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刘钊铭与父亲、舟梦寒一番深入交谈过后,不过短短几日,大雍朝野便似平静的深潭被投入了一颗重磅巨石,刹那间,波澜骤起,动荡不安。
一个极具震撼力的口号,仿佛拥有了魔力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大雍的每一寸土地上疯狂流传,从繁华喧嚣的都城到偏远宁静的乡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在都城那热闹非凡的集市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摩肩接踵。
一位卖菜的大娘,一边手脚麻利地给顾客称着菜,一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与顾客说道:“你可听说了呀?如今大雍可是出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顾客原本正专注于挑选菜品,听闻此言,瞬间来了兴致,凑上前去,满脸好奇地问道:“啥大事儿?快说说。”卖菜大娘左右张望了一番,确保无人注意后,才轻声说道:“有人放出话来,要‘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这口号现在传得沸沸扬扬,据说要光明正大地去杀皇帝呢。”
顾客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惊讶与难以置信:“真的假的?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啊,谁敢这么大胆?”
与此同时,在庄严肃穆的朝堂之上,表面上依旧是一片井然有序的景象,官员们身着朝服,正襟危坐。
然而,在那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官员们眼神交汇间,皆难掩内心的慌乱与好奇。
一位平日里沉稳的大臣,终于忍不住,微微侧身,轻声对旁边的同僚说道:“你听闻那则传言了吗?有人公然宣称‘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这消息若当真,恐怕大雍即将面临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局啊。”
同僚微微点头,神色凝重得仿佛乌云密布,低声回应道:“是啊,此事太过蹊跷,也不知这背后究竟是何势力在推动,竟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放出这般狠话,简直是对皇权的公然挑衅。”
而在偏远宁静的乡村,午后的田间,农夫们正顶着烈日辛勤劳作。不知是谁先开了口:“诶,你们听说没?外面传得可邪乎了,有人要去刺杀皇帝,还喊着‘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的口号呢。”
众人听闻,纷纷停下手中的农活,直起腰来。一位老农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感慨道:“这皇帝在位这些年,把咱老百姓害苦了。要是真有人能把他拉下马,说不定咱这苦日子就到头了。”
旁边的年轻农夫却有些担忧:“可这事儿哪有那么容易,万一不成,遭殃的还是咱老百姓啊。”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围绕着这个话题争论不休,原本平静的乡村也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陷入了一片热议之中。
这个“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的口号,宛如一场暴风雨来临前的前奏,在大雍的广袤土地上迅速扩散蔓延,搅得整个大雍上下人心惶惶。
各方势力如同蛰伏在黑暗中的野兽,敏锐地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开始暗中蠢蠢欲动,皆在密切关注着这场即将拉开帷幕的风云变幻,试图在这场风暴中寻得对自己有利的契机。
随着“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这一口号如燎原之火,在大雍的每一寸土地上疯狂蔓延,江湖世界瞬间被点燃了。
那些怀揣着侠义之心,以剑与术行走世间的修士们,听闻此讯,心中长久压抑的正义之火“轰”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
在灵霄剑派的高耸山门之下,掌门玄风真人一袭白衣,衣袂飘飘,神色庄重地站在一众弟子面前。
他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的弟子们,高声说道:“吾等修行之人,日夜苦修,所为何事?不正是为了在这世间不平之时,挺身而出,护百姓周全,守世间正道吗?如今大雍皇帝昏庸无道,勾结魔族血族,让无数百姓深陷水火,生灵涂炭。这‘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的口号,喊出了天下人的心声,也正是我们践行侠义之道的时刻!”
台下的弟子们群情激昂,纷纷拔剑而出,齐声高呼:“愿随掌门,替天行道!”
其中一名年轻弟子,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大声说道:“掌门,我等早就对那昏君的所作所为义愤填膺,如今终于有机会为天下苍生做点实事,就算拼上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另一边,百草谷内,新谷主灵素仙子手持翠绿玉笛,神色凝重地对谷中弟子说道:“大雍百姓正遭受苦难,那昏君却只顾自己享乐,全然不顾天下苍生死活。我们虽以济世救人为主,但此时也不能坐视不理。‘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此乃正义之举,我等当全力响应。”
一名女弟子上前一步,恭敬说道:“谷主,我等明白。只是此行凶险万分,还望谷主保重自身,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使命。”灵素仙子微微点头,目光坚定:“大家一同努力,为这世间讨回一份公道。”
一时间,江湖上处处可见修士们结伴而行的身影。他们身着风格迥异的修行服饰,或白衣胜雪,或黑袍猎猎,腰间佩剑寒光闪烁,手中法器光芒流转。
他们迈着坚定的步伐,一路高呼着“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的口号,那声音响彻云霄,引得路人纷纷驻足观望。
一位老者看着这群修士,眼中满是敬佩,对身旁的年轻人说道:“这些修士都是有大勇气、大担当的人呐,若真能成功,大雍百姓就有救了。”年轻人则微微皱眉,担忧道:“可皇宫守卫森严,还有众多高手护驾,谈何容易啊,真为他们捏把汗。”
然而,在那金碧辉煌的皇宫之中,大雍皇帝依旧沉浸在醉生梦死的虚幻欢乐里。他慵懒地斜靠在华丽的龙椅之上,眼神迷离,看着台下一群谄媚的大臣。
一位尖脸大臣满脸堆笑,双手呈上一份奏折,高声说道:“陛下洪福齐天,我军在北方边境与敌交战,大获全胜,敌军丢盔弃甲,狼狈逃窜,我大雍已成功收复失地,边境从此固若金汤!”
皇帝听后,龙颜大悦,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哈哈哈哈,朕就知道,我大雍将士英勇无敌,有诸位爱卿辅佐,何愁天下不定!来人呐,重重有赏!”
另一位胖大臣赶忙上前,附和道:“陛下圣明!这一切皆仰仗陛下的英明领导,我等不过是略尽绵力。如今我大雍国力昌盛,四方来朝,实乃陛下之功啊!”
皇帝听着这些阿谀奉承之词,愈发得意忘形,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足以颠覆他统治的风暴,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他席卷而来。
刘钊铭身佩长安剑,剑身寒光隐隐,似在诉说着即将开启的不凡征程。
他从维扬城意气风发地出发,步伐坚定而有力。一路之上,“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的口号如滚滚春雷,传进了无数心怀正义之人的耳中。
那些热血沸腾的江湖侠客听闻后,纷纷放下手中之事,毫不犹豫地收拾行囊,赶来追随;一向嫉恶如仇的武林高手们,更是一拍桌子,当即决定加入这股正义之师;还有许多饱受战乱之苦的普通百姓,他们虽手无缚鸡之力,但心中对太平的渴望如熊熊烈火,也毅然决然地跟在队伍之后。
当刘钊铭抵达金陵城外时,身后已浩浩荡荡地汇聚了三千之众。
这三千人的队伍,如同一条正义的长龙,气势磅礴。刘钊铭立于一处高岗之上,山风呼啸,将他的衣袂高高扬起。
他双手奋力举起大旗,那旗帜在猎猎狂风中呼啦啦作响,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旗帜上“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
的口号,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用热血书写,格外醒目刺眼。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金陵城,眼神中燃烧着坚定与决绝的火焰,仿佛要将这座承载着大雍腐朽统治的城池彻底焚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而此刻,金陵城内一片慌乱。城墙上的守军远远望见这如乌云压城般的队伍,顿时吓得脸色惨白。
守将更是惊慌失措,他深知此事非同小可,不敢有丝毫耽搁,一路跌跌撞撞地冲进皇宫。
皇宫内,依旧是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皇帝正悠然自得地与身旁的宠妃嬉戏玩乐,丝毫不曾察觉到危险的临近。
守将心急如焚,“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皇帝面前,因跑得太快而气喘吁吁,声音带着惊恐与急切,几乎是带着哭腔喊道:“陛下,陛下,大事不好了啊!有……有一个十境修为的侠客,不知从何处纠集了足足三千余人,如今已在金陵城外安营扎寨。他们举着大旗,上面明晃晃地写着要替天行道,刺杀陛下您啊!”
皇帝正笑得开怀,听闻此言,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顿时脸色煞白如纸,原本拿在手中把玩的酒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惊恐与难以置信,死死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守将,声音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残叶,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说什么?十境修为?还……还纠集了三千人?他们……他们怎么敢?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朕的天下,朕的江山,岂容他们这般放肆!”
皇帝此刻犹如一只惊弓之鸟,脸上写满了惊惶与困惑,原本威严的面容因恐惧而扭曲。
他双眼瞪得老大,仿佛要将眼眶撑裂,嘴里如同着了魔般不停地嘟囔着:“朕实在是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啊,他们究竟为什么要来刺杀朕?这到底是为何?这究竟是为何啊?”
他在华丽的宫殿内来回急促地踱步,脚步凌乱不堪,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自己那已然慌乱如麻的心上。
双手也不由自主地疯狂挥舞着,像是在驱赶着那如影随形的恐惧,又似要抓住那虚无缥缈的答案。
金陵城守将微微抬起头,偷偷打量着皇帝那副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心中顿时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不屑与怨念。
这些年来,他亲眼目睹皇帝的种种昏庸之举,将大好河山弄得乌烟瘴气,百姓苦不堪言。
然而,在这等级森严的官场中摸爬滚打多年,他深知此刻绝不能将内心的真实想法表露分毫。
他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情绪,微微颤抖着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他们在各处大肆宣扬,声称您勾结魔族血族,致使天下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人族自当年便立下约定,若是统治者昏庸无道,丝毫不顾天下苍生的死活,那么,每一个心怀正义的人族子民,皆有权替天行道,将其诛之……”
守将一边说着,声音愈发微弱,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同时,他还偷偷地观察着皇帝的反应,心中满是忐忑。
皇帝听闻此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犹如暴风雨来临前那阴沉得可怕的天空。
他气得浑身发抖,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愤怒地咆哮道:“这简直就是一派胡言!彻头彻尾的造谣污蔑!分明是有人居心叵测,蓄意谋划,妄图颠覆朕的江山社稷!朕乃大雍之主,受命于天,岂容这些乱臣贼子肆意诋毁!”
他猛地转过头,用那恶狠狠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守将,仿佛要将其生吞活剥,接着声嘶力竭地吼道:“你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五万羽林卫统统给朕调进来!务必守住金陵城,保护好朕的安全!若是有半分差池,朕定要拿你问罪,诛你九族!”
守将心中虽对皇帝的昏庸无能厌恶到了极点,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也只能强压下心中的不满。
他连忙“扑通”一声重重地磕头,额头撞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战战兢兢地说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微臣这就去办,这就去办!”
说罢,他连滚带爬地起身,不敢有丝毫耽搁,慌慌张张地匆匆跑出去调集羽林卫。
在转身的瞬间,他心中暗自叹息:唉,这大雍的江山,怕是要在这个昏庸无道的皇帝手中毁于一旦了……再这样下去,天下苍生又不知要遭受多少苦难。
大雍皇帝此刻犹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浑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怒火。
他怒目圆睁,那双眼眸仿佛要喷出火来,恶狠狠地扫视着下方一排排噤若寒蝉的臣子们。
他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握拳,大声咆哮道:“你们这群无用的废物!到底是怎么把事情弄成这样的?竟然让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发生,你们简直就是误朕啊!朕且问你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竟敢号称侠客的,不,分明就是罪该万死的反贼,究竟是何方神圣?”
皇帝那愤怒与恐惧交织的声音,如同一把重锤,在空旷的宫殿内来回撞击回荡,震得臣子们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每个人都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成为皇帝怒火的下一个发泄对象。
沉默了片刻,一位平日里还算有些胆识的臣子,战战兢兢地从队伍中站了出来。
他的头垂得极低,几乎要贴到地上,声音小得如同蚊蝇嗡嗡,却又因皇帝的逼问而不得不鼓起勇气说道:“陛下,此人名叫刘钊铭,正是前礼部侍郎刘正堂的儿子。那刘正堂,之前就因对陛下您的决策多有微词,被罢黜官职。没想到他的儿子如今竟如此大胆,聚众谋反,实在是罪不容诛啊。”
“刘钊铭?刘正堂的儿子?”
皇帝听闻这个名字后,先是猛地一怔,仿佛被人当胸打了一拳,脸上的肌肉瞬间抽搐了几下。
紧接着,滔天的怒意如汹涌的潮水般涌上他的脸庞,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地吼道:“岂有此理!朕当时真是妇人之仁,怎么就没痛下杀手,杀了他们全家斩草除根!留着他们,如今竟养虎为患,公然与朕作对,妄图颠覆朕的江山社稷!
你们这群臣子,平日里吃着朕的俸禄,关键时刻却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现在你们倒是说说,面对这个局面,该怎么办?啊?”
皇帝一边怒吼,一边用手指着下面的臣子们,那手指因为愤怒而不停地颤抖,眼中满是责怪与怨恨,仿佛要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咎于这些臣子身上。
在这风云变幻、气氛紧张得如同即将引爆的火药桶般的朝堂之上,大雍皇帝的愤怒吼声如雷霆般炸响,震得宫殿内的空气都为之颤抖。
臣子们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下,不少臣子的心中早已是暗流涌动,各自打着为自己谋求生路的小算盘。
他们心里都清楚,那传承已久的人族协定,绝非一纸空文,而是深深烙印在每一个人族心中的铁律。
违背这协定,就等同于站在了天下人的对立面,必将遭受万民的唾弃与讨伐,最终落得个身败名裂、遗臭万年的凄惨下场。如今大雍皇帝的种种行径,勾结魔族血族,致使生灵涂炭,早已将这协定践踏得粉碎,惹得天怒人怨。
此时,有些嗅觉敏锐、深谙生存之道的臣子,再也无法压抑内心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以及对自身安危的深深忧虑。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皇帝那狂风暴雨般的怒火,以及那如黑云压城般即将兵临城下的危机所吸引,他们开始偷偷地、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如同害怕惊起天敌的小兽,每一步都充满了紧张与谨慎。
他们脚底仿佛抹了油一般,悄无声息地朝着殿外溜去。他们心里明白得很,刘钊铭不过是第一个勇敢地站出来,向这腐朽统治亮剑的人罢了。
即便没有刘钊铭,在这民怨沸腾的当下,迟早也会有其他义士挺身而出,高举讨伐的大旗,来终结这昏庸无道的统治。继续留在这摇摇欲坠的朝堂,陪着这已然失尽民心的皇帝一条道走到黑,最终的结局只能是成为王朝覆灭的陪葬品。
其中一位平日里就以见风使舵、八面玲珑着称的臣子,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如同一只狡黠的狐狸,在心中迅速权衡着利弊。
他先是装作不经意间整理自己的朝服,微微弯下腰,以此来掩饰自己渐渐后移的脚步。他的心跳如擂鼓一般剧烈,每迈出一小步,都紧张得额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
他时刻警惕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皇帝或是其他同僚察觉到自己的意图。好不容易,他一点点地蹭到了殿门附近,眼睛紧紧盯着皇帝与众人,瞅准了一个众人注意力稍有分散的绝佳时机,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以最快的速度侧身一闪,便溜出了大殿。
紧接着,他头也不回地朝着宫外拼命奔去,那慌乱的背影,仿佛身后正有张牙舞爪的洪水猛兽在穷追不舍。
而另一位臣子,用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同伴那偷偷溜走的举动,心中瞬间涌起一阵慌乱与不安。他的内心天人交战了一番后,理智最终战胜了所谓的忠诚。
他故意清了清嗓子,发出几声略显突兀的咳嗽声,成功吸引了周围几人的短暂注意。就在众人将目光投向他的这一瞬间,他趁机偷偷地朝着殿外挪动脚步。
他一边走,嘴里还小声地嘀咕着,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又紧张的朝堂中,却仿佛带着一种别样的惶恐:“唉,这大雍怕是气数已尽,要变天了啊。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再留下来,恐怕性命都难保咯。”
就这样,在这混乱不堪的朝堂之上,陆陆续续有臣子按捺不住心中的恐惧,悄悄离开了这是非之地,原本庄严肃穆、臣子林立的朝堂,因为这些人的逃离,愈发显得空荡与慌乱,宛如一座即将倾塌的大厦,摇摇欲坠。
大雍皇帝听着那几个臣子脚底抹油溜走时,衣袂摩擦与脚步挪动发出的细微声响,感觉每一下都像重锤敲击在自己的心上。
他怒目圆睁,用那充满血丝与怨毒的双眼,扫视着朝堂上剩下的寥寥几人,心中的恐惧如同汹涌的潮水般翻涌,愤怒更是如熊熊烈火般燃烧,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失去理智。
他猛地站起身来,双手用力拍打着龙椅的扶手,伴随着“砰砰”巨响,大声吼道:“羽林卫呢?朕那忠心耿耿的五万羽林卫都到哪里去了?朕不是已经下令,让他们立刻进宫护驾吗?一个个都聋了吗?”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得尖锐刺耳,在这原本庄严肃穆、此刻却显得格外空荡的朝堂上疯狂回荡,带着一种让人胆寒的绝望意味。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混乱之中,一个身形佝偻、瘦骨嶙峋的太监,迈着细碎而急促的小步,如同一只受惊的老鼠般,战战兢兢地走进了殿内。
他脑袋低垂得几乎要贴到地上,根本不敢直视皇帝那仿佛能喷出火来、吃人般的凶狠眼神。
他的身体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瑟瑟发抖,哆哆嗦嗦地说道:“陛下,大事……大事不好了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下一秒就要崩溃。
停顿了片刻,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继续说道:“金陵城守将……他……他竟然违抗圣旨,把羽林卫都调走了。他说……他说要去抵御城外那打着‘替天行道,刺杀昏君,还大雍太平!’旗号的叛军。现在……现在这皇宫里头,就只剩下您家族多年来精心豢养的死士五千人了……”
大雍皇帝听闻此言,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直直劈下,整个人瞬间像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无力地瘫坐在龙椅上。
他的眼神变得空洞无神,面如死灰,仿佛灵魂已经出窍。他的嘴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用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喃喃自语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是要活生生地逼朕死啊……朕待他们不薄,为何……为何都要背叛朕……”
过了许久,大雍皇帝才缓缓抬起头来,原本黯淡的双眼之中,陡然闪过一丝疯狂与决绝的光芒。
他紧紧咬着牙,腮帮子因为用力而高高鼓起,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好……好一个刘钊铭,好一个吃里扒外的金陵城守将!既然你们都敢背叛朕,朕也不会坐以待毙。就算是死,朕也要和你们拼个鱼死网破!”
说罢,他双手紧紧握拳,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与不甘,都通过这紧握的双拳发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