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清阁中各山之间皆是由铁索桥连接,行走其中务必以安稳为先,不宜快行。”百里遥说道。
慕昀听闻,点头应允,看着百里瑶离去靓影,亦是出亭朝着山中索桥而去,途中遇得暗探弟子查问,拿出了“和”字令牌,方才过关。
待慕昀来到索桥处,已然暮色将近,山峰间云雾缭绕,铁索桥只能看到前侧两丈左右距离,其余已是隐没于云海之中。慕昀凝气而行,踏上索桥,衣襟里藏着书籍,手则紧紧攥着铁索。
慢慢行了几丈,桥身在风势中晃动,云雾之势更重。慕昀定了定心,徐步而行。行至中间时分,索桥已然左右晃荡,慕昀不由得驻足而立,定下心思,两手攥住铁索方能前行。
如此颤颤巍巍行得一阵,方才过了铁索桥,站立在虚清阁断崖之上,心方安下来。来此一回,若是失足跌落,可就一命呜呼,慕昀回首一看不由得有些心惊。
沿着林中小径而回,经过颜青师兄弟所在院落,隔着院墙慕昀依稀听得其中言语之声,念及之前不曾前往拜访,虽路径大门,便不好擅自进入,而是沿着石阶而下径直来到广场之中。
遥遥见得清月、清尘二人在院落边打扫院中落叶,慕昀疾步而上,笑着问及:“两位可是需要帮忙?”
清尘将扫把轻轻一立,说道:“师兄之前曾言及,院中打扫等俗务也是修炼的一部分,我们两这是在修炼呢。”
清月提步上来,亦是说道:“我们在此修炼,不劳烦慕哥哥哦!”
慕昀听闻,一笑,拍拍两人肩膀,自是回了住处。在桌旁坐下,拿出衣襟中的《杖间言辞》细阅,此书大意为是指帮派或者宗门依照规矩而立,赏罚分明,由此方得始终,经长久而不衰。慕昀对于其中具体赏罚措施粗粗看过,对于其中所列条规则是细细观之,觉得有趣,又觉得规矩着实有些过于严格。
过得一炷香功夫,门边已然立着一身影,慕昀定睛一看,正是颜青。
颜青快步来到桌旁坐下,看着慕昀手中书籍,笑说道:“今日在藏书楼感觉如何,收获颇丰否?”
慕昀放下手中书籍,一乐,缓缓道:“贵派天阙楼藏书颇丰,实在令人羡慕。不过在下在一二层楼中寻觅,却是未见得武功秘籍之类,这倒是有些出乎我所意料。”
“我虽不常去藏书阁,但也是听闻藏书楼规定,下面一二层是不放武功书籍的,武功要诀之类是从三层开始,越是上层武功秘籍的招式就越是凌厉。”颜青站起身,盯着《杖间言辞》,微笑说道,“怎么着,慕昀兄是想学我四清阁武艺了?”
“原本以为在宗派藏书楼中有此类藏书,未见,故由此一问,未有他想。”慕昀对着颜青作揖道,待放下手势,问道,“宁子枫此人,颜青兄可知晓?”
颜青听闻,眉间一收,问及:“宁子枫师兄?他是苍清阁弟子,按照年龄乃是师兄,你在阁中与之有所触及?”
“在楼中相遇,故由此一问。不知宁子枫武艺如何?”慕昀淡然问道。
“我等虽是四清阁弟子,但属于不同峰,平时着实接触的不多,不过听闻宁师兄武艺不错,在苍清阁弟子中排得进前列。不比我等虚清阁,苍清阁中弟子众多,自然比我等武艺好些。”颜青愧笑着。
慕昀听闻,虽不知为何苍清阁弟子要多于虚清阁,但见颜青未提及,便也不再追问。
两人闲聊一阵,颜青让清月、清尘二人拿来晚膳,四人一起吃过。起初清月、清尘不愿在此扰了慕昀,奈何颜青强拉硬坐,便是一同在此吃饭。慕昀久未与多人同餐,自是乐于其中。
饭毕,夜幕起,清月、清尘二人离去,房中留下颜青和慕昀。
“今日倒是在天阙楼中遇见了百里瑶。”慕昀踌躇一阵,还是将此事告知。
“哦,未料想百里师妹也是爱阅书之人。”颜青眼眸一亮,继续道,“她可曾有所言语?百里师妹在四清阁中可是颇受关注。”
“看得出来,我等二人只是打声招呼而已。”慕昀淡然一笑,拿出“和”字令牌递于颜青,“这令牌归还于你,目前暂借了一本书。”
颜青将令牌推回,道:“你先收着,我也用不着。若是在藏书楼中遇到,或是书中看到些有趣的事,和我说一说,便是好了。‘打声招呼’?如此说来,之前确是相识罗?”
慕昀见颜青诚意拳拳,也不再推辞,将令牌收入了怀中,对其提问,故作淡然道:“说不上相识,只是之前见过一面而已。”
为防颜青多问,慕昀便是上前搭着颜青肩头,说道:“怎么,今日如此有空,不回你院中了?”
颜青听闻,自趣道:“既然有人下了逐客令,那我只能先行离去。”说罢,拱手作别。
慕昀看着颜青离去,嘴中带着笑意,已然习惯了他的俏皮措辞。在房中又是看书一阵,随着夜幕加深,慕昀穿过门外广场,径向林中练武场处。
林中静谧,只闻得些许风声,正是练武好时机,慕昀打完一套凌青掌,又是将飘零剑意练习一阵,玄鸣剑软时如弯钩,真气入剑时则是铿锵有力,看着玄鸣剑身上散发的丝丝寒意,慕昀不由得又是念及其师兄等人:“在此处已有多日,不知师尊师兄在何处?在此刻又在忙些什么?”
慕昀收了剑,纳入腰中,盘膝而坐,体内真气涌动,带着些舒爽之意。按照往时,需运行上冥诀,将真气导入元髓之中,但在此处,尚需防得黑衣之人,便是暂作罢,凝神运气,竖耳倾听着周遭情境。
按照查千意师兄所言,本门乃是为了避敌方才隐匿于世,为报师门尚需勤学武艺,上天阙楼一则是观阅旁类书籍增加见闻,二则多少也是带些观武功要诀之想法。对于本门武艺,尚未熟悉,尤其是对于《上冥诀》的参修仍未通晓。慕昀念及于此,眉间不禁一蹙。
思绪间,脑海中不禁浮现百里瑶出现在天阙楼中的身影,慕昀苦笑一阵,将寒意真气在筋膜间加速运转,随着寒意袭来,方才将此思绪止住。
约莫过了半炷香时分,慕昀收起真气,睁眼,听闻着四周林涛之声,似静非静,念想:“看来这黑衣人,今夜亦是不会来了。”
与这黑衣人打斗几次,虽每每落于下风,但打斗之时对自己武艺有诸多提升,想来此人并未有多大恶意,倒是有些希望此人再现,权作是练武提艺。
慕昀念罢,起身,舒展下四肢,收拾完衣襟,提步转身,欲沿着林中小径而回,正欲踏入林边小径之时,后则林中传来淅淅索索之声,慕昀一回首,见一黑衣人又从半空中踢腿朝着自己胸部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