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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安侯府蒙冤,苏瑶以命为注求得十日之期。

>她冒险夜探父亲书房,在旧纸堆中发现蛛丝马迹。

>楚墨尘在造纸坊遭遇黑衣人伏击,身中剧毒却拼死带回关键证人。

>证人临死前吐出“双鲤”二字,苏瑶猛然想起三皇子楚逸风腰间从不离身的双鲤玉佩。

>阴谋的阴影终于显露出狰狞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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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瑶几乎是跌撞着扑到父亲那张宽大的紫檀木书案前。

十日期限,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每一次心跳都是催命的鼓点。书案上摊开的卷宗、散落的公文,此刻在她眼中都成了吞噬父亲清白的迷雾。她十指冰凉,带着近乎绝望的疯狂,在那些熟悉的纸张间翻找、摩挲、辨认。墨香犹在,那是父亲批阅奏疏时惯用的徽墨清冽气息,可此刻闻着,只觉心头绞痛。

“密信…伪造的密信…到底破绽在哪里?”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

指尖划过一张张不同质地、不同纹路的纸张。侯府往来文书多用素白坚韧的官笺;父亲与文人雅士唱和,则偏好细腻温润的玉版宣;还有各地州府进呈的奏报,纸张或粗糙或平滑,带着遥远地方的气息。她强迫自己冷静,屏住呼吸,指尖的触感被放到最大,细细体会每一张纸的肌理、纹路、厚薄、韧度。她甚至不顾仪态,将纸凑近鼻端,深深嗅闻,分辨那细微的墨香、浆糊气味,甚至是纸张本身因存放而产生的、难以言喻的陈旧感。

时间在无声的焦灼中流逝。窗外天色由浓黑转为深灰,再透出一丝惨淡的鱼肚白。苏瑶眼底布满血丝,指尖因为过度的摩擦而微微发红破皮。堆积如山的纸张似乎永无尽头,希望被一点点碾磨成绝望的齑粉。

就在她指尖因疲惫而微微颤抖,拂过一沓搁置在书案最角落、几乎被遗忘的旧诗稿时,一种异样的滞涩感猛地攫住了她!

她动作一顿,心脏骤然缩紧。立刻抽回手,重新小心翼翼地、无比专注地抚摸过去。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她飞快地将这张诗稿抽出,又迅速从书案另一头翻出几份父亲早年处理过的、无关紧要的旧年府库清单。指尖在两份纸张上反复来回比较、感受。那清单纸页平滑顺畅,而这张诗稿的纸面,却带着一种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颗粒感,如同最细的砂砾均匀洒落其上。若非她此刻心神紧绷到极致,触感被放大到极限,断然无法分辨!

苏瑶猛地站起身,疾步冲向靠墙的高大书架。那里存放着父亲历年珍藏的各类名纸佳笺。她不顾灰尘,踮起脚尖,在最上层一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匣里,抽出了一叠纸样。这些纸样颜色各异,纹理不同,每一张下方都用蝇头小篆标注着产地、品名、特性。

她的手指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在纸样间飞速翻找、比对。纸样特有的干燥触感拂过指尖,最终,她的动作停在一张微微泛黄的纸样上。

纸样左下角,一行小字清晰写着:“京郊西林作坊,特制‘云纹笺’,纹如细云,触手微涩,墨色沉而不滞,因工序繁复,所出极少,多为内廷及显贵定制。”

“云纹笺…触手微涩…”苏瑶猛地低头,再次确认手中那张旧诗稿的触感。分毫不差!这诗稿所用的,正是这罕见的云纹笺!而那份作为“罪证”的谋逆密信,其纸张的触感,在她方才不顾一切的疯狂翻找和触摸记忆中,赫然也与这“微涩”之感重合!

一个清晰的线索骤然在迷雾中点亮:伪造密信所用的纸张,极有可能就是这产量稀少、专供宫廷和顶级权贵的“云纹笺”!而父亲这张诗稿,是早年一位致仕的老翰林所赠,仅此一张,早已用完!

“老管家!”苏瑶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拔高,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快!立刻去查!京城内外,尤其是京郊西林一带,近半年内,有哪些府邸或宫中的贵人,定制或大量采买过这种‘云纹笺’!每一笔,都要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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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郊,西林。

远离官道的土路在深秋的薄暮里显得格外荒凉,路旁枯黄的野草在冷风中瑟瑟发抖。楚墨尘带着林风,还有两名精悍的亲兵,策马疾驰。马蹄踏过干硬的泥地,扬起一溜烟尘。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草木腐败的干涩气味。

根据苏瑶紧急送来的线索,他们直奔西林深处那家以出产“云纹笺”闻名的老字号作坊。那纸张的独特触感,成了黑暗中唯一可见的浮标。楚墨尘紧抿着唇,下颌绷成一条冷硬的线。苏瑶在侯府内如履薄冰,与时间赛跑,他这里,必须撕开一道口子。

作坊所在的山坳终于出现在视野尽头。几间依山而建的简陋土坯房,烟囱里冒着稀薄的白烟,混合着煮烂树皮和草料的酸腐气味远远飘来。

“下马,潜行靠近。”楚墨尘低喝一声,勒住缰绳,率先翻身下马,动作干脆利落。多年的战场直觉,让他在靠近目标区域时,全身的感官都进入了最敏锐的警戒状态。这片山坳太安静了,安静得不正常。连一声鸟叫虫鸣都听不到,只有风声呜咽着穿过枯枝。

林风和两名亲兵无声落地,将马匹拴在隐蔽的灌木丛后,拔出腰间佩刀,刀刃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出幽冷的微光。四人如同融入阴影的猎豹,借着山石和稀疏树木的掩护,快速而无声地向那几间土坯房包抄过去。

作坊的大门虚掩着,里面没有灯火,只有那烟囱冒出的白烟证明炉火未熄。浓烈的、带着碱味的蒸煮气息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楚墨尘打了个手势,林风会意,矮身从侧面一个破开的窗户翻了进去。片刻后,里面传来他压低的声音:“将军,里面没人!炉火还旺着,刚停火不久!”

楚墨尘心下一沉。他不再犹豫,一脚踹开虚掩的木门,跨入作坊。一股湿热浑浊的空气瞬间包裹了他。昏暗的光线下,只见巨大的蒸煮池里翻滚着黄褐色的浆液,旁边是抄纸用的竹帘木框,地上堆着尚未处理的树皮和沤烂的草料。一切都显示着主人刚刚还在劳作,却因他们的到来或别的什么原因仓促离开。

“搜!仔细搜!看看有没有账册、订货单子!”楚墨尘命令道,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这里!”一名亲兵在角落一个蒙尘的木箱里翻出一本油腻破烂的册子,封面歪歪扭扭写着“出入记”三字。

楚墨尘一把夺过,就着门外透进来的最后一点天光,快速翻动。手指划过粗糙的纸页,目光如鹰隼般捕捉着“云纹笺”的字样。一行行潦草模糊的记录掠过。

“上月…初七…内务府采买司…云纹笺二十刀…”楚墨尘低声念出。

“半月前…吏部…五刀…”林风凑在一旁补充。

翻动的手指猛地顿住!楚墨尘的瞳孔骤然收缩。就在几天前,记录着一笔不同寻常的出货:“十月初九,贵客订云纹笺一刀,纹样特制,付金锭十两,不留名号。”下面一行小字备注:“来人持三皇子府腰牌,急要。”

三皇子府!

楚墨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直冲头顶!所有的线索瞬间串联——皇后、三皇子楚逸风、针对靖安侯的构陷、这特制的、足以作为关键物证的云纹笺!

“走!”楚墨尘当机立断,将账册揣入怀中,“立刻回城!这账册就是铁证!”他眼中燃起冰冷的火焰,苏正清的冤屈,苏瑶的孤注一掷,终于看到了翻盘的曙光!

然而,就在他转身欲冲出作坊大门的刹那——

“咻!咻!咻!”

尖锐的破空之声撕裂了黄昏的寂静!数支淬着幽蓝寒光的弩箭,如同毒蛇的獠牙,从作坊外四面八方的阴影里激射而出!目标直指楚墨尘!

“将军小心!”林风暴喝一声,猛地将楚墨尘向侧面狠狠一撞!

楚墨尘反应快如闪电,借着林风这一撞之力,身体硬生生向旁侧翻滚。“噗嗤!”一支弩箭贴着他的左臂外侧擦过,锋利的箭簇瞬间撕裂衣甲皮肉,带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槽!火辣辣的剧痛伴随着一丝诡异的麻痹感瞬间蔓延开来!

“有毒!”楚墨尘心头一凛。

另外几支弩箭则狠狠钉在了他刚才站立的地面上和土墙上,箭尾犹自嗡嗡震颤!

“结阵!保护将军!”林风怒吼,与两名亲兵瞬间背靠背将楚墨尘护在中间,长刀出鞘,寒光四溢。

作坊外,影影绰绰的黑衣人如同鬼魅般从枯草、山石后无声涌出,足有十数人之多!他们全身包裹在夜行衣中,只露出一双双冰冷嗜血的眼睛,手中利刃在暮色中闪着不祥的光泽。没有呼喝,没有叫阵,只有纯粹的、令人窒息的杀意弥漫开来,比深秋的寒风更刺骨。

为首的蒙面人眼神冷酷,手中长刀向前一指。

杀戮,瞬间爆发!

黑衣人如同训练有素的狼群,悍不畏死地扑了上来。刀光剑影瞬间将小小的作坊门口变成血腥的绞肉场!金铁交鸣声、刀锋入肉声、闷哼惨叫声骤然响起,刺破了山野的死寂。

林风双目赤红,手中钢刀舞成一团银光,死死护在楚墨尘身前,每一刀都带着搏命的狠厉。一名亲兵被两柄长刀同时贯入胸膛,鲜血狂喷,却死死抱住一个黑衣人,用尽最后力气将刀捅进对方腹部,两人一同倒下。另一名亲兵左臂被齐肩斩断,惨嚎着,右手依旧挥刀劈砍!

楚墨尘右臂挥刀格挡开一柄刺向林风后心的短剑,左臂伤处的麻痹感却越来越重,每一次发力都牵扯得剧痛钻心,动作明显迟滞。他牙关紧咬,额角青筋暴起,强行压榨着每一分体力。怀中的账册如同烙铁般滚烫,那是苏瑶父女唯一的生机!

“不能倒!”他心中狂吼,刀势陡然变得惨烈决绝,完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一个黑衣人被他不要命的气势所慑,稍一迟疑,咽喉已被冰冷的刀锋瞬间割开!

鲜血喷溅在楚墨尘的脸上,温热而腥甜。混乱中,他眼角余光猛地瞥见作坊角落阴影里,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影——一个须发皆白、穿着肮脏短褂的老匠人!他蜷缩在巨大的石磨后面,惊恐地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浑浊的老眼里满是恐惧。

是他!这作坊的老匠人!他一定知道更多!

“林风!掩护我!”楚墨尘嘶声吼道,猛地一脚踹飞面前一个敌人,不顾左臂撕裂般的剧痛和蔓延的麻痹感,如同离弦之箭般扑向那个角落!

林风闻言,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刀逼退身前两人,不顾后背空门大开,拼死为楚墨尘挡住侧面袭来的刀锋!

楚墨尘冲到老匠人身边,一把揪住他破烂的衣襟,将他从地上提起。老人吓得魂飞魄散,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说!十月初九,三皇子府来人定制云纹笺,是谁?什么模样?那纸有什么特别!”楚墨尘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目光死死锁住老匠人惊恐的眼睛。怀中毒伤的麻痹感如同冰冷的藤蔓,正一点点缠上他的心脏,每一次心跳都变得沉重而艰难,但他不能倒!

老匠人被楚墨尘浴血修罗般的模样和那迫人的气势慑住,死亡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嘴唇哆嗦着,语无伦次:“是…是…一个下巴上有道疤的…凶神恶煞的汉子…拿着…拿着三皇子的牌子…逼着老汉…赶工…纸…纸是照…照他给的旧信样子仿的…特别要求…纹路里…掺了…掺了…”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一道比夜色更幽暗的刀光,如同从九幽地狱中探出的鬼爪,毫无征兆地、精准无比地从楚墨尘背后一个刁钻至极的角度刺来!目标并非楚墨尘,而是他手中揪着的老匠人!

太快!太毒!时机拿捏得妙到毫巅,正是楚墨尘毒发、心神被老匠人话语吸引、林风又被数名黑衣人缠住无法回援的瞬间!

“噗!”

刀尖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老匠人干瘦的胸膛,透背而出!滚烫的鲜血猛地喷溅在楚墨尘的手上和脸上!

老匠人身体剧烈一颤,眼睛难以置信地凸出,死死盯着楚墨尘。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气力,沾满鲜血的手指痉挛地抓住了楚墨尘染血的衣襟,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嘴唇艰难地翕动着,吐出两个微弱到几乎被风声淹没的字:

“…双…鲤…”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彻底熄灭,抓住衣襟的手颓然滑落,身体软软地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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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府内,灯火通明,却驱不散那笼罩在每个人心头的阴霾。苏瑶在父亲的书房里来回踱步,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幼兽。距离她冒险闯宫面圣,已经过去了两日。十日之期,如同悬颈之剑,每一刻的流逝都让她心头沉甸一分。

楚墨尘那边杳无音信。他是否安全?是否找到了线索?那西林作坊之行,是柳暗花明,还是又踏入了另一重更深的陷阱?焦虑如同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

“小姐,您坐下歇歇吧,喝口参汤。”新来的丫鬟朝颜端着一盏温热的参汤,小心翼翼地劝道。她是苏瑶被禁足后,苏夫人忧心小竹一人不够用,特意从庄子上挑回来的家生子,手脚麻利,眼神里透着股乡下姑娘的淳朴和怯生生的谨慎。

苏瑶摆摆手,毫无胃口。她的目光落在书案上那张作为参照物的旧“云纹笺”上,指尖无意识地划过那微涩的纹路。老管家那边也还没有消息传回,查访云纹笺的采买记录,无异于大海捞针。

时间,在焦灼的等待中被无限拉长。烛火在灯罩里不安地跳动,光影在墙壁上摇曳,如同鬼魅。苏瑶强迫自己坐到书案后,拿起一本诗集,试图凝神,可上面的字迹却模糊一片,在她眼前晃动。

就在她心浮气躁,几乎要将书页揉皱之时,紧闭的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压抑、却异常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守门婆子带着惊惶的低声询问,和一个年轻男子粗重喘息、强忍痛楚的回应。

是林风的声音!

苏瑶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霍然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身后的椅子,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她顾不上扶,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门边,一把拉开了房门!

浓重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混合着汗水和尘土的气息,随着深秋冰冷的夜风,猛地灌了进来!

门口景象,让苏瑶瞬间如坠冰窟!

林风浑身浴血,脸上、身上布满干涸的暗红和新鲜的艳红,左肩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微微渗血。他几乎站立不稳,全靠用一柄卷了刃的钢刀拄着地,才勉强支撑着身体。更让苏瑶肝胆俱裂的是,林风的背上,正背着一个人!

那人正是楚墨尘!

他双目紧闭,脸色是一种近乎死人的灰败,嘴唇泛着诡异的乌青。左臂的衣袖被撕裂,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暴露在外,伤口周围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紫黑色,正丝丝缕缕地向外蔓延,散发着不祥的气息。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林风身上,如同失去了所有生机的断木。

“快…快…小姐…”林风看到苏瑶,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随即又被巨大的痛苦和焦急淹没,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将军…中毒了…作坊…有埋伏…我们…拼死才…”

“进来!快进来!”苏瑶的声音尖锐得变了调,所有的镇定在瞬间崩溃,只剩下铺天盖地的恐惧和心痛。她一把扶住摇摇欲坠的林风,朝身后吓傻了的朝颜嘶喊:“去叫夫人!拿最好的金疮药!还有解毒的丹药!快!快啊!”

朝颜这才如梦初醒,脸色惨白地应了一声,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苏瑶和林风合力,几乎是半拖半抱地将昏迷不醒的楚墨尘挪进书房,小心翼翼地安置在窗下的软榻上。他的身体沉重而冰冷,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牵动着苏瑶的神经。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伤得这么重?”苏瑶跪在榻边,颤抖的手指想去触碰楚墨尘灰败的脸颊,却又怕弄疼了他,泪水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滴落在他染血的衣襟上。那紫黑色的伤口如同毒蛇,噬咬着她的心。她撕下自己内裙干净的布料,用颤抖的手沾了清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伤口周围的血污,动作轻柔得像是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林风靠在门框上,大口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肩头的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他看着苏瑶慌乱心痛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不忍,但还是强撑着开口,声音断断续续,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急切:

“小姐…账册…拿到了…”他用没受伤的右手,艰难地从自己同样染血的怀中,掏出一个用油布紧紧包裹的物件,递向苏瑶。油布上浸透了暗红的血渍,触手粘腻温热。

苏瑶猛地抬头,泪眼模糊中看到那染血的包裹,心头剧震!她立刻接过,指尖感受到那油布下硬物的轮廓,慌忙解开。

一本破旧油腻、边角卷曲的册子露了出来。封面“出入记”三个字被血污浸染得有些模糊。她顾不得脏污,飞快地翻开,目光如电般扫过那些潦草模糊的记录。

“内务府…吏部…”她的手指急切地划过纸页,终于停在了那一行触目惊心的记录上——“十月初九,贵客订云纹笺一刀,纹样特制,付金锭十两,不留名号。来人持三皇子府腰牌,急要。”

三皇子府!

果然是他们!苏瑶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怒火直冲头顶,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焚烧殆尽!这薄薄一页纸,就是构陷父亲最直接的铁证!

“还有…”林风的声音更加虚弱,带着一种悲愤,“作坊…有个老匠人…将军拼死…想问话…被…被灭口了…”

苏瑶的心猛地一抽,看向榻上昏迷的楚墨尘。他左臂那狰狞的紫黑色伤口,就是为了抓这一线生机而付出的代价吗?

“那老匠人…临死前…说了什么?”苏瑶的声音绷得紧紧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她意识到,这可能是老匠人用生命传递的最后信息。

林风努力回忆着那血腥混乱的一幕,老匠人濒死时扭曲的面容和微弱的声音浮现在脑海。他皱紧眉头,带着不确定:“太乱了…听不真切…好像是…‘双…鲤’?”

“双鲤?”苏瑶重复着这两个字,眉头紧锁。这是什么意思?地名?人名?还是某种暗号?与云纹笺有关?还是与伪造信件有关?线索似乎近在眼前,却又被蒙上了一层新的迷雾。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脑中反复咀嚼着“双鲤”二字时,一道冰冷的灵光,如同划破夜空的闪电,骤然劈开了所有的混沌!

双鲤…鲤鱼…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光芒!无数画面在她脑中飞速闪现——宫宴之上,御花园中,每一次见到三皇子楚逸风…他的腰间!总是悬挂着一枚玉佩!

那玉佩的纹样,清晰无比地烙印在她的记忆深处:两条首尾相衔、栩栩如生的鲤鱼!精雕细琢,水波宛然,用的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在光线下流转着温润又冰冷的光泽!那是楚逸风从不离身的饰物!

双鲤玉佩!

老匠人临死前吐出的“双鲤”,指的根本不是什么地名暗号,而是三皇子楚逸风本人!或者说,是他身份的标志!他是在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指认那个持着三皇子府腰牌、下巴带疤、逼他伪造云纹笺的凶徒背后的主人!

“楚逸风!”苏瑶从齿缝里挤出这个名字,带着刻骨的恨意和一种终于窥见毒蛇真身的冰冷锐利。

她低头,再次看向手中那本染血的账册。冰冷的油布包裹着沉重的真相,血迹在昏暗烛光下凝结成深褐色的斑块,触手粘腻,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指尖下,那行“持三皇子府腰牌”的小字墨迹淋漓,如同无声的控诉。软榻上,楚墨尘的呼吸微弱而灼热,每一次艰难的起伏都牵扯着臂上那道狰狞的紫黑色伤口,毒纹如活物般在灰败的皮肤下隐隐脉动。

窗外的夜风呜咽着扑打在窗棂上,卷起几片枯叶,发出簌簌的轻响。更深露重,寒意刺骨。书房内烛火不安地跳跃,将苏瑶挺直的背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边缘微微晃动。

她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昏迷的楚墨尘,投向窗外无边无际的黑暗。那黑暗浓稠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但她的眼底,却燃起两簇冰冷而炽烈的火焰。

账册的证据,老匠人用命换来的指认——“双鲤”即是楚逸风!两条铁证般的线索终于死死咬合在一起,指向那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皇家贵胄。

“还有八日…”苏瑶的声音极轻,几乎被烛火的噼啪声掩盖,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玉石俱焚的决绝,在弥漫着血腥与药味的寂静书房里清晰可辨。她纤细的手指,缓缓收拢,将染血的账册紧紧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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