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书晚睡,慕昀晨间起来时稍觉乏意,提桶挑水而去,又是攀山炼体,脑海中回想起书中有趣情况,不自觉间会偷笑几声,这炼体的乏累倒是消减不少。
炼体,练拳,午间午餐之后,慕昀收拾好碗筷,轻声来到二师兄查千意门前,轻声敲门,待得应允后入门,正见查千意在桌上收拾着纸砚。慕昀上前,将《桃花记》递于查千意,爽声道:“师兄,昨晚我已看完,甚是好看,只是有一疑惑不知能否赐教?”
查千意接过书籍,置于桌上,盯着慕昀说道:“但说无妨,我所知晓的定当答复。”
“此书中有言及‘囚魂’之事,又言得仙道之人做法解救之事,世间真有此等事吗?”慕昀带着疑惑的眼神,搓着手问道。
查千意听闻,嘴角一抿,呷了口瓷杯里的茶,回复道:“世间离谱之事甚多,诸如生老病亡、雷雨交加、日月星辰交替,世人已无法释之,故才有了这仙道志怪之说。我等写书之人,写些志怪书籍,也是为了满足世人之好奇,赚点银子罢了。若真问及是否有此仙道之说,依为兄之言,不妨先当之一乐,后再求索!”
慕昀虽从查千意处未听得明确答复,但他所提及的‘不妨当之一乐’也不无道理,心下定然,上前抱拳道:“谢二师兄赐教,不知可否再向师兄借阅本书?”
查千意将《桃花记》塞回书架原处,回望慕昀一眼,倘然道:“未曾想昀小师弟也是爱书之人,既然如此,不妨看下这本。”说罢,从书架上拿出本书籍。
慕昀接过书一看,褐蓝色封页,封页上书《碑林野史》四字,书本相对《桃花记》厚了些许。慕昀心中欣悦,拜别师兄欲辞门而出,又听得查千意言语之声。
“慕师弟,护书如护人,书籍保持整洁,人面衣冠也就能保持整洁了,为兄看好你!”
慕昀听得如此,回转身,见查千意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便是笑言道:“承蒙师兄赐教,日后哪里做的不到之处还望师兄多指教。”看得查千意点头,慕昀便是退出门外,径直来到住所,心中喃喃道:“二师兄果然是爱净之人,自己日后也需多加注意。”说着将书放在枕头下,轻轻放回枕头,随即掸了掸衣衫。
午后,清风徐徐,慕昀站在屋后上方的练功台,闭眼听着松涛声声,对于凌青掌的掌法招式,已然熟悉,出掌之时多了一份迅猛,对于三师兄提及的真气之事却是仍无进展,不由得有些焦急,本想急忙回到住处向三师兄问个究竟,又想起三师兄之前提及让自己多加领悟,便是盘腿坐在一旁青石上,运起内劲慢慢感受。
慕昀按照《凌青掌》内诀口令,双拳握紧悬于腰间、四肢筋肉发力紧绷,全身骸骨比如同缩聚一般,又听得脑中似有嗡嗡之感,满脸通胀之感袭来,身子不由得哆嗦了几下,身上竟多出一份寒意,上下四处游走,起初觉得甚微,后又觉得寒意加重,不由得有些担忧,遂作罢,放松筋肌,慢慢调息恢复。
一炷香后,慕昀睁眼,四周松叶之声依旧,想起刚才那阵寒意,心中仍是疑惑不解,用手把鬓发一撩,却感头发上已有些湿了。慕昀抬头望望天色,仍是晴空一片,不禁有些纳闷起来。
又是练习了一阵凌青掌招式,看着晚霞缀满天际,慕昀便是下山回到住处准备着晚膳,四菜一汤。伴着油灯,四人围坐进餐。席间大师兄陈水清问询着慕昀习武之事,慕昀只是回复着尚在习练,思考一番后,便是将午后修炼时身体顿感寒意之事说了出来。
三人听闻慕昀如此说,互视一眼,陈水清眉间一展,便是紧问道:“若如昀师弟所言,身体中可是有股气流涌动?暂不论其是寒流抑或其他?”不待陈说清说完,查千意和熊简弦也是紧盯着慕昀。
慕昀被三人如此看着,心中倒是多了几份紧张不安,扒了口饭,边吃边回复道:“按照《凌青掌》要诀闭眼发力时,有股气流在身体绕转,初始时分细弱清风,待得后来就犹如夜间林风,寒意加重,只能赶紧卸力缓之。”
不等慕昀说完,熊简弦面带喜色,猛然一拍慕昀后背,大声道:“大师兄,二师兄,你们瞧,我这教导的不错吧”。
陈水清,查千意二人相视一笑。陈水清又道:“这段时间辛苦三师弟,昀师弟也需再多加练习!”
慕昀“喏”了一声,虽然不知道他们之言具体何意,但看样子自己的习武还是初步获得了三位师兄的肯定,心里多少也是有畅快。
饭毕,慕昀收拾餐桌时,熊简弦来到身侧,小声道:“从明天起,除了那炼体之外,每日午后需盘坐运功,感受那股气流意,纵然是觉得寒意浓也需多加忍受,当真若不可承受之时,方可卸力缓之。”
慕昀将抹布放置一侧,抱拳道:“谢三师兄指教!”说完,心里已一阵小乐,与三师兄相处颇多,已然是多了一份亲近之意。
回到屋内,照例点上油灯,躺在床侧,就着油灯柔黄的灯色,慕昀翻开了《碑林野史》,只见上面写着:“天下时势,分合难定,譬如朝露,去时已然……”
窗外不时风声呼呼,透过窗隙扰得灯影左右跳动,在这寂寥的夜,一床,一灯,一书,慕昀心中却是心意暖暖,思绪随着书中所言而四飞。
挑水、炼体、习练招式、盘坐练心诀,又是这般过了六个来月,慕昀对于运转《凌青掌》时的寒意控制也愈加熟练,支撑的时间亦然见长。期间虽然就此寒意慕昀想向简师兄问个究竟,但既然简师兄未有提及,想来必然有其缘由,也就不再多加追问,只是自己耐心习练着。
从二师兄查千意处借阅的《碑林野史》已然看完,书中大意是:上古之城邦,城与城之间征伐不断,能人智士频出,计策谋略不绝,上演着一出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好戏。书中情节描写荡气回肠,慕昀细细读之,不禁有身临其境之感,敬佩于书中人物谋划之深。
待慕昀将此书归还于查千意时,查千意问其有何感想。
慕昀眼中流露着期待,叹然道:“着实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