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余晖洒在营帐外的青石板上,映出一道道斑驳的裂纹,仿佛命运交错的纹路。北冥渊负手而立,目光落在掌中那枚“三足乌”令牌上,铜锈斑驳,却掩不住双目处暗红如血的光泽。
他指尖摩挲着那枚令牌,触感微凉,却隐隐有热意自内里透出,像是某种久远的记忆被唤醒,又似沉睡的兽在苏醒前的低吼。
“他们来了。”诸葛墨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语气不咸不淡,玉笔在他手中转了个圈,“一个,白旗,没武器。”
轩辕逸风冷哼一声:“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直接砍了就是。”
北冥渊没有回应,只是将令牌收入袖中,转身朝军营中央走去。夜风掠过,黑袍猎猎作响,像极了当年他在玄灵界巅峰时的模样——冷静、冷酷,还有一点点……藏得太深的疲惫。
军营中央早已清空,数十盏阵灯高悬,将场地照得如同白昼。一名身披黑袍的使者跪坐于地,双手置于膝上,一动不动,仿佛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
“你们,想谈?”北冥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使者缓缓抬头,蒙面之下只露出一双眼睛,漆黑如渊,仿佛能吞噬光亮。他声音沙哑低沉:“不是‘想’,是‘必须’。”
诸葛墨羽站在北冥渊左侧,闻言眉头一皱,玉笔轻轻一抖,似乎随时准备出手。
“谈什么?”北冥渊继续问,语气依旧平静。
“停战。”使者答得干脆,“交出所有行动记录,放你们一条生路。”
“呵。”轩辕逸风冷笑出声,“说得好像我们是砧板上的鱼肉。”
“不是求饶。”使者缓缓道,“是交易。”
北冥渊目光一凝:“你凭什么认为我会信你?”
使者沉默片刻,忽然开口:“因为你已经踏进过‘门’的那一边。”
此言一出,空气骤然凝固。
诸葛墨羽瞳孔一缩,轩辕逸风也下意识握紧了拳头。唯有北冥渊,脸上神色未变,但袖中的手指却微微收紧,几乎要掐破衣料。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北冥渊低声问,语气平静得可怕。
使者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向自己胸口:“三足乌不是敌人,是引路人。”
“你们到底是谁?”诸葛墨羽终于忍不住开口。
使者嘴角扯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我们是你遗忘的过去。”
话音刚落,他身形忽地一阵扭曲,仿佛被无形之力拉扯,下一瞬,整个人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空气中。
场面一时寂静,连风都仿佛不敢打扰这片死寂。
“……自毁神识。”诸葛墨羽低声说,眼神复杂。
北冥渊看着那团黑雾彻底消散,良久才收回视线,对身旁亲卫下令:“封锁营地,任何人不得进出。传令下去,全军暂缓进攻,原地待命。”
“大哥!”轩辕逸风急了,“你真打算跟他们谈?”
“先弄清楚他们想要什么。”北冥渊淡淡道,“再决定怎么回敬他们。”
诸葛墨羽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你认识他们?”
“不认识。”北冥渊摇头,“但他们认识我。”
他说完,转身走向营帐,脚步稳健,背影却莫名透出几分孤绝。
……
营帐内,烛火摇曳,北冥渊独坐案前,手中再度取出那枚“三足乌”令牌。令牌静静躺在掌心,表面浮现出淡淡的红光,像是回应着什么。
他闭上眼,试图感知令牌的来源,却发现自己的神识竟被一股奇异的力量阻挡在外,仿佛这枚令牌不属于这个时空。
“门的那一边……”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晦涩不明的情绪。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脚步声。
“属下参见大人。”探子单膝跪地,递上一份密报,“敌方营地已查,无埋伏迹象,但有一座残破祭坛,刻有相似图腾。”
“祭坛?”北冥渊抬眸。
“是,据守卫描述,祭坛下方有一条通往山腹的密道,尚未深入。”
北冥渊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带我去看看。”
……
祭坛位于敌方营地最深处,已被火焰焚毁大半,唯剩下几根断裂的石柱仍矗立着,上面布满复杂的符文,隐约可见“三足乌”的图案。
北冥渊缓步走近,指尖轻抚石柱表面,那些符文竟在他触碰的一瞬间微微泛起红光,如同活物般蠕动。
“这是……封印之术?”诸葛墨羽凑近观察,脸色微变。
“不是封印。”北冥渊低声说,“是召唤。”
“召唤什么?”轩辕逸风皱眉。
北冥渊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伸手拨开碎石,露出一块嵌在地底的青铜牌匾。牌匾中央,赫然刻着一个熟悉的字——
“启”。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脑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轰然炸开,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却又迅速退去,只留下模糊的轮廓和撕裂般的疼痛。
“你怎么了?”诸葛墨羽察觉不对,连忙上前一步。
“没事。”北冥渊摇头,强行压下那股异样的感觉,“通知所有人,明天辰时整队,我要亲自见他们的幕后之人。”
“你是认真的?”轩辕逸风瞪眼。
“他们既然找上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北冥渊站起身,目光幽深,“让他们知道,我不是他们想象中的那个人。”
夜风呼啸,吹乱了他的长发,也吹散了他最后的犹豫。
“我倒要看看,你们到底想做什么。”
……
(本章完)
注:本章以“动作闭环”收尾,通过“启”字牌匾的出现与北冥渊的反应形成前后呼应,结尾停留在他坚定说出“我倒要看看”一句,留下悬念与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