,默默地跟在她身后。
二人在街中走了一阵,随后在巷弄中拐了几次,来到一僻静院落中,慕昀抬头一看,门楣上写着“翠苑”二字。
“你之后几日就先暂住在此屋中,还有两名天衍门与畅易阁的交换弟子要过来,等你们人到齐之后,再一并回门中。”祁憩指着院中西侧一间厢房说道。
慕昀点头应允,在他走向厢房时,后侧又传来祁憩声音:“这几日若是无事,咱不要到城中游走。”
待慕昀答应之后,方才来到厢房之中,房中布置得较为雅致,床椅桌凳一应俱全,角落处还放着一些时新花卉,室内幽香连连。
行车劳顿了几日,到了房中的慕昀闻着幽幽香气,本想在床上休息一会,可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已是次日上午,院中还传来一阵言语之声,慕昀透过窗户,见是祁憩与二人在说着话,这二人中一人举止有些拘谨,另一人则是放松自如。
拘谨之人,年约十八九岁,圆脸高鼻,浓眉大眼,期间却有一股阳刚之气。
而与祁憩言谈放松自如之人,年约二十五左右,一身白衫,带些成熟稳重之态。
随后那举止拘谨之人便是进了慕昀隔壁的一间西侧厢房。
“莫非此人也是交换弟子?”慕昀腹诽道。
到了午膳之时,外面一老者喊道:“新来的二位,出来用膳咯。”
慕昀听闻,有些讶然,莫非是在喊自己?
那老者等了片刻,不见有人开门出来,索性径直朝着二人的房间敲门而去。
随着“咚咚咚”声一阵急促敲门声,慕昀开门后,见一白须老者手中托着木盘,那老者将木盘的菜肴递给慕昀,边说道:“下次我喊时,不用等我再过来敲门了吧?”
慕昀点头道:“出来此次,不周之处还请老人家多多谅解。”
正在慕昀言说之时,一旁的房门也是开了,那浓眉大眼的男子出来接过了老者手中的托盘,致谢之后,目送着老者离去。
随后,那男子一个转身,对慕昀说道:“这位兄台,莫非也是此次交换而来的弟子?”
“嗯,在下四清阁慕昀。”慕昀回道。
“哟,还真是,在下天衍门倪臻。先用膳,晚些再聊。”说句,男子拿着膳食托盘回到了他房中。
诚如那男子所言,不到一个时辰,慕昀的门中又响起了敲门之声,开门之后,那人自然就是倪臻。
“日后,我俩也算是师兄弟了,在地尊门中,我等毕竟属于外人,要想在门中过得舒服些,我等这些交换弟子还需抱团才好。”倪臻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随后二人一阵相聊,二人分享了彼此知道的消息,从倪臻口中慕昀得知,天衍门此次也是派出了四名弟子,不过道地尊门的也只有他一人,同时天衍门中的交换弟子都是抽签决定,倒还是较为公平。
“早间与你同来的那位白衣兄台是?”慕昀问道。
“哟,你是李师兄啊,他是地尊门的,此行他带着我从天衍门到此。人还算不错,不过现在相处较短,还不知其真实面目,我等在他人门中,还是需谨慎些为好。”倪臻看了一眼四周,回道。
“倪兄说得有理。”慕昀说道。
“不过与你同来的祁憩师姐,倒是感觉她人不错,日后有机会可以多多接近,嘿嘿。”倪臻笑道。
随后,二人猜测着畅易阁到时会来几个交换弟子,言说一阵,方才散去。
慕昀看着庭院中摇曳的翠竹,以及墙壁上的青黄爬藤,不由得想起虚清阁内院处的松柏,心中带些些许戚戚然。
晚膳之后,倪臻又来到慕昀房中,说起他这一路过来的行程,客栈餐食等费用,都是他一路支付的,并未让李师兄花费分豪。当倪臻问起慕昀一路行来的花费时,慕昀直言大多都是祁憩支付。
“罢了,破财消灾,李师兄不花费自然有他的道理,谁让我财力充实呢。”倪臻自趣笑道,带着些许无奈。
二人谈论到夜深之际,方才作罢。
慕昀见倪臻性格郊外坦荡,也算是有话直说之人,想到日后在地尊门中有此人相伴,多少也算是有些趣味。
夜色深邃,慕昀看了一眼窗外,未见一轮明月挂于天际。被祁憩禁足在房中近乎一日,慕昀不由得有些身乏之感,将桌椅放到屋中边角之后,便凝神打了一套凌青掌,看着筋膜中滚滚真气,方才静下心来将真气缓缓注入腕部阳池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