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誓,我没写,我真的没写!”叶西西抬手去揉宋砚洲的脸,把他一脸醋意给揉散,确实不是她写的啊!
“哎!重点不是这个,重点不应该是朱玉瑶和万靖川吗?”叶西西正色道,“今晚上你也看了,看出个什么没?”
宋砚洲躺回床上,长臂一揽将叶西西抱进怀里,狠狠亲了一口,才半眯着眼慵懒道:“朱玉瑶没戏,万靖川看不上她。”
叶西西虚心请教,“怎么看出来的?”
宋砚洲瞥了蠢蠢的媳妇儿一眼,“男人的直觉。”
叶西西扑哧一笑,翻到男人身上,去捏他的脸,扯他的嘴巴,“哎哟,你干嘛学我!”
宋砚洲腰腹一个用力往上一顶,叶西西被颠得呀叫了一声,他低低笑起来,胸腔震动,伸手去揉叶西西的腰。
叶西西怕痒,连忙从男人身上爬下来,被他反过来压在下面。
宋砚洲故意不收力,将自己整个人压在叶西西身上,叶西西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啊啊直叫,伸手去推他,“你起开,压死我了,我、我喘不过气了——”
男人看她憋红了脸,这才笑着收了力,大手一挥将她抱到自己身上趴着,大掌轻轻顺着她的背,像是给小猫咪顺毛。
嘴里轻声哄着,“好啦,别生气,给你压,想压多久压多久。”
小夫妻俩在床上玩闹了一会,叶西西把朱玉瑶和郑向荣的事情大概说了一下,当然也包括流产。
宋砚洲听完垂着眼,睫毛投下一小片阴影,没立刻说话。
昏黄的灯光落在男人那张鬼斧神工般英俊夺目的脸上,像是蒙上一层神秘的轻纱。
“这就有意思了。”男人忽然地笑一声,指尖在叶西西的后背上轻轻摩挲,“方清辉是刘家的人,却把朱玉瑶这个烂棋子摆出来,要么他不知道朱玉瑶那些丑事,要么就是他有非要朱玉瑶上位的理由。
但无论如何,朱玉瑶就是个烂摊子,如果万家知道刘家给他家长孙独子的万靖川弄了这么一个货色,还想要让她嫁进万家,你说,他们会怎么样?”
叶西西抬头去看宋砚洲,“生气?”
宋砚洲摇头,“何止是生气,万家就这么一个宝贝独苗,要是知道刘家拿他和一个私生活混乱还打过胎的女人配成对,只会认为刘家在侮辱他们万家,这不是结亲,是结仇。
还有,据我所知,京市里不少条件不错的姑娘都盯着他,若是朱玉瑶的底细‘不小心’传到那些人的耳朵里,都不用我们动手了,自然有人去对付他们。”
到时候刘家和万家的关系彻底破裂,不单朱玉瑶遭殃会被刘家赶出来,就连方清辉这个上门女婿也会彻底遭到刘家的厌弃。
没了刘家在他背后撑腰,他这个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做不做得稳还得另说!
叶西西看着男人嘴角挂着的那抹不怀好意的笑,忽然觉得这个男人顺眼极了,真是哪哪都长到自己审美上!
“哎哟,老公,你是这个!”叶西西竖起大拇指。
她原本想的只是“不小心”让万靖川知道朱玉瑶的真面目,让朱玉瑶彻底嫁不成,但这样一来,最多是万靖川和他的家人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私底下处理也就过去了。
朱玉瑶失去万靖川这个优质男人,还可以在方清辉的操作下嫁给其他不错的对象。
但宋砚洲这一招借刀杀人,一下子将其他人也拉进这趟浑水,整件事情的规模和剧烈程度完全上升了好几个等级,直接从个人矛盾上升到家族冲突了。
到时候朱玉瑶直接社死,再也无法翻身!
要不说论腹黑还得是宋砚洲呢!
叶西西两眼亮晶晶,“到时候方清辉顾着收拾朱玉瑶的烂摊子,刘家忙着跟其他人扯皮,咱们宋家就可以趁机浑水摸鱼。”
宋砚洲摸了摸小女人的头,眼里宠溺,“说不定是条大鱼,到时候打了给你炖汤喝。”
八百个心眼的夫妻俩相视一笑。
*
清晨的阳光越过家属院的围墙,洒下一层淡淡的金辉,风里带着早起的清冷,打在路边白杨树刚抽芽的枝桠上,发出簌簌声。
赵春妮只觉得这个声音实在令人心烦意乱,脚步加快了些。
她提着篮子走在路上,要去军人服务社买点东西。
自从军区广播站招考笔试上她闹出那通幺蛾子后,不但幼儿园的工作没了,连谢云舟也跟她吵了一通,连续好几天跑去宿舍里住,不肯回家。
她自己在家里砸了不少东西,生着闷气,想去找他又不愿意率先低头,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段时间。
那段时间她白天黑夜的睡不着觉,最后把自己身体弄垮了,一阵风就把她冻了个重感冒,住进医院后,谢云舟这才从宿舍回来照顾她。
等她病好了,他虽然没再回宿舍住,但每天回家直接倒头就睡,连碰都不愿意再碰她一下,两人就这样保持着不冷不热的关系,像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直到她快被谢云舟的冷待逼疯了,跑了出去,发生那件事……
赵春妮正想事想得出神,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娇俏的呼声,带着点刻意拿捏的调子,“春妮姐,等一下。”
赵春妮脚步顿了顿,只觉得这个声音有些熟悉,她转头去看,就见朱玉瑶穿着藏青色的文工团练功服,斜倚在白杨树干上,手上把玩着一根红头绳。
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赵春妮皱了皱眉,“朱玉瑶?你怎么在这里?”
赵春妮和谢云舟相亲后,对他十分着迷,铁了心想要嫁给他,结果他对她没什么意思,委婉向媒人表达拒绝的意思。
是她自己不愿意放弃,有事没事就跑去纺织厂大杂院里向谢婶子献殷勤,和朱玉瑶打过几次照面。
她知道朱玉瑶是叶西西的继妹,两人关系似乎还挺不错,后来不知为什么好像闹翻了。
朱玉瑶走上前,吊梢眼直直盯着赵春妮,像是在打量什么东西,“春妮姐,我前段时间来军区文工团报到,就听说云舟哥和你也在这里,今天找你有点事。”
赵春妮被朱玉瑶的眼神看得很不舒服,她嘴上叫着姐,表情可没多客气。
当下就拉了拉嘴角,有些警惕道:“什么事?”
下意识往路边退了退,刚好站在风口里,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上来,她连忙捂住嘴,弯腰扶着树干干呕两声。
这怀孕两个月的孕吐反应,这几天越来越频繁了。
朱玉瑶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拉得更大了,她几步凑上来,目光像钩子似的钉在赵春妮的小腹上。
“春妮姐,我还没恭喜你怀上了呢,我听说谢婶子为了照顾你,特意从沪市赶过来呢,”她啧啧两声,盯着赵春妮,“你说你怀个孕,就被婆母和男人当成宝了,这得多幸福呀!”
“就是……”朱玉瑶故意拉长了语调,凑近赵春妮耳边低声道:“你确定你怀的是谢云舟的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