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仅仅是神通法门,更是一种心境,一种在绝境中放弃所有荣耀,骄傲,只求一线生机的极致隐忍…”
江辰隐隐感觉到,自己似乎触摸到了这门神通的一丝门槛,但总隔着一层薄纱,无法真正窥其全貌;
他知道,光靠空想是不够的,必须找到那个关键的“引子”;
这一日,他行至一个名为“清水河”的村落;
村子依河而建,村民多以捕鱼,种植为生;
他像往常一样,在村口摆了个临时的义诊摊子,为村民看看头疼脑热的小病;一位前来就诊的老渔夫,在闲聊中提起了一件事,引起了江辰的注意;
老渔夫絮絮叨叨:
“…多谢先生了,这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疼;唉,说起来,我们这清水河啊,以前可不叫这名儿;”江辰一边写着方子,一边随口问道:
“哦?那以前叫什么?”
老渔夫眯起昏花的老眼,努力回忆着:
“听我太爷爷那辈人说,好像古早的时候,叫……叫‘困龙滩’还是‘锁龙涧’来着?
记不清咯;反正传说古时候啊,有天上的神龙受了伤,掉到我们这河里养伤,后来伤好了就飞走了;
所以这河里的鱼,都带着点龙气,格外鲜美哩!
大夫,你是个好人啊,既然你不愿意收钱,一会儿一定要来家里吃碗鲜美的鱼汤;”
老头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显然只当是个祖辈流传下来的,不靠谱的神话故事;
“困龙滩?锁龙涧?”
江辰心中却是一震!这个名字,与龙相关,而且带有“困”,“锁”之意,这与祖龙当年重伤隐匿的状态,隐隐有着某种契合!
他不动声色,继续问道:
“老丈可知,这传说里,神龙是在河中何处养伤?可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老渔夫挠了挠头:
“这可就真没人知道了;都多少辈人传下来的老话了,谁还当真啊;不过…”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
“村子往上游走二十里地,有个地方叫‘老龙潭’,水特别深,漩涡也多,我们打鱼的都不敢靠近那儿;
老一辈人说,那就是当年神龙潜藏的水眼;
但也有人说,那里是淹死过人的不祥之地,邪门得很;”
“老龙潭…”
江辰将这个名字记下;尽管这很可能又是一个附会的传说,但任何与“龙”相关的线索,他都不能放过;
送走老渔夫后,江辰立刻起身,沿着清水河向上游走去;
二十里地对凡人而言不算近,但对江辰来说,不过是片刻功夫;
很快,他便来到了老渔夫所说的“老龙潭”;
这里是一段河道骤然收窄,加深的区域,两岸是陡峭的岩壁,河水在此处形成一个巨大的,墨绿色的深潭;
水流看似平缓,但潭心处确实有几个不易察觉的漩涡在缓缓转动,散发出一种阴冷的气息;潭边树木葱郁,藤蔓缠绕,显得有几分幽深和荒僻;
江辰站在潭边,神念如同无形的水波,深入潭水之中,仔细探查;
潭水极深,超过百丈,底部是厚厚的淤泥和一些沉木乱石;
他的神念扫过每一个角落,感知着水流的细微变化,泥土的构成,甚至水生动物的生命气息;
然而,一遍,两遍…
除了发现几条体型稍大的,带着些许阴煞之气的水蛇和一只成了点气候,但灵智未开的鳖精之外,并没有任何与龙族相关的特殊气息或者能量残留;
那鳖精感受到江辰那如同天威般的神念,尽管江辰已经极力收敛,但本质的差距让它本能战栗,吓得缩在巢穴里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又是一场空吗?”
江辰微微蹙眉,心中难免有些失望;
但他并没有立刻离开;他闭上双眼,不再仅仅依靠神念去“看”,而是尝试调动体内那道属于祖龙的天道气运,让它们以一种极其缓慢,近乎沉睡的方式,微微波动,如同发出无声的呼唤;
同时,他放空心神,去感受周围天地间,那最细微的,可能存在的共鸣;
时间一点点过去,潭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水流低沉的呜咽;就在江辰以为这次尝试又将徒劳无功,准备放弃之时;
忽然!
他体内那道一直沉寂的祖龙血脉,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静湖面,极其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地荡漾了一下!
与此同时,他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遥远,极其微弱,充满了无尽沧桑,痛苦与一丝解脱意味的…龙吟!
那龙吟并非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响彻在他的神魂深处,仿佛穿越了万古时空,在此刻与他产生了交汇!
江辰猛地睁开双眼,精光爆射!
找到了!
不是在这老龙潭的水底,而是在…这方天地之间,在那流传的传说里,在凡人的口耳相传中,隐藏着一丝祖龙留下的,极其隐晦的印记!
他瞬间明悟!
祖龙的留下的线索,并非以实体,能量的形式藏于某处,而是以一种更为玄妙的方式融入了古界的人道气息与历史记忆的脉络之中!
需要身负其血脉与气运的后人,以特定的心境,在特定的,与祖龙当年心境或经历有所共鸣的地点,才有可能引动那早已布下的,如同密码般的印记!
这“困龙滩”,“老龙潭”的传说,正是其中之一!
它记载了祖龙当年重伤,困顿,隐匿于此的境遇!
而江辰此刻的心境同样身处困境,渴望隐匿,寻求生机,与祖龙当年产生了跨越时空的共鸣,加之他身负祖龙气运,这才成功触发了这隐藏的“钥匙”!
随着那声龙吟在神魂中消散,一股庞大而玄奥的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涌入江辰的脑海!
江辰立刻盘膝坐下,闭目凝神,全力接收并理解这突如其来的信息;
在这段信息中,江辰得知,祖龙将当时自己所有的神通传承,刻录进了一块玉璧之中,交给一家凡人家族世代传承,此玉璧中还滴入了一滴祖龙精血,只要身怀祖龙血脉的后辈靠近这玉璧,就会生出感应;
江辰睁眼,得到了这一重要线索,距离找到祖龙的神通传承就不远了,毕竟古界人族基数远没有三界那么大;
据江辰观察,满打满算不过几千万人之数,能时代传承的凡人大家族更是少之又少;
于是他当即起身,朝最近城池的中心走去,就从附近的大家族开始寻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