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光域的光是暖的。
孩子们踩着甜界网的光痕踏入这片域时,银色的光流像温柔的水,漫过脚踝时带着淡淡的甜——是“光甜种”在光里发了芽,根须顺着光流往深处钻,在地上画出闪烁的棋路,像给光域铺了层会发光的棋盘。双丫髻女孩掏出通心石,吊坠的孔里传来银鳞灵的笑声:“光里藏着‘星髓棋’,棋子是用域心的光髓做的,落子会开花哦。”
域中心的光岩上,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棋子,每个棋子里都裹着缕流动的光,光的颜色随触摸的灵而变:孩子们碰过的棋子泛着暖金,银鳞灵碰过的泛着亮银,两种光相遇时,棋子会轻轻震颤,吐出细小的花苗——是界接花与光域灵植的混种,花瓣一半像星砂,一半像光流。
“这是‘光甜棋’!”戴斗笠的男孩指着光岩上的刻痕,那是周明轩的笔迹,“‘光可载暖,亦可育甜,唯需心作壤’。”他试着把“全界甜”的甜浆滴在棋子上,光髓立刻化开,与甜浆融在一起,渗入光岩的缝隙,岩面竟冒出片微型语叶林,叶纹里流淌着《新暖脉谣》的调子。
银鳞灵们正忙着搭“光脉馆”。馆顶用星髓棋的碎料拼成巨大的暖脉纹,阳光透过纹络洒下来,在地上投出会动的棋影,像无数颗跳动的甜种。“我们的馆要比老街的暖脉馆大,”领头的银鳞灵擦着光岩柱,“既能下棋,又能育花,还要教所有光域灵唱《全界谣》。”
扎羊角辫的女孩发现,光域的光流会随棋动。当她和银鳞灵在光岩上下“光甜局”时,落子处的光流会自动汇成小小的漩涡,漩涡里浮出颗颗光髓棋,像在回应老街的“流水棋”。最妙的是光域的“语光”——光流聚成的文字会随情绪变,孩子们笑时,字是暖金色;银鳞灵唱谣时,字是亮银色,两种光字交织,竟在半空拼出“共生”二字。
消息顺着甜界网传回老街时,待续碑前的“无字约”碑突然发光,碑上的星髓棋和浪音子同时颤动,在地上画出光域的暖脉新图。暖脉馆的小魔灵举着新酿的“光甜浆”跑来,浆里掺了光域的星髓粉,喝一口,舌尖会泛起细碎的光,像含着颗会化的星星。“老主人的笔记里画着,”他给孩子们分浆,“甜到极致会发光,暖到深处能跨域,现在才算信了。”
赵淑兰的后人把新收的“光甜种”埋进老槐树下,种子遇土就冒光,根须顺着地下的甜脉网往待续碑钻,竟在碑旁长出株迷你光域语叶树,叶面上能映出光脉馆的模样。“奶奶说这叫‘根连根’,”她给树苗浇水,“不管光域离多远,根在老街,甜就认家。”
星石化作的水晶在甜界网中心旋转,光里浮现出光域与老街的双重景象:孩子们在光岩上下棋,老街的灵在待续碑前唱谣,两处的暖脉纹同时发亮,像两颗跳动频率相同的心脏。双丫髻女孩的新《暖脉记》上,光域的篇章正自动续写,书页边缘生出细小的光须,与甜界网的光痕连在了一起。
新思台的木牌又添了银鳞灵的作品:牌上刻着光域的语光文字,翻译过来是“光里有甜,甜里有光”。风吹过,木牌与老街的牌碰撞,发出的声响比以往更清亮,像光域的语光在和老街的甜痕对话。
当第一颗光域的界接花种子飘回老街,待续碑的石纹突然泛起银光,与光域的光流遥相呼应。孩子们站在光岩上,看光域的光甜种顺着甜界网往更远的“幻彩渊”飞去,种子飞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光痕,像给宇宙系了条闪光的腰带。
“下站该去幻彩渊了。”戴斗笠的男孩摸着接力种,种皮上的新刻痕已清晰可见:“要让渊里的每滴光都裹着甜。”
银鳞灵们突然开始唱《全界谣》,光域的语光随歌声在半空织出巨大的甜界网,网的边缘正往幻彩渊的方向延伸。孩子们望着那片未知的光痕,知道新的旅程又要开始——就像光域的光永远流动,甜界的网永远扩展,他们的脚步,也永远向着宇宙里那些还未被甜痕叩过的门。
而灵脉渠的水,此刻正带着光域的星髓粉,顺着新的光痕往幻彩渊流去,像条会发光的信笺,上面写着行不断拉长的字:
“光甜所至,即是家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