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好仃一早走进办公室,手里拎着个塑料袋,里面是几根油条和两杯豆浆。他把袋子往桌上一放,香味立刻在屋里散开。
“来来来,先吃点东西。”他说,“今天咱们得动真格的了。”
小林刚泡好咖啡,抬头看了眼他:“刘哥,您这是要开工了?”
“对,开工。”刘好仃拉开椅子坐下,顺手把一杯豆浆推到阿芳面前,“你昨天不是说整理好了几个技术方向吗?今天咱就一条一条过。”
阿芳一边喝豆浆一边点头:“嗯,我昨晚又加了点新资料,特别是那个客户试用AI模型后的反馈报告,挺有参考价值的。”
“好啊。”刘好仃擦了下手,“那就从这儿开始。”
会议室里,白板上贴满了便利贴,上面写着各种关键词:AI质检、数据整合、行为预测、系统接口、客户轨迹……
老陈站在白板前,手里拿着记号笔,眉头微皱:“这些技术听起来都挺好,但咱们现在最缺的是什么?”
“是数据。”小林脱口而出,“我们连销售和服务的数据都没打通,谈AI预测有点像拿锅盖当盾牌。”
“那你说怎么办?”刘好仃问。
“先做基础。”小林指了指白板上的“数据孤岛”四个字,“先把各个系统的接口打通,让数据能跑起来,不然再先进的模型也喂不饱。”
“可问题是,等你把这些做完,人家已经跑远了。”阿芳插话,“客户那边已经开始试用AI流失模型了,效果不错。”
“这我知道。”刘好仃点点头,“但我们不能光看别人跑得多快,得知道自己穿的是不是合脚的鞋。”
老陈笑了笑:“刘哥这话说得实在。”
“所以,”刘好仃拿起笔,在白板上画了个圈,“今天我们不谈大跃进,只谈下一步怎么走。”
讨论很快进入白热化阶段。
有人主张优先引入AI质检系统,理由是它见效快,能直接提升生产效率;
也有人认为应该先打通数据接口,否则任何高级功能都是空中楼阁;
还有人提出可以同时推进两条线,但被老陈当场否决:“资源有限,得集中火力。”
“你们说得都有道理。”刘好仃听了一会儿,开口道,“但我还是那句话——技术不是炫技,而是为了让每个客户都被记得。”
他顿了顿,看着大家:“我们现在的系统,记录的是客户说了啥,而不是他们经历了啥。我们要做的,是把他们的‘经历’变成我们可以理解的数据,这样才不会错过那些沉默的变化。”
阿芳点点头:“就像张伟那次回访,他没说什么表扬的话,但其实已经在心里点了头。”
“没错。”刘好仃指着白板上“客户轨迹”那几个字,“我们要做的,不只是记住客户的订单,而是记住他们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会议进行到中午,谁也没提吃饭的事。
阿芳干脆从抽屉里翻出几包饼干,分给大家垫垫肚子。
“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搞一个小范围试点。”她一边嚼饼干一边说,“比如选五个重点客户,把他们的所有数据串起来,看看能不能跑出一个初步的行为模型。”
“这个主意不错。”小林点头,“而且门槛不高,不需要马上投入太多资源。”
“那就这么定了。”刘好仃在白板上写下“试点先行”四个字,“第一步,打通销售、服务、生产的系统接口;第二步,尝试引入AI质检和客户行为建模。”
“那具体怎么分工?”老陈问。
“销售这块交给阿芳,服务这边小林负责,生产那边老陈你牵头。”刘好仃一一安排,“我来协调整体节奏。”
“行。”老陈在笔记本上记下任务,“我下午就跟It那边碰一下,看看他们那边有没有现成的工具可以用。”
“别急着开工。”刘好仃提醒,“先确认目标,再找工具。不然又是白忙一场。”
窗外阳光正好,照在玻璃上反射出细碎的光斑。
阿芳忽然想起什么:“刘哥,我刚才看到一份报告,有个海外客户试用了AI流失预测模型,准确率超过85%。”
“哦?”刘好仃来了兴趣,“你怎么看?”
“我觉得可以考虑。”她说,“虽然我们现在数据还不全,但如果从试点客户开始积累,说不定明年就能搭起自己的模型。”
“嗯。”刘好仃沉思片刻,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
客户轨迹 = 数据整合 + 行为预测 + 服务反馈
他写完后抬头看向阿芳:“这句话你觉得咋样?”
“挺准的。”阿芳笑着点头,“以后要是做个手册,这句可以印扉页。”
“那就先留着。”刘好仃合上笔记本,“今天就到这里,明天继续。”
会议室里慢慢安静下来。
阿芳收拾着材料,小林关掉投影仪,老陈则把白板上的内容拍照存档。
刘好仃站在窗边,望着楼下厂区忙碌的身影,轻轻叹了口气。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一条新消息。
他没有点开,只是把它放在掌心,感受着那份轻微的温度。
外面传来机器运转的声音,像是某种节奏分明的心跳。
咔哒一声。
门关上了。
屋里的灯光还亮着,映出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思路与设想。
一只蝴蝶从窗外飞进来,停在窗台边缘,翅膀微微颤动。
下一秒,它振翅而去,消失在阳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