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马车缓缓而行,车厢内被捆得坚实的“胡小哥”仍不时挣扎着,一旁的朝宗不由得蹿他几下,方得以安静。除此之外,倒无其他事情发生,方清德小心翼翼驾着马车,约一个时辰之后方才回到城南郊外房子处。
当马车来到房屋大门,车上的方清德学着鸟儿“喔喔”得叫了几声,随后房屋之中也传出“喔喔”声音,不久,大门开了,站在门中的自是覃柔,方清德、崇、慕昀三人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覃柔上前与三人言说道:“无言还在城中未归,好在苏师妹她们已经在城中找好了落脚点,苏师妹和楠师妹就在里面。你等抓到人了?”
方清德一点头,随即让慕昀留下看着马车,他则与胡总入了屋内。
“让我看看是何人。”覃柔看着烛灯映衬中的慕昀,浅声道,说着间已然准备上前。
“你可确定,里面是两个男子,俗话说‘男女授受不亲’?”慕昀立在马旁打趣道,随手做着撩起车帘布的动作,一副十分配合的样子。
覃柔听闻,又见到慕昀如此动作,迟疑了几分,随后道:“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
二人便是立在马车旁,环顾着四周情况。
不到半盏茶,方清德、朝宗与苏凝若出现在门口,方清德说道:“我等几人先去城中,覃师妹,你晚些时候与楠师妹一同再来,人多眼杂。”
覃柔应和了一声。
说话间,朝宗已然上了马车车厢,之后苏凝若也是轻步上车,但看到车厢里的男子后,迟疑了片刻,随后弯头进去。
慕昀听闻如此,与覃柔作别,跟在苏凝若后面亦是进了车厢内,方清德已然吆喝着马儿朝着城中走去。
期初慕昀不知道去往城中何处,后来在车厢中听闻苏凝若提及,方才知晓原来她和楠轻语之前在城中南部槐花巷中见到有一家“秦家”院落空置着,经过打探这院落已然有近几个月左右未有人员出入,便是选择了此家。
马车载重六人,有些吃力的朝着城中而去,夜色中留下一个车子的轮廓。
经过一炷香左右,已然来到南城门附近,一旁正关注着四周情境的慕昀忽然听闻朝宗说道:“方师兄,这‘老洛’看来也就是个被摆弄的旗子,留着也无用,看着只是被打晕了,要不先在城中哪里放下?”
在车架上驾车的方清德听闻,回道:“也好。”
如此,入了城中,街道之中行人三三两两而行,也不烦有马车经过,他们的这一辆马车行于道中,并不显眼融入了夜色中的街景。
按照苏凝若的指路,马车沿着槐花弄而去,此兄有些偏僻,越多人越少,经过一家药店铺面时,朝宗下马将“老洛”放在了药店门口,随后众人驾车离去。
槐花弄“秦家”大院,说是大院,其实只是一个四合小院,在槐花弄的最后一段,地处偏僻,旁边附近没有相关邻舍。随着一声轻“吁”,方清德已然将马车在秦家大院门口停下。
朝宗按照苏凝若说的,纵身跳跃到了内院,随后打开大门,方清德则是驾着马车来到了庭院之中。苏凝若重新关好大门,关门之前,在门把上系了一个草环。
慕昀帮衬着朝宗让“胡小哥”搬到西侧小房中,一旁的苏凝若已然熟稔地点起了桌上的烛灯,随后明黄的烛火,四人紧紧盯着地上的“胡小哥”。
朝宗将“胡小哥”口中的布匹拿下,又瞪了一眼,问道:“说吧,你究竟是何人?”
“胡小哥”挪了挪身子,捆坐在一旁,并不言语。
“哟,你倒是硬上了。之前匆促,好美好好搜身,来让我看看你身上带了何物。”说话间,朝宗已经上前摸索着他的衣襟。
虽然这位“胡小哥”不断地挪动抗拒,朝宗还说从他的胸口中摸出了一块二寸来长一寸宽的铜牌,另外便是一个装个银票和碎银的褐色荷包。
四人在烛光下看着铜牌,只见这铜牌正面写着“蕴剑卫”三字,上面还有两把剑相互交差的图样,背面则是写着刻着几个字:“持牌见机而事,不得另借,入庄无用。”
朝宗眉头微蹙,对着三人说道:“这是何物?看着像是什么令牌?”
方清德并未说话,从朝宗手中拿过铜牌,又细细瞧了瞧,喃喃自语道:“蕴剑卫?这城中倒是有个蕴剑山庄,难道和这蕴剑山庄有所干系?”
慕昀与苏凝若二人亦是疑惑,听着方清德继续说道:“蕴剑山庄行事一向光明磊落,照理来说不可能啊?”
朝宗看着方清德疑惑的口吻,问道:“这蕴剑山庄是何来历?”
方清德将铜牌在烛光下又是细细一看,回道:“这蕴剑山庄创派已久,以剑招闻名附近城镇,听闻在创派至第二代时,此城中也盗匪来袭,蕴剑山庄携人灭了这些盗匪,方才报得城中平安,城中人士感佩蕴剑山庄所救,方才将此城名为‘崇剑城’。如今,蕴剑山庄已然传到第十九代了,目前的庄主听闻已有九十来岁高龄,德高望重。”
“莫非此人是假冒的?”朝宗疑惑道,随即又蹿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胡小哥”,问道:“老实说,你可是蕴剑山庄的人?”
“胡小哥”仍是不语,眼中愤愤不平。
“你不说是吧,既然如此,也只有让你受些苦痛了。”朝宗嘴角一撅,悠然道。
正当朝宗准备再蹿时,四人听到屋外的庭院中响起了脚步声,随即又是“两声”,合计有三人进来,正在纳疑之际,听闻外面轻声道:“方师兄?”
方清德听出是覃柔声音,便是开门相迎,随覃柔而来的自然是楠轻语和臻馨,七个人齐聚屋内,楠轻语和臻馨首次看到“胡小哥”,看着捆绑得紧紧,不由得退缩了几步。
为缓解众师妹的不安,方清德提议道:“此人就让我等来审讯,麻烦众师妹屋外看着情况。”随后,覃柔带着苏、楠、臻三人出了房门,在院落四处盯看着附近的情况。
“来,说吧,现在房中就剩我等男子四人,你若是痛快说了,也不用受皮肉之苦。好汉不吃眼前亏嘛。”朝宗蹲下身子,对着“胡小哥”说道。
慕昀看着屋中如此情境,还以为要僵持一段时间,可未想那“胡小哥”却是开口了:“你等既已知晓我身份,还不快快放了我,若是庄中知晓你等绑了我,怕是惹来不尽烦恼。此时若放了我,我可以当做没事发生。”
“这么说,你确实是‘蕴剑山庄’之人?”方清德上前探问道。
“有铜牌为证,如何能欺你等?今日我只是奉命行事,不想与诸位有太多瓜葛,你等放了我,快快离城,就权当无事发生。”“胡小哥”正了正身子,义正言辞道。
“你如何称呼?”朝宗继续发问道。
“胡小哥”并未言说,只是怔怔地看着慕昀三人。
朝宗正欲继续发问,方清德则是拉住了他的身子,随后朝慕昀使个眼色,三人退出了拘押“胡小哥”的西房,回到庭院之中,覃柔四人见了自是围拢过来,在方清德引领下,众人来到东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