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听闻,上前对着那女子作揖道:“在下慕昀,拜见柳师姐。”
“无需多礼,我姓柳名馨,之前在面考之时已是见过。此次你入得虚清阁,是件幸事。”柳馨细细端详了番慕昀,随后言道:“习练旁通之技,皆是为我四清阁出力,你既有意于‘跑商’之技,晚点我带你去见我洛师姐,具体习练之事届时便由我洛师姐来定。”
“柳师妹,话虽如此,日后还是请多多照看。”陈言吉起身抱拳言道,对着柳馨眉间一挤。
柳馨从慕昀身上收回视线,见得陈言吉如此言情,用手遮唇,回之莞尔一笑。
随后,陈言吉与柳馨二人聊些门中之事,过得一盏茶时分,陈言吉先行离去,留得慕昀一人在此。
柳馨看着陈言吉离去身影,伫立门口,对着慕昀说道:“慕师弟,‘跑商’之技,由我洛师姐全权授习,我自会帮你言语几句,只是你能否习练此技,还需见过洛师姐方能定下。”说完,衣裙一撩,提步出了门槛。
听闻此言,慕昀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意,但事已至此,慕昀唯有随着柳馨朝院中的广场走去。
二人一前一后行于广场,保持着半丈距离,行得一阵,柳馨停住脚步,回首一看慕昀,又是怔怔看了会,随后转身继续前行。
慕昀见得如此,心中虽有疑惑也不好多问,继续跟着前行。途中多有蔚清阁女弟子与柳馨打招呼,慕昀跟在后侧自是多集注了些女弟子眼光。众女弟子或三三两两,或静立一角,好奇得打量着慕昀。好在慕昀之前已然在山下有所历练,见得如此,便是浅笑作应。
院中香气氤氲,相比虚清阁多了几份清雅,柳馨与慕昀二人在院中小径中行走,周遭瘦竹苍松不绝。
行得一盏茶时分,二人来到一阁楼前,慕昀抬头一看,漆黑发亮的大门尤其惹眼,门楣上悬着一鎏金大字“商”,门两侧各一串小红灯笼,虽是白日,灯笼中依稀尚能见得些许灯色影动。灯笼一旁是青色门柱,门柱中间裹着铜箍,带着几分遒劲之意。
“你先在此地稍候”,柳馨敲了敲门,对着慕昀说道,“我入内告知下洛师姐。”
厚重的大门“嗡”得开启,探出一张小白脸,那小白脸见得柳馨,嘴角翘起个小酒窝,轻声言道:“柳师姐!”随后小白脸便是开启了大门,迎着柳馨入内,对着慕昀好奇地瞅了瞅,随即关上了漆黑大门。
慕昀见状,唯有在此等候,退后几步,趁此间隙看着阁楼,见得此阁楼高三层,沿着两侧圆形排开,二层三层阁楼之上间隔开着几扇朱窗,窗内帘布飘动,黄瓦绿檐映衬在苍松绿叶之中,倒也相得益彰。
正瞧得真切,身前漆黑大门缓缓开启,柳馨提步迈出门槛,对着慕昀道:“慕师弟,跑商之事,多有艰辛,你不妨再回去细细思量一番?如若你已知晓其中之意,我也不阻你。”
慕昀作揖一礼,诚恳说道:“多谢柳师姐关怀,此事在下心意已决。”说完,微微颔首。
“如此,你便进去吧,至于如何待你见了洛师姐再定。”柳馨边说着,边轻姿走过慕昀身侧。
慕昀闻着空中荡起的暗香味,想是柳馨所带,转身对着其身影又是作揖一礼。
“哎,我说你这位师弟,你到底是进还是不进啊?”身后传来一女子言语声。
待慕昀回首,见得门中露出的那张小白脸正睁大着眼睛看着自己,慕昀报之一笑,随后轻步进了门中。入得门内,这门中内有天地,青玉卵石铺地,芳樱满目,阁楼高低错落而立,两侧迂回廊道。又见那小白脸约莫十八九岁,一头及腰秀发,眉目有神,脸若白雪,笑间露出两个酒窝。
慕昀对着身侧的这位小白脸女子说道:“在下慕昀,不知师姐如何称呼?”
“呸呸呸,我可不做大,日后,你叫我秦师妹便好,我可不要做师姐,做了师姐还有照顾你等,麻烦的紧。”那女子眉间一蹙,吐珠似地说道。
“那……秦师……妹,有劳了。”慕昀被这女子逗得一乐,说话间停顿了片刻。
“既然你要习这跑商之技,你随我来。”小白脸女子将门关上,随后带着慕昀朝着左侧的廊道而去。
廊道中不时有圆形窗洞,洞中摆放着些檀木花栽,又时而放些精巧木质摆件,造型各异,狮虎虫豸各有。行于廊道中的“秦师妹”不时转身过来抿嘴打量打量慕昀,随后继续前行。慕昀跟随在后,见得如此模样,不禁觉得有些趣味,对这位“秦师妹”也就多了些善意。
廊道来回曲折,二人行了约莫一炷香时分,慕昀看着这些新奇造型摆件觉得颇有趣,正欲继续前行,那“秦师妹”却是停住了脚步,对着慕昀问道:“方才过来的廊道窗洞中,你可还记得其中有多少个造型为虎的摆件?”眼神中透着一股不可置否的神情,等待着慕昀做答。
“秦师妹莫非是喜‘虎’之人?不然为何有此一问?”慕昀看着前面这位秦师妹,纳疑问道。
“你说便是,你若不说,我便不再带路了,哼!”秦师妹故作生气状言道。
见得如此,慕昀凝思片刻,回想方才一路走来廊道窗洞中的花栽、摆件,默默数了数,答道:“造型为虎的木质摆件共有,九件。”
“哟,看不出来 ,这一路行来近一百多的摆件里你竟还记得虎的数量。”秦师妹说完,看了眼慕昀,吐了吐舌头,接着“哼”一声,继续前行。慕昀虽觉得这位“秦师妹”带些古灵精怪,倒也有趣,便不再多问,继续跟随前行。
秦师妹领着慕昀小走几步,寻了个门,出了廊道,又在幽径小道中走了半盏茶时分,将慕昀带至一厅堂中,堂中已然坐着一绿衣女子。
“洛师姐,新来的弟子已到,方才他已过了廊道之测。此人名叫慕昀。”秦师妹上前对着那绿衣女子说道。待得那绿衣女子“嗯”一声,秦师妹看了一眼慕昀,便是出了厅堂。
“在下慕昀,为虚清阁新进弟子,有意习练跑商之技,日后有劳洛师姐赐教。”慕昀对着绿衣女子作礼道。随后,抬头看了一眼,只见此女子年约二十七八左右,七分左右姿色,眉目炯炯有神,脸上略施胭脂颜黛。
那绿衣女子起身,看了一眼慕昀,却并未有所言语。
慕昀见状,心中迟疑,本欲再作礼,却是瞥见那女子衣袖一摆,突感一道真气朝着自己扑面袭来,随之而来伴着那女子的喝道声:“大胆屑小之辈,安敢入我蔚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