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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读书 >  双生魂记 >   红颜说(2)

第二十四位嘉宾:鱼玄机(唐朝)

镜面的光芒这次带着点墨香与酒香的混合气息,一个身影抱着一卷诗稿,踩着木屐“嗒嗒”走出,不像公主那般张扬,却带着股“世人皆醉我独醒”的叛逆。

鱼玄机的美,是那种浸在诗里、泡在酒里的清艳与桀骜,像一枝生长在道观墙角的野蔷薇,明明披着道袍,却偏要开出最烈的花,带着文人的风骨,又藏着不驯的锋芒。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道袍,却并非寻常道姑的素净,领口袖口绣着疏朗的墨竹,腰间系着同色的玉带,上面挂着一枚玉佩和一个小小的酒葫芦,行走时葫芦轻晃,能听到里面液体的撞击声。

身材是文人式的纤瘦,肩窄腰细,四肢修长,却不是弱不禁风的单薄,透着常年握笔、偶尔纵马的韧劲,尤其是手腕,纤细却有力,据说她写草书时能“笔走龙蛇”,此刻看来,那手腕的线条竟与书法的飞白暗合。

容貌是“道姑相”与“诗人相”的矛盾统一:眉是细而长的“远山眉”,却没画得那般规整,眉尾故意留了点毛边,带着点不修边幅的洒脱;

眼是细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下垂,瞳仁是浅褐色的,像浸在酒里的琥珀,看人时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疏离,却又在读到好诗时瞬间亮起来,像点燃了烛火;

鼻梁挺直,鼻尖带着点天然的圆润,透着书卷气;

唇是偏薄的淡粉色,不笑时唇线清晰,像诗稿上的墨线,笑起来则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带着点孩子气的叛逆——据说她曾在道观里与文人饮酒论诗,喝醉了就脱了道袍跳胡旋舞,此刻那眼底的不羁,倒真有几分印证。

皮肤是那种常年读书熬夜的冷白,细腻却带着点淡淡的倦意,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却更添几分破碎的美感,不像深宫女子那般精致,却像被雨水打湿的宣纸,透着墨香与灵气,据说她常用松烟墨调脂,此刻凑近了,仿佛真能闻到淡淡的墨香。

她落地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阿楚书架上的《全唐诗》,眼睛一亮,抱着诗稿走过去,指尖抚过书脊,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清润,像浸了酒的丝绸:“这书……竟收了我那么多诗?”

阿楚赶紧点头:“是啊!鱼玄机姐姐,您的‘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现在还被好多人当签名呢!”

鱼玄机挑了挑眉,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砚台(竟随身带着),放在茶几上,又从酒葫芦里倒出点液体(闻着像米酒),抿了一口,才慢悠悠地说:“签名?那是什么?比刻在石碑上还管用?”

晏辰说:“鱼玄机女士,史书说您本是李亿的妾室,后为道姑,却因性情叛逆,与文人交往密切,甚至被传‘风流不羁’,最终因杀婢女绿翘被处死,这是真的吗?”

“杀婢女?”鱼玄机放下酒葫芦,拿起桌上的葡萄,一颗接一颗往嘴里丢,语气带着点嘲讽的冷笑,“绿翘是我身边的婢女,情同姐妹。说我杀她?不过是因为她撞破了某些人的龌龊事,被灭口后,脏水全泼到我身上罢了。”

她吐出葡萄籽,眼神陡然锐利:“李亿那懦夫,怕老婆裴氏,把我送进咸宜观就不管不顾——我当道姑,是被逼的,不是自愿的!我与文人饮酒论诗,是因为他们懂我的诗,不像那些道貌岸然的道士,只会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阿楚说:“那……‘风流不羁’的名声是怎么来的?”

“还不是因为我写了‘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鱼玄机翻了个白眼,拿起诗稿扇了扇风,“男人能逛青楼、会红颜,女人交几个文友、写几句情诗,就成了‘风流’?他们说我‘不羁’,不过是因为我没像其他女人那样,困在闺阁里哭哭啼啼!我鱼玄机,爱写诗就写,爱喝酒就喝,爱交朋友就交,关他们屁事?”

她顿了顿,声音沉了些:“咸宜观不是清修之地,是我的‘避难所’,也是我的‘诗社’。那些来拜访我的文人,有的是真心赏诗,有的不过是想看看‘女道士写诗’的新鲜,我心里清楚得很。绿翘的死,就是因为她撞见了某个官员想强迫我,争执中被失手推死——可谁信?一个女道士的话,哪有官员的话管用?他们说我‘妒杀’,不过是想把我这颗‘眼中钉’拔掉罢了。”

晏辰说:“后世赞您才华横溢,说您是唐代最杰出的女诗人之一,但也常把您的‘风流’与才华并提,您在意吗?”

“在意?”鱼玄机笑了,笑得有点醉意,也有点悲凉,“我要是在意,就不会写‘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了。他们赞我的诗,却又骂我的人,就像又想吃糖,又嫌糖太甜。”她指了指阿楚的手机,“这小方块能存诗?比我的诗稿方便?”

阿楚打开备忘录,打了一句她的诗:“能!存多少都行,还能发给别人看!”

鱼玄机凑过去看,眼睛亮得像星星:“这么神?那你把我那句‘易求无价宝,难得有心郎’存上——让后世看看,不是我鱼玄机风流,是这世上的‘有心郎’太少,连宝都不如!”

她站起身,理了理道袍上的墨竹纹样,将诗稿抱在怀里:“我这辈子,没做错什么。不过是生错了时代——女人想写诗,就得被骂‘不守妇道’;想交朋友,就得被传‘风流’;连死,都要被安个‘杀婢’的罪名。”

走到镜子前,她回头对阿楚挥了挥手里的酒葫芦:“替我告诉那些读我诗的人,别只看‘风流’,看看我的字里行间,有多少不甘,多少无奈。还有,别学我当道士——若有来生,我要做个男人,堂堂正正写诗,痛痛快快喝酒,谁也管不着!”

身影消失时,仿佛还能听到她轻轻念诗的声音:“羞日遮罗袖,愁春懒起妆……”

阿楚叹了口气:“才华横溢的女诗人,却被历史写成‘风流道姑’,这偏见也太根深蒂固了。”

晏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这位,是北宋末年的‘青楼第一花’,连皇帝都为她倾倒——李师师。”

阿楚眼睛瞪得溜圆:“李师师!宋徽宗的红颜知己!《水浒传》里还写她呢!她跟宋徽宗、周邦彦到底有没有三角恋啊?”

第二十五位嘉宾:李师师(北宋)

镜面的光芒这次带着点宋词的婉约与市井的热闹,像揉碎了的月光混着汴河的水声,一个身影提着裙摆走出,步态轻盈却不浮躁,带着“见惯了大人物”的从容。

李师师的美,是那种“雅俗共赏”的清艳,像一幅张择端笔下的《清明上河图》里走出的仕女,既有青楼女子的妩媚,又有文人追捧的书卷气,明明身在风尘,却偏要活出几分风骨,像一朵开在勾栏瓦肆里的玉兰,艳得不俗,媚得有品。

她穿着一身宋式对襟襦裙,外层是月白色的纱罗褙子,上面用银线绣着缠枝莲,里面是藕荷色的抹胸和同色的百褶裙,裙摆上用暗线绣着细密的水波纹,行走时褙子轻扬,像有月光在上面流淌。

不同于唐代的丰腴,她的身材是北宋推崇的“纤秾合度”,肩窄腰细,四肢修长却不干瘪,透着常年弹琵琶、练舞的柔韧,尤其是脖颈,修长而圆润,像玉雕的瓶,据说宋徽宗曾形容她“颈如蝤蛴,肤若凝脂”,此刻看来,那脖颈的线条竟与她弹琵琶时的轮指动作一样,流畅得让人心颤。

容貌是“名妓相”与“才女相”的完美融合:眉是宋时流行的“倒晕眉”,眉形细长,眉尾用螺子黛晕开,像水墨淡染,带着朦胧的媚;

眼是大而亮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却没挑得那般锋利,瞳仁是深黑色的,像汴河深处的水,看人时带着点“看透不说透”的温和,见了文人能谈诗,见了帝王不卑不亢,见了贩夫走卒也能说几句家常,眼底藏着的是“讨生活”的精明,却又裹着层“不流俗”的清高;

鼻梁挺直,鼻尖小巧,带着点秀气;唇是饱满的“樱桃唇”,涂着宋时流行的“檀色”(也就是浅棕红),不笑时唇线清晰,像词牌名里的断句,笑起来则嘴角弯弯,露出两颗小小的梨涡,甜得恰到好处,既不谄媚也不疏离——据说她曾在矾楼里为宋徽宗弹《平沙落雁》,也为周邦彦唱《兰陵王》,还为武松递过话(这个应该是《水浒传》虚构的),此刻那眼神里的“百搭”,倒真能撑起这些传说。

皮肤是那种“养在深闺却常沐风尘”的暖白,细腻却有光泽,不像深宫女子那般苍白,透着点市井的烟火气,据说她常用蔷薇露调脂,此刻凑近了,仿佛能闻到淡淡的花香混着墨香,那是常年与笔墨、香料打交道才有的味道。

她落地后,目光先落在茶几上的一套汝窑茶具上,指尖轻轻碰了碰茶杯的冰裂纹,声音清润得像弹拨的琵琶弦:“这瓷盏比宫里的汝窑还匀净,倒像我矾楼里那套‘雨过天青’。”

阿楚眼睛一亮,从书架上翻出一本《水浒传》:“师师姐姐!您看这个!里面写您帮燕青见宋徽宗,还说您跟宋徽宗、周邦彦三角恋,真的假的?”

李师师接过书,翻了两页,看到“李师师”三个字时,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将书放回茶几,拿起一颗青提,用指甲轻轻剥着皮:“三角恋?施耐庵先生倒会编故事。宋徽宗是来过矾楼,周邦彦也常来饮酒填词,可我李师师,难道是只能围着男人转的物件?”

晏辰说:“李师师女士,史书和野史都说您‘色艺双绝’,深得宋徽宗宠爱,甚至说他为了见您,从皇宫挖了条密道直通矾楼,还与周邦彦因您起过争执,您怎么看这些记载?”

“挖密道?”李师师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像风铃在汴河岸边响,“他是皇帝,想见谁不行?用得着挖密道?不过是他微服私访时,怕被言官骂‘耽于声色’,找个由头罢了。至于我,不过是陪他弹弹琵琶,说几句体己话——他在宫里听够了阿谀奉承,到我这儿,能听句实在话,图个清净。”

她剥完青提,将果肉放进嘴里,慢慢嚼着:“周邦彦是好词客,我们是诗友。他填的词,我来唱,一来二去熟了而已。说他撞见我与徽宗,还填了首《少年游》讽刺?那是文人编的戏文!周邦彦胆子再大,也不敢拿皇帝打趣,我李师师更不会蠢到让这种‘撞破’发生——矾楼的伙计个个是眼线,皇帝来前半个时辰,闲杂人等早就清干净了。”

阿楚说:“那……您在青楼里,真的能做到‘洁身自好’吗?毕竟身处风尘,难免身不由己。”

“洁身自好?”李师师挑了挑眉,指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据说是徽宗所赠,却被她系得很松,像随时能摘下),“风尘女子,谈什么‘洁身自好’?但我有我的规矩:卖艺不卖身,想听歌听词,我奉陪;想动手动脚,对不起,矾楼不做这笔生意。”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我从小被卖入青楼,没的选。但我学琵琶、学宋词、学茶道,就是想活得体面点。那些达官显贵、文人墨客,来矾楼找我,有的是真心赏艺,有的是想炫耀‘能让李师师陪酒’,我心里清楚。我陪他们,是为了赚银子赎身,是为了让矾楼的姐妹有口饭吃——不是为了谈情说爱。”

晏辰说:“《水浒传》说您帮梁山好汉牵线,劝徽宗招安,这也是编的吧?”

“半真半假。”李师师坦然道,“我确实见过燕青——他是个懂礼数的好汉,托我递过几句话,说梁山想招安,求个正途。我帮了,不是因为私情,是觉得他们总比那些欺压百姓的贪官强。但劝徽宗招安的是他自己的心思,不是我一句话的功劳。男人写书,总爱把大事安在女人身上,好像没女人牵线,男人就办不成事似的。”

她看向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宋代乐舞复原视频,眼睛亮了:“这《柘枝舞》跳得比我矾楼的姑娘还地道!就是少了点即兴发挥的灵气。”

阿楚说:“现在好多人把您当‘古代顶流名媛’,说您是‘北宋第一网红’,您觉得贴切吗?”

“网红?”李师师没听懂,却抓住了“顶流”二字,笑了,“顶流倒谈不上,不过是‘混口饭吃的才艺从业者’。他们赞我‘色艺双绝’,却没人问我想不想离开矾楼;写我与皇帝、词人的‘绯闻’,却没人写我用赚的银子帮过多少像我一样的孤女。”

她站起身,理了理褙子上的银线莲纹,那莲花绣得栩栩如生,像她自己:“替我告诉后世,李师师不是谁的‘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三角恋女主’。我就是个在汴梁城里,靠弹琵琶、唱宋词活下去的女人。徽宗的恩宠、周邦彦的词、梁山的托付,不过是我人生里的过客——我自己,才是主角。”

走到镜子前,她回头对阿楚挥了挥手,指尖还捏着那颗没吃完的青提:“对了,别总写我‘风尘味’,我矾楼的茶,比宫里的还香呢!”

身影消失时,仿佛还能听到琵琶声从镜面里飘出来,混着汴河的船歌,清越而绵长。

阿楚感慨:“原来‘名妓’的背后,是这么清醒的生存智慧!历史真是把女人的故事简化得太厉害。”

晏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这位,是明末清初的‘秦淮八艳’之首,冲冠一怒为红颜的女主角——陈圆圆。”

阿楚说:“陈圆圆!‘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真的是为了她才降清的吗?”

第二十六位嘉宾:陈圆圆(明末清初)

镜面的光芒这次带着点秦淮河水的缠绵与战火的萧瑟,一个身影抱着一把琵琶,缓步走出,步态轻柔却藏着颠沛流离的疲惫,像一片被风吹过长江的落叶,既有江南女子的温婉,又有乱世打磨出的坚韧。

陈圆圆的美,是那种“艳冠秦淮”的秾艳与哀愁,像一幅吴门画派笔下的仕女图,明明画的是繁花似锦,却偏在衣角藏着一缕秋意,明明是“秦淮八艳”的翘楚,却偏要被卷入改朝换代的洪流,像一朵开在烽火台上的海棠,美得惊心动魄,却又注定凋零。

她穿着一身明末的水绿色襦裙,外层罩着件月白色的纱质披风,裙摆上用金线绣着零星的梅花,却因常年奔波而磨掉了边角,显得有些陈旧。

腰间系着一条同色的玉带,上面挂着一枚小小的玉佩,据说曾是吴三桂所赠,此刻却被磨得失去了光泽。

身材是江南女子特有的纤柔,肩窄腰细,四肢修长,却不是弱不禁风的单薄,透着常年练舞的柔韧——据说她的《霓裳羽衣舞》曾让吴三桂看得失神,此刻那腰肢的曲线,竟还能看出当年起舞时的灵动。

只是经历了战乱,那丰腴的肩头微微内收,带着点习惯性的防御,像受惊的鹿。

容貌是“秦淮名妓”与“乱世孤女”的混合体:眉是细而弯的“新月眉”,却因忧愁而拧出浅浅的纹路,眉尾用螺子黛描得极淡,像怕惊扰了谁;

眼是大而圆的杏眼,眼尾微微下垂,瞳仁是深黑色的,像浸在泪里的墨石,看人时带着点怯生生的依赖,却又在谈及往事时闪过一丝看透世事的麻木;

鼻梁挺直,鼻尖带着点天然的圆润,透着江南女子的秀气;

唇是饱满的樱桃唇,唇色是自然的淡红,却因常年焦虑而显得有些苍白,不笑时唇线紧绷,像含着未说出口的苦楚,笑起来则嘴角微扬,露出浅浅的梨涡,甜得带着点苦涩——据说她年轻时在秦淮河上弹琵琶,一个眼神就能让才子们掷千金,此刻那眼底的沧桑,却让这笑容多了层“物是人非”的感慨。

皮肤是那种养在秦淮烟水里的冷白,细腻却透着疲惫的蜡黄,不像年轻时那般水润,眼角的细纹里藏着战火的痕迹,耳后戴着一对珍珠耳环,虽不大却圆润,是她为数不多的体面,据说这是她从李自成军营里逃出来时唯一带在身上的物件。

她落地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窗外的高楼,眼神里闪过一丝茫然,随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裙摆,声音带着点沙哑的柔婉,像被风吹过的琵琶弦:“这……是哪里?不是山海关,也不是昆明?”

阿楚赶紧递上一杯温水:“圆圆姐姐,这里是2025年的现代!您别怕,我们就是想问问您,‘冲冠一怒为红颜’,吴三桂真的是为了您才降清的吗?”

陈圆圆接过水杯,指尖微微颤抖,喝了一小口,才缓缓开口:“为了我?”她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出声来,眼泪却跟着掉了下来,“他吴三桂是什么人?辽东总兵,手握重兵,心里装的是权力,是地盘,怎么会为了一个女人就改变主意?”

晏辰说:“陈圆圆女士,史书和诗里都写‘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说李自成的部将刘宗敏掳走了您,吴三桂为了夺回您,才引清兵入关,这是真的吗?”

“刘宗敏掳走我是真的。”陈圆圆放下水杯,用袖口擦了擦眼泪,语气带着点麻木的平静,“可吴三桂降清,跟我关系不大。他本就对李自成的大顺政权不满——大顺军拷掠明朝官员,他爹吴襄也被抓了,家产被抄,这才是他反李的根本原因。我不过是个借口,一个让他‘师出有名’的幌子。”

她顿了顿,声音沉得像灌了铅:“男人打仗,总爱找个‘红颜’当理由。他降清,是为了自己的兵权;后来反清,是为了自己当皇帝。我陈圆圆,从头到尾都是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有用时捧在手里,没用时随手丢掉。”

阿楚说:“那……您跟吴三桂有感情吗?他后来把您带到昆明,封您为‘平西王妃’,不算宠爱吗?”

“宠爱?”陈圆圆笑了,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把我带到昆明,是怕我落在别人手里,丢了他的脸。平西王妃?不过是个空名头。他后院里姬妾无数,我不过是其中最‘有名’的一个。后来他反清兵败,怕我被清军掳走,竟想杀了我灭口——若不是我假意皈依佛门,怕是早就成了刀下鬼。”

她指着茶几上的一张吴三桂画像,眼神里带着点嘲讽:“你看他这模样,像个为女人拼命的人吗?他心里只有他自己。”

晏辰说:“后世说您‘色艺双绝’,是秦淮八艳之首,却也说您‘祸国殃民’,把明朝灭亡的锅扣在您头上,您觉得公平吗?”

“公平?”陈圆圆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川流不息的汽车,眼神里带着无尽的悲凉,“明朝灭亡,是因为崇祯刚愎自用,是因为东林党争,是因为李自成、张献忠起义,跟我一个秦淮歌妓有什么关系?可男人写历史,总爱说‘红颜祸水’——商亡怪妲己,唐衰怪玉环,明灭就怪我陈圆圆。好像没了我们,他们就能治国安邦似的。”

她回头,目光落在阿楚手机里的秦淮风光照片上,眼睛亮了些:“这是现在的秦淮河?还像当年那么热闹吗?”

阿楚说:“比当年还热闹!好多人去旅游,还建了纪念馆纪念你们秦淮八艳呢!”

陈圆圆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带着点释然:“热闹就好……我年轻时在秦淮河上弹琵琶,总盼着天下太平,能安安稳稳过日子。可这辈子,从苏州到北京,从山海关到昆明,就没安稳过一天。”

她拿起那把一直抱着的琵琶,指尖轻轻拨动琴弦,弹出几个破碎的音符,声音轻得像叹息:“替我告诉后世,陈圆圆不是‘祸水’,也不是‘红颜知己’。我只是个想活下去的女人,被乱世推着走,被男人抢来抢去,最后成了他们争权夺利的借口。吴三桂的‘冲冠一怒’,从来不是为我,是为他自己的江山。”

走到镜子前,她最后看了一眼窗外的和平景象,抱着琵琶的手指紧了紧:“若有来生,我不想再做什么名妓,就做个秦淮河上的普通船娘,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再也不碰琵琶,再也不见那些带兵的男人。”

身影消失时,琵琶的余音还在客厅里回荡,像秦淮河水的呜咽,缠缠绵绵,却再也带不起战火。

阿楚叹了口气:“又是一个被历史当借口的女人……‘冲冠一怒为红颜’,听着浪漫,背后全是女人的血泪。”

晏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这位,是秦淮八艳里以气节闻名的——柳如是。”

阿楚说:“柳如是!‘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她可是敢骂钱谦益‘水太凉’的奇女子!”

第二十七位嘉宾:柳如是(明末清初)

镜面的光芒这次带着点诗词的傲骨与秦淮的清冽,像寒梅的暗香混着宣纸的墨气,一个身影踩着青石般的稳健步伐走出,步态利落却不张扬,带着“敢与男子论国事”的英气。

柳如是的美,是那种“脂粉气里藏着侠骨”的独特存在,像一幅徐渭笔下的墨葡萄,明明是女儿身,却偏要画出男儿的苍劲,明明是秦淮八艳,却偏要活得比文人更有风骨,像一枝插在铜瓶里的红梅,艳得有棱角,香得有锋芒。

她穿着一身明末的男子式青布直裰(她常以男装示人),上面用墨线绣着疏朗的竹叶,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玉带,挂着一枚玉印章(刻着“如是”二字),行走时直裰下摆轻扬,露出里面同色的长裤——这是她为方便与文人论诗、纵谈国事特意穿的,据说钱谦益第一次见她,就被这身男装下的英气惊到,说她“神情洒落,有林下风”。

身材是纤瘦却挺拔的“文人型”,肩背宽阔,腰肢劲挺,没有江南女子的柔媚曲线,反而带着点常年骑马、练剑的紧实,尤其是手腕,纤细却有力,握笔能写草书,提剑能护自身,据说她曾在乱世中带着侍女纵马逃亡,此刻那脊背的弧度,竟还能看出当年的飒爽。

容貌是“闺秀相”与“侠女相”的碰撞:眉是粗而锋利的“一字眉”(她刻意画得英气),眉峰高耸,眉尾下压,带着审视的锐利,不像其他名妓那般描画得柔婉;

眼是细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的弧度比男子更甚,瞳仁是深黑色的,像砚台里的浓墨,看人时带着穿透虚伪的清明,谈诗时能亮如星火,论国事时能冷如寒冰,据说她曾在东林党人的聚会上痛骂阉党,一个眼神就让投机者噤声;

鼻梁高挺,鼻翼宽阔,带着男性化的英气,却因唇上淡淡的脂粉而不失女性的细腻;唇是偏薄的淡红色,不笑时唇线紧绷,像写在竹简上的誓言,笑起来则嘴角咧开,露出整齐的牙齿,那笑容里有对诗词的痴迷,有对乱世的愤慨,却绝无半分讨好——据说她初见钱谦益时,张口就问“先生可知亡国之痛?”,此刻那眼神里的锋芒,倒真能撑起这份胆识。

皮肤是那种“不事铅华”的冷白,细腻却有光泽,没施多少脂粉,反而透着健康的气色,不像其他名妓那般刻意修饰,却像未经打磨的玉,越看越有风骨,鬓角别着一朵小小的红梅,是她为数不多的女儿态,却偏要别得张扬,像在宣告“我是女子,亦是侠士”。

她落地后,目光第一时间扫过阿楚书架上的《柳如是诗集》,走过去拿起书,指尖抚过“如是”二字,声音清亮而带着点沙哑(像常年高声论辩练出来的):“这书竟收了我这么多诗?连《戊寅草》里那首骂阉党的都有?”

阿楚眼睛一亮:“是啊!如是姐姐,您的诗太有骨气了!‘国家不幸诗家幸,赋到沧桑句便工’,说的就是您吧?对了,钱谦益那句‘水太凉’,真的是他不肯殉国时说的吗?”

柳如是放下诗集,走到茶几旁坐下,姿态是男子式的盘腿(她常与文人同坐,不拘小节),拿起一颗橘子,用指甲剥开,语气带着点嘲讽的冷峭:“他何止说‘水太凉’?我拉着他跳西湖殉国,他摸了摸湖水,说‘水太凉,奈何?’,转头就降了清——那怂样,比我这女儿身还不如。”

晏辰说:“柳女士,史书说您曾劝钱谦益以死殉国,被拒后您自己投水,被人救起,后来又多次劝他反清复明,这份气节远超当时的许多男子,您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柳如是将橘子瓣丢进嘴里,咀嚼的动作都带着点利落,“我本就不是寻常女子。自幼被卖入青楼,见多了男人的虚伪——他们读圣贤书,满嘴‘忠君爱国’,真到了亡国时,跑得比谁都快。我柳如是,没读过多少经书,却知道‘亡国奴不如死’。”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些:“我劝钱谦益殉国,不是逼他,是想让他保住读书人的体面。他不肯,我自己跳,是觉得对得起大明。后来劝他反清,是知道他心里还有点愧疚——可惜啊,那点愧疚,抵不过官位的诱惑。他当了清朝的官,我就在家里穿丧服,骂他‘贰臣’,跟他分房而居。他嫌我丢人,我嫌他没骨。”

阿楚说:“后世说您‘才色双绝,侠骨柔情’,还说您跟陈子龙有过一段深情,是真的吗?”

“陈子龙是个有骨气的。”提到陈子龙,柳如是的语气柔和了些,却依旧利落,“我们是诗友,也是同志,都想复明。他战死沙场时,我哭了三天,不是为儿女情长,是为少了个能并肩作战的战友。至于‘柔情’?我柳如是,爱的是他的风骨,不是他的皮囊——不像某些男人,见了女人只看脸。”

她拿起阿楚桌上的一支钢笔,掂量了一下,眼神里闪过好奇:“这物件比毛笔轻便,写起来快?”

阿楚说:“是钢笔!写起来比毛笔方便多了!现在女人也能像您一样,跟男人一起读书、论事,甚至当官、打仗都没问题!”

柳如是眼睛猛地亮了,那光芒比谈诗时更甚,她放下钢笔,站起身,在客厅里走了两步,像突然卸下了千斤重担:“真的?女人能自己读书,不用靠男人?能论国事,不用躲在闺阁里?”

阿楚用力点头:“当然!现在的女性,能上大学,能搞科研,能当总统,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柳如是仰天笑了,那笑声里有释然,有遗憾,还有点“生不逢时”的愤慨:“好!好!我就说嘛,女人不是男人的附庸!我穿男装,不是想当男人,是想告诉他们——女人也能做你们能做的事!你们能殉国,我能;你们能写诗,我能;你们能谋国事,我也能!”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自由行走的男女,眼神里带着向往:“这样的世道,才配叫‘天下’。不像我们那时,男人把‘女子无才便是德’挂在嘴边,不过是怕女人比他们强。”

晏辰说:“后世将您与其他秦淮八艳并称,却总说您‘过于刚直,失了女儿态’,您在意吗?”

“在意?”柳如是挑眉,拿起那本《柳如是诗集》,拍了拍封面,“他们说我失了女儿态,却学不来我的诗;说我刚直,却没我的骨气。我柳如是,活这一生,就为‘痛快’二字——爱我所爱,恨我所恨,骂我想骂,做我想做。是不是‘女儿态’,轮得到他们评说?”

她将诗集放回书架,理了理直裰上的竹叶纹,那竹叶像她的风骨,经冬不凋:“替我告诉后世,柳如是不是谁的‘红颜’,也不是‘秦淮八艳’里的符号。我就是我,会写诗,会骂人,敢殉国,敢爱憎。钱谦益的‘水太凉’,是他的耻辱,不是我的;我的风骨,是我的骄傲,谁也抢不走。”

走到镜子前,她回头对阿楚挥了挥手里的橘子皮,语气带着点洒脱的告别:“若有来生,我还要做柳如是,生在你们这个时代,不用穿男装也能论国事,不用靠男人也能活成自己——比这辈子,更痛快!”

身影消失时,仿佛还能听到她吟哦诗句的声音:“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呸,这是写女人的,我要写‘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阿楚用力鼓掌:“这才是真正的‘大女主’!比现在好多爽文女主带感!”

晏辰推了推眼镜:“接下来这位,是清末的‘鉴湖女侠’,为革命牺牲的女英雄——秋瑾。”

阿楚眼睛一红:“秋瑾!‘秋风秋雨愁煞人’!她是真的为了推翻清朝,被砍头的吗?”

第二十八位嘉宾:秋瑾(清末)

镜面的光芒这次带着点硝烟的凛冽与笔墨的滚烫,一个身影大步走出,步态铿锵,像踩着革命的鼓点,带着“拼将十万头颅血,须把乾坤力挽回”的决绝。

秋瑾的美,是那种打破性别桎梏的英挺与炽烈,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明明是女儿身,却偏要担起男儿的家国重担,明明是书香门第出身,却偏要投身战火,像一枝生长在悬崖上的青松,虬劲、坚韧,迎着风雨而立。

她穿着一身清末的男子式长衫(她常以男装活动),藏青色的粗布面料,没有任何绣饰,却洗得干净挺括,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皮带,上面挂着一把小巧的匕首(据说她随身携带,既是防身也是信念的象征)。

身材是矫健的“革命者型”,肩背宽阔,腰肢紧实,没有传统女性的柔媚曲线,反而透着常年骑马、练拳的力量感,尤其是手臂,肌肉线条清晰,能看出长期劳作与锻炼的痕迹——据说她在日本留学时,曾与留学生一起练习射击、马术,此刻那挺直的脊背,还能看出当年“身不得,男儿列;心却比,男儿烈”的飒爽。

容貌是“闺秀相”与“革命家相”的激烈碰撞:眉是浓黑的“剑眉”,眉峰高耸如刀削,眉尾上扬,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完全摒弃了传统女性的弯眉细描;

眼是大而亮的杏眼,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深褐色的,像燃烧的炭火,看人时带着穿透黑暗的光芒,谈革命时能亮如火炬,临刑前能静如深潭,据说她在绍兴轩亭口就义时,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对未竟事业的遗憾;

鼻梁高挺,鼻翼开阔,带着男性化的英气,却因嘴角偶尔的柔和而不失女性的细腻;唇是偏薄的淡红色,不笑时唇线紧绷,像刻在石碑上的誓言,笑起来则嘴角咧开,露出爽朗的牙齿,那笑容里有对同志的热忱,有对未来的憧憬,却绝无半分怯懦——据说她在大通学堂讲课,曾拍着桌子对学生说“女子若想独立,必先推翻这吃人的礼教”,此刻那眼神里的炽烈,倒真能点燃人心。

皮肤是那种常年奔波的小麦色,细腻却有光泽,带着风吹日晒的健康,不像深闺女子那般苍白,眼角的细纹里藏着革命的风霜,却更添几分厚重的力量感,头发简单地梳成一条辫子,垂在脑后,没有任何珠饰,却比任何钗环都更显风骨。

她落地后,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墙上的中国地图上,快步走过去,指尖重重落在绍兴的位置,声音洪亮,带着江浙口音的铿锵:“轩亭口……我就是在那里走的。”

阿楚鼻子一酸,递上一杯热茶:“秋瑾先生……您受苦了。史书说您是为了推翻清朝,筹备起义失败,被清廷逮捕,最后从容就义,年仅32岁,这是真的吗?”

秋瑾接过茶杯,却没喝,只是捧着取暖,指尖因常年握笔、握刀而有些粗糙,语气平静却带着千钧之力:“是真的。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我和徐锡麟约定在安徽、浙江同时起义,可惜事机泄露,他在安庆失败牺牲,我在绍兴大通学堂被捕。”

她顿了顿,指尖在地图上划过,从绍兴到日本东京,声音沉了些:“他们审我,问我同党是谁,我只说‘革命党人遍布天下,要杀便杀,不必多问’。他们让我写供词,我就写了‘秋风秋雨愁煞人’——不是愁自己死,是愁革命未竟,愁天下女子还在苦海里挣扎,愁这乾坤何时才能清明。”

晏辰说:“秋瑾女士,您本是官宦人家的小姐,丈夫是湘潭富商王廷钧,生活优渥,为何要放弃安稳,投身风险重重的革命?”

“安稳?”秋瑾笑了,那笑声里有对旧时代的嘲讽,“女子生在那个世道,哪有什么安稳?我嫁入王家,穿金戴银,却要看着丈夫纳妾、听着婆婆骂‘不下蛋的鸡’,连读书的权利都没有——这叫安稳?我去日本留学,看到西洋女子能上学、能工作、能参与国事,再回头看中国女子,裹小脚、守闺阁、任人摆布,像牲口一样被买卖——这世道,能忍吗?”

她将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茶水溅出些许:“我搞革命,不只是为了推翻清朝,更是为了让天下女子能‘脱簪珥,易冠裳’,能读书、能自立、能和男子一样站着活!我穿男装,不是想当男人,是想告诉世人:女子的肩膀,也能扛得起家国!”

阿楚说:“后世说您‘既是诗人,又是革命家’,您的‘休言女子非英物,夜夜龙泉壁上鸣’至今还鼓舞着很多女性,您自己觉得,诗与革命,哪个更重要?”

“缺一不可。”秋瑾眼神亮了,像提到了心尖上的事,“诗是鼓点,能唤醒沉睡的人;革命是利刃,能劈开吃人的礼教。我写‘秋风秋雨愁煞人’,不是愁自己死,是愁革命未成功;我写‘龙泉壁上鸣’,是想让天下女子都知道,我们手里也能有‘剑’!”

她拿起阿楚桌上的一本《秋瑾文集》,翻到《敬告中国二万万女同胞》,指尖抚过“诸位姊妹,你要知道天下事,天下人都有分,你也有一分”,声音软了些,却更有力:“当年写这些,是怕女子们还在梦里;现在看来,你们醒了——真好。”

晏辰说:“您就义时,年仅32岁,有没有过遗憾?”

“遗憾?”秋瑾抬头,看向窗外飘扬的国旗,眼神里有释然,也有滚烫的期待,“遗憾没能看到清朝灭亡,没能看到女子剪去发髻、放开小脚,没能看到学堂里坐满女学生。但我不后悔——革命总要有人流血,我秋瑾的血,能染红一块砖,铺成后人的路,就值了。”

她站起身,理了理长衫的下摆,那粗布的褶皱里,仿佛还藏着大通学堂的枪声:“替我告诉后世的姊妹们,别辜负那些流血的人。你们能上学、能工作、能自己选人生,不是天生就有的,是无数人用命换的。要记得,女子的价值,从不是‘贤妻良母’,是‘我就是我’——能爱家国,能爱自己,能活成自己想活的模样。”

走到镜子前,她回头,敬了一个现代的军礼(不知何时学会的,却格外标准),声音洪亮如钟:“秋风秋雨不再愁,因为你们,就是乾坤!”

身影消失时,仿佛还能听到她吟诵的声音:“一腔热血勤珍重,洒去犹能化碧涛!”

阿楚抹了把眼泪,声音哽咽:“原来‘秋风秋雨愁煞人’里,不是绝望,是未竟的希望……她看到现在的中国,一定会笑的。”

晏辰望着镜面,轻声道:“从夏姬到秋瑾,两千多年,她们从‘想活下去’到‘想活成自己’,从‘被历史定义’到‘定义自己’——这或许,就是最好的传承。”

镜面的光芒渐渐淡去,仿佛还回荡着二十多位女子的声音,有委屈,有倔强,有清醒,有炽烈,最终汇成一句:“我们,不是符号,是活生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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