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听闻,心中一惊,不禁想起昨夜之人,和颜青相对而坐,问道:“外人袭扰?可知对方是何许人?”
颜青落座,带着肃穆神情道:“这倒是不知,早间天未亮,上清阁遣人到我虚清阁,说是昨晚夜间有人欲潜入天阙楼,与护卫弟子酣战一场后,沿着苍清阁而去,阁中弟子追击在后,夜深分辨不清,上清阁弟子却是与苍清阁子弟打在了一起,令得贼人遁去。现正欲搜山而寻,我特来告你一声,暂勿出屋。”
“哦,竟有此等事,可知对方有几人?”慕昀疑惑道。
“夜深人静,来得突然,按照守阁弟子说是有两人以上。”颜青说道。
正在言谈之间,门外响起敲门之声,两人相视一疑,慕昀起身开了门,原是执事陈言吉。
慕昀赶紧躬身作揖,颜青见了自是作礼。
“昨夜山中生些事端,慕小弟早间且在屋中歇息,待得午后再行出来,不周之处还望海涵!”陈言吉站在门旁,客声说道。
陈言吉虽未提及何事,但想来是与那外人袭扰有关,慕昀便是应声道:“在下遵命!”
“慕小弟不是本门中人,何言‘尊命’二字?”陈言吉微笑着说道,又将眼神对着颜青,“颜师弟,师门事多,你且随我来!”
颜青听闻,起身循着陈言吉站立之处而去,经过慕昀身旁,故作回身,冲着慕昀眨个眼,随着陈言吉离门而去。
慕昀看着颜青“俏皮”样子,本欲作笑,好在忍住,待得二人离去,将门关上,回身开窗,坐回桌旁,思虑着方才二人言辞。
窗外尚有雾气,茫茫中看不清远处。慕昀端坐在桌旁,随手拿起《轻扇姿》一阵翻阅,心中却是思绪万分:“偷入天阙楼之人沿着苍清阁而去?莫非昨夜黑衣之人也是他等同伙?偷入天阙楼,为的是武功秘籍?”
院中多了些脚步声,相比以往热闹了一些,只是脚步声显得匆忙,慕昀欲开门探视,走到门前,按捺住好奇心,返身回了桌旁,他人门派之事终究不好僭越。
好在《轻扇姿》书中尚有些生动言辞,翻得一阵,慕昀看得入迷。边看书,边盘膝运功,两者皆顾。
时辰过去得倒也快,正在慕昀运气之时,门外传来清月童声:“慕哥哥,你的午膳到了。”
慕昀起身,开了门,将食盒接过,对着清月一阵感谢。再看看院中,已是满地金色,阳光正艳。又问着清月阁中之事是否有进展,清月挠着脑门,一副全然不知的样子。
吃过午膳,小憩一阵,房门自开,颜青忽得蹿将进来。
“陈师兄让我过来知会于你,现在可以出门了。”颜青自顾坐在凳上,笑眯眯道。
“怎的,袭扰之人被你等寻到了?”慕昀看颜青神色轻松,问道。
“我等师兄弟,沿着虚清阁林中由上而下搜索一番,未见身影,倒是惊走了不少兔鸟飞禽。方才陈师兄说了,午后看情况,让我等小心谨慎一些嘞。你可还记得那山门处的值守黄师兄?”颜青道。
“那自是记得,此事与黄师兄有所干系?”慕昀追问道。
“我等搜索而下,到得山门处,左右不见黄师兄,问及其他山门值守弟子,方才得知,黄师兄昨日晚间竟喝得酩酊大醉,到得晨间方才被人从草丛中拉起。想来黄师兄酒量尚可,平日里偷摸着喝一点,昨晚竟醉成如此,着实出乎意外。早间被上清阁素彤师叔喊去训话呢。”颜青侃侃而道。
“宿醉,适逢外人袭扰,若是如此,黄师兄恐会受罚啊?”慕昀听得如此,脱口道。
“听闻上清阁师兄所言,素彤师座令人检查了黄师兄的酒壶,里面竟有些醉人药物,现正在令人寻着这酒来源之处呢。山门之中,不时有外人慕名而来欲拜师学艺,为进得山门便是对于黄师兄等值守弟子赠些物品,有人探得黄师兄爱酒,便投其所好赠酒。黄师兄日夜守候山门,虽昨日醉酒误事,但毕竟平日里有些劳苦,加之众师兄弟说情,大惩可免,小罚还需受得。”颜青细细分析道。
慕昀听闻,点了点头,初上山之时,黄师兄对自己多少有些照顾,若是黄师兄为此失误收到些小小惩罚,大事化小,倒也还好。
“方才陈言吉师兄已然去了上清阁。听闻素彤师叔对于阁中弟子自相打在一起,甚是不满,想来是喊着四阁管事之人去相商一番。好在一些弟子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之伤。”颜青淡淡道。
“如此说来,天阙楼中果然是藏有珍宝了,若不然,岂会有人冒此风险夜闯?”慕昀走到窗侧,将窗户半掩,笑说道。
“这个在下可就不知罗,谁让在下不爱去那楼中呢!”颜青哈哈一笑,接着道,“此次虽无人重伤,却也是有人小觑我等四清阁,竟如此行事,我且去练武,有事我再来告知。若是让我逮住,我非得狠狠揍一顿。”
慕昀送着颜青出去,反身回屋,心想:“如四清阁此等门派,亦有人来袭扰,世间事多出意外,行事尚需谨慎为好。”
经过这么一事,虽说是颜青已知会可出门,可为免事端,慕昀还是坐于屋中精心练气,不随意而出。对于昨夜黑衣人行事之鬼祟,多了份警觉。
慕昀盘膝而坐,默默运气周转,不觉间已然过了近两个时辰。昨日晚间导气入髓真气损耗殆尽,睡得一觉,真气已然有些恢复,吃些早午膳加之练功运气,这真气已缓缓而生,到得此时已然有恢复得五六成。慕昀握了握手中拳头,看着隐隐显现的寒气,嘴角上不由得微微向上一扬。
窗外本静好,却是起风,刮得窗户呼呼作响,慕昀起身开门欲看院中起风情形,却瞧得远处颜青下了青石台阶,沿着自己房屋方向快步而来,脸上依稀带着诡魅笑意。
“外人来袭,这颜青兄,竟然还能有如此心态,着实令人有些佩服!”慕昀心中暗暗思索,随即站在门旁,静待颜青而来。
颜青三步并作两步,刷刷几下来到慕昀身侧,用手搭着慕昀肩膀,乐呵呵说道:“昀兄,明日且请随我下山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