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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幕:算筹变

长安子夜,渭水的冰棱,折射着残月微光,如同散落一地的碎镞。

这座千年帝都,在暴君苻生的统治下,白日是酒池肉林的修罗场。

入夜则陷入一种死寂的恐慌,唯有更夫的梆子声,像是为未亡人敲响的丧钟。

皇城西南隅,深入地底十余丈,并非陵墓,却比陵墓更阴冷。

此处名唤“冰井台”,是苻坚与其谋主王猛潜邸之中,最隐秘的枢机之地。

四壁皆以青砖垒砌,砖缝渗着水汽,凝结成霜。

空气里弥漫着,陈旧竹简的霉味、墨锭的涩香,以及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那是从上方,太极前殿缝隙中渗下的、永远擦不净的余沥。

一盏孤灯,灯焰被刻意压得极低,仅照亮一方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山川纵横,城池星罗,正是这破碎江山的微缩景象。

关中、河北、荆襄、江南…每一处都插着不同颜色的小旗,代表着各方势力。

黑底血狼旗是冉魏,白底玄鸟旗是慕容燕国,青帆舟旗是东晋。

而数量最多,是插在长安周遭的赭色秦旗。

此刻却显得根基浮动,仿佛沙土稍震便会倾倒。

沙盘旁,一人峨冠博带,身形清瘦,面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模糊。

唯有一双眼眸,亮得惊人,仿佛能洞穿这地底的重重黑暗,直窥天道人心。

此人便是王猛,此刻他正拿起一枚,新到的木牍。

上面刻有特殊符信,被投入身旁一个,不起眼的铜盆中。

盆内并非火炭,而是一种特制的药液,木牍遇水,表面字迹迅速消融。

片刻后,竟有数行极细小的墨字,从木牍内部隐隐浮现。

王猛的身侧,矗立着一人,此人身材魁伟,即便身着常服,亦难掩龙章之姿。

他面容敦厚,眉宇间却锁着深重的忧患,双手负后,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此人正是苻坚,他屏息凝神,看着王猛解读那木牍上的密信。

王猛的目光,飞速扫过那些细密小字。

向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静面容,竟微微一凝。

他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从沙盘边缘的棋罐中,拈起一枚材质迥异的棋子。

那棋子非木非石,竟是以某种暗金色的金属铸成。

形态狞厉,乃是一头,仰天嘶嚎的狼头!

“殿下,”王猛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却似重锤敲打在地室里,“西域‘驼铃’急报。”

苻坚目光一锐:“景略请讲。”他深知王猛建立的“冰井台”情报网络。

“驼铃”是西域的暗桩代号,非惊天动地之事,绝不会动用最高等级的木牍符信。

王猛将那枚金狼棋子,“嗒”的一声,重重按在沙盘上。

那是极西、陇山之外、那片代表广袤西域的,空白区域边缘。

“车师国灭,高昌壁陷。戊己校尉三千汉军,尽墨。”

短短十余字,苻坚瞳孔,骤然收缩。

车师、高昌,那是大汉西域长史府故地。

虽早已失控,却仍是中原王朝势力,曾抵达的象征。

戊己校尉,更是前朝延续下来的军事存在,虽孤悬海外,竟一日覆灭?

“何人所为?沮渠蒙逊?还是西凉李氏?”

苻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西域本地,崛起的割据势力。

王猛缓缓摇头,手指点在那枚,狰狞的金狼棋子上。

“非也,乃一股前所未见之胡骑,其众如狼群,其行如风暴。”

“自极西之地而来,所过之处,城垣崩摧,玉石俱焚。首领自称……‘狼主’。”

他稍作停顿,似在斟酌词句,继续道。

“信报所述,此‘狼主’麾下骑兵,装束奇特,战术诡谲。”

“绝非羌、氐、鲜卑、匈奴、柔然,已知任何一部。”

“其攻城所用器械,似有波斯、甚至极西罗马之影。”

“战马尤为雄健,披挂亦非,寻常铁甲。”

“车师国都,坚城也,竟被一种,可抛掷巨石的怪器,化为齑粉,半日轰破。”

苻坚倒吸一口凉气,地室中的寒意,似乎瞬间浸入了骨髓。

他踱步至沙盘前,凝视那枚,突兀出现的金狼棋。

仿佛能听到,来自遥远西方的、令人心悸的铁蹄踏地之声。

“极西之地…狼主…”他喃喃自语,“其势几何?意向何方?”

“具体数目,‘驼铃’亦难探查,只见烟尘蔽日,蹄声动地。”

“恐不下数十万骑,且随行部落奴仆无数,如同整个民族在迁徙。”

王猛面色凝重,“其兵锋所指,先是西北…”

“但据其迁徙轨迹,与掳掠习性观之,其志绝非区区西域绿洲,东进恐是必然。”

东进!二字如冰锥,刺入苻坚心中。陇西、河西、关中…乃至整个天下!

这突如其来的、完全未知的、强大而残暴的敌人。

匈人就像是一头,闯入了羊群的洪荒巨兽。

彻底打乱了,天下原本就已足够混乱的棋局。

“慕容俊、冉闵、司马曜…皆在争鼎中原…”

“殊不知…殊不知,真正的变数,竟来自天边之外!”

苻坚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震动。

他忽然想到,地上皇宫里,那位醉生梦死的堂兄。

心头涌起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紧迫感。

“苻生…他可知?他会在意吗?他只怕还在琢磨明日该用哪位大臣的头骨斟酒!”

王猛的眼神锐利起来:“这正是关键所在,殿下…”

“苻生暴虐,天怒人怨,境内各族离心,府库空虚,军备废弛。”

“若此‘狼主’果真东进,以关中眼下情状…”

“无异于朽木门户,如何能抵挡,这西域刮来的铁血风暴?”

他走到苻坚身侧,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千钧。

“此讯,于国,是大灾。于殿下,却或许是…大风将起之兆。”

苻坚猛地抬头,看向王猛。

地室昏暗的灯光下,两位潜龙的目光,碰撞在一起,无声地交流着一切。

王猛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苻生的昏聩,已经将前秦推到了悬崖边缘。

而这突如其来的外部巨大威胁,如同最后一道催命符,凸显了变革的极端迫切性。

危机,危机,危险中,亦藏着机遇!

“消息可能封锁?”苻坚沉声问。“难。”王猛摇头。

“商路已断,流言如野火,迟早烧入关中。”

“或许…慕容恪的‘镜鉴台’也已得知。我们必须抢在,所有人前面,做出应对。”

苻坚默然,目光再次,落回沙盘。

那枚金色的狼头棋子,在微光下闪烁着,冰冷而不祥的光泽。

仿佛一只窥视着,中原肥硕猎物的贪婪狼眸。

它带来的,是远超邺城攻防、荆襄对峙的、真正关乎文明存续的压迫感。

“静观其变,已无可能。”苻坚缓缓道,声音里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斩断。

“这头西来的金狼,逼得我们…必须更快了。”

王猛微微颔首,袖中手指捻动,不知何时,已扣住几枚算筹。

他的目光,已越过眼前的沙盘,投向更深邃、更凶险的未来棋局。

第二幕:眼睥睨

与冰井台的阴冷截然相反,地面的太极前殿,此刻正是酒气熏天、狂歌滥饮之时。

巨大的鎏金铜柱上,缠绕着斑驳的血迹。

那是白日里苻生兴致所至,亲手以铁戟,劈杀一名谏言御史所留。

内侍们战战兢兢,用清水反复擦洗。

那暗红色的痕迹,却仿佛渗入了金漆深处,徒劳无功。

殿中央,巨大的青铜酒爵,被烧得滚烫。

投入整块的羊脂,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散发出古怪的肉香。

这便是苻生,最爱的“活泉沸酒”。

身材魁梧、独目狰狞的暴君苻生,半袒着胸膛,胸口黑毛虬结。

歪坐在龙椅上,一只脚甚至踩在,御案边缘。

他手中拎着的,并非酒盏,而是一个刚刚被敲去,天灵盖的囚犯头颅。

热腾腾的脑髓,混着烈酒,被他仰头痛饮。

猩红的汁液,顺着嘴角淌下,染红了龙袍。

殿下群臣面无人色,或低头瑟缩,或强颜欢笑,无人敢触怒,这头人形凶兽。

“喝!都给朕喝!”苻生将空瘪的头颅,掷向殿下。

砸在一个老臣身上,引起一片,惊惧的低呼。

“今日不醉者,便是心怀怨望,朕便送他去黄泉路上醒酒!”

乐师们,拼命吹奏着靡靡之音,舞姬们强忍恐惧。

疯狂扭动腰肢,生怕一个失误,便招来杀身之祸。

殿内气氛,癫狂而恐怖,如同百鬼夜行。

就在这时,出现了一名,身着边军服饰、风尘仆仆的校尉。

在殿门外,与守殿的苻生心腹禁卫将领,低声急促交谈了几句,脸上满是焦虑。

那禁卫将领,面露难色,犹豫片刻,还是硬着头皮前行。

绕过狂舞的姬妾,快步走到苻生身旁,低声禀报。“陛下…陇西八百里加急军报…”

苻生独眼一翻,布满血丝的眼球,斜睨着将领,打了个酒嗝。

“军报?可是慕容恪那厮,终于攻破邺城,把冉闵小儿的脑袋送来了?”

他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醉意和残暴。

“非也…陛下…”禁卫将领,声音更低。

“是西域…敦煌太守急报,称西方出现不明大军,车师、高昌已…”

“西域?”苻生不耐烦地打断,挥了挥手,像是驱赶一只苍蝇。

“屁大点地方,也值得,八百里加急?”

“定是那些戍卒闲着没事,杀几个胡商充军功,又来骗朕的赏钱!”

“滚开!休要扰了,朕的酒兴!”

“可是陛下,军报中说,敌军势大,恐有东进之虞…”

“东进?”苻生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震得殿梁,都在发抖。

“来得好!来得正好!朕正愁这长安城里,两脚羊杀得不过瘾!”

“让他们来!朕的弓箭,正渴望着胡血!”

他猛地站起身,庞大的身躯,投下恐怖的阴影,独目扫视殿下,噤若寒蝉的群臣。

“你们怕什么?啊?朕有天命在身!朕是天王!”

“不管来的是西狼还是北狗,朕都要把他们剥皮抽筋…”

“头骨做成酒器,肠子挂在,旗杆上!”

他一把抓过,御案上的“传国玉玺”,那玉玺一角,早已用黄金镶补。

被他粗糙的大手,紧紧攥住,仿佛攥着整个天下的生杀大权。

“看!朕有传国玺!朕才是真命天子!”

“什么狗屁狼主,不过是为朕送来,更多奴隶和玩物的牧犬罢了!哈哈哈!”

狂笑声中,他飞起一脚,将那名还想再劝的禁卫将领,踹倒在地。

“再敢拿这种琐事来烦朕,下次投入沸鼎的就是你!滚!”

将领连滚带爬地退下,脸上血色尽失。

苻生重新坐下,抓起酒坛再次痛饮,独眼中闪烁着,疯狂而混沌的光芒。

西方来的威胁?在他扭曲的认知里,不过是又一场,供他取乐的狩猎游戏的前奏。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无敌天下的幻梦之中。

丝毫不知,致命的阴影,正从遥远的地平线飞速蔓延。

殿下的群臣,有几个略微知晓西方局势的,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更深的绝望。

君王如此,大祸将至矣!然而,无人敢再发一言。

在这太极殿上,清醒,本身就是一种死罪。

第三幕:潜府邸

苻坚回到,自己的府邸时,天色已近黎明。

长安宵禁的街道空无一人,唯有他的马车轱辘,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单调的声响。

府门悄然开启,又迅速关闭,将他与外界,那令人窒息疯狂彻底隔绝。

但他带回的,是比夜色更沉重的消息,他没有惊动任何人,独自步入书房。

书房布置得简洁而雅致,与皇宫的奢华暴戾,形成鲜明对比。

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羊皮地图,上面细致地标注着,山川河流与主要城邑。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地图的左上方,那片广袤而标示模糊的区域。

西域,金狼,王猛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

数十万能征惯战、装备奇异、来自未知远方的胡骑…

这股力量,足以颠覆眼下,任何一方势力。

慕容恪的百战精兵,可能抵挡?冉闵的哀兵,能否承受?

而内部虚空、仅靠苻生恐怖,维系的前秦…

在这股洪流面前,恐怕真的会,如同沙堡般崩塌。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寒冷的晨风涌入。

带着长安,特有的尘土和炊烟气息,却吹不散,他心头的阴霾。

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但黎明前的黑暗,往往最为深沉。

“殿下。”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无须回头,苻坚也知道是谁。

吕婆楼,他的绝对心腹,掌管着府中最精锐的暗卫力量,如同在阴影中的獠牙。

“都安排好了?”苻坚没有转身,声音有些沙哑。

“是。冰井台传来的消息,已按景略先生吩咐,严格控制知情范围。”

“派往陇西的第三批‘察影’,也已出发…”

“他们会设法,越过边境,尽可能查探,那股‘西狼’的虚实。”

吕婆楼禀报道,他身形干瘦,貌不惊人,一双眼却锐利如鹰。

“宫里…有什么动静?”

“陛下…仍在饮宴,对军报,嗤之以鼻。”

吕婆楼的语气,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在说一件寻常小事。

苻坚闭上眼,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又是这样。

每一次,都是这样。忠臣良将的血白流,边境的烽火,被视作儿戏。

这个国家,正在他那位堂兄的醉梦中,一步步滑向深渊。

“殿下,”吕婆楼稍稍上前一步,声音压得更低。

“各方势力,似乎都还未知晓此事,这是我们…的机会。”

机会?苻坚猛地睁开眼。是的,王猛也这么说。危险中的机会。

苻生的倒行逆施,早已天怒人怨。

宗室、勋贵、乃至军中,不满的暗流早已涌动。

只是缺乏一个契机,一个足以让所有人意识到不变则亡的、足够强烈的刺激!

这头西来的金狼,就是最强的刺激,它意味着,内部的倾轧必须停止。

至少,必须由一个有能力的人,来掌控大局,才能应对这前所未有的外部威胁。

否则,所有人,无论胡汉贵贱,都将被这铁蹄碾为齑粉!

“加快联络。”苻坚的声音,陡然变得坚定,之前的忧患,被一种决绝取代。

“名单上的人,都要确保万无一失,特别是卫将军、左将军那里。”

“你亲自去,把西边的消息,稍微…透露一点给他们。”

“让他们知道,留给大秦的时间,不多了。”

他需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苻生的疯狂,已经让许多苻氏宗亲,都感到恐惧和不满。

“明白。”吕婆楼眼中,精光一闪,躬身领命。

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

书房里,再次只剩下苻坚一人,他回到地图前。

手指从代表长安的点位出发,缓缓向西移动,越过陇山,划过河西走廊。

最终停留在,那片代表未知与危险的空白区域,他的目光,变得深沉而锐利。

“狼主…”他低声自语,“不管你来自何方,欲意何为…”

“这关中,这天下,绝不会轻易成为,你的猎场。”

天光渐亮,晨曦透过窗棂,照亮了他半张坚毅的侧脸。

一场席卷天下的风暴,正在西方积聚。

而长安城下,另一场改变命运的风暴,也因这外部的惊雷,加快了酝酿的速度。

第四幕:陋巷算

与此同时,在长安城东北角,一条毫不起眼的陋巷深处。

一间门扉紧闭、药气弥漫的破落小院里,王猛独自一人静坐。

这里并非他的居所,只是“冰井台”无数隐秘联络点之一。

院中堆放着,杂乱的草药,看起来与寻常落魄郎中的家无异。

屋内,一灯如豆,王猛已脱下峨冠博带。

换上一件,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袍,正坐在一张矮几前。

几上没有沙盘,只有一幅,简陋的算筹。

算筹并非寻常竹木,而是由黑曜石打磨而成,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幽冷的光泽。

他枯瘦的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算筹,发出极其轻微,却极富韵律的“啪啪”声。

他在演算,并非简单的,军事推演。

而是融汇了星象、地理、人心、时运的复杂占卜。

这是他独有的思考方式,将冰冷的数据,与缥缈的天道相结合。

试图从,那纷乱如麻的局势中,捋出一线清晰的脉络。

西域金狼的出现,是一记绝对的重锤。

打乱了他和苻坚,原本相对循序渐进的计划。

变数太大,太突然,带来的不确定性,也呈几何级数增长。

“狼主…自极西而来…”他捻动代表西方的黑色算筹,指尖能感受到黑曜石的冰凉。

“其势汹汹,其速迅疾…金性锐利,主杀伐…”

“对应天象,莫非与‘昴宿’、‘毕宿’之异动有关?”

他抬头,目光似乎能穿透,低矮的屋顶,望向那片星辰,所在的苍穹。

然后,他又拈起一枚,代表苻生的、染着一丝暗红的算筹。

“亢龙有悔,盈不可久…独夫民贼,气数已尽。”

“西狼东进,恰似最后一根,摧折栋梁的狂风。”

他的手指,飞快地将那枚红色算筹移开,仿佛丢弃一件废物。

接着,是代表苻坚的、温润如玉的白色算筹。

“潜龙在渊,腾必九天。然时机微妙,早则根基不稳,晚则时不再来…”

“西狼之危,即是逼迫潜龙提前出渊之惊雷,亦是涤荡寰宇、重塑乾坤之契机…”

算筹在他指尖飞舞,组合、分离、推演…

代表着各方势力的算筹,在小小的几案上碰撞、倾轧。

他时而蹙眉沉思,时而恍然颔首。

慕容恪、冉闵、司马曜…,这些曾经的棋手…

在这突如其来的、来自棋盘之外的巨大力量冲击下,他们的反应会如何?

慕容恪是否会,急于结束河北战事,回防幽燕?

冉闵是否会在绝境中,寻求与东晋,乃至…与前秦的某种危险合作?

东晋那帮清谈士大夫,是会吓得缩回江南,还是…趁机北图?

无数的可能性,在他脑中飞速闪过,又被算筹一一模拟、推演。

最终,所有的算筹走势,都隐隐指向一个方向,长安。

风暴的中心,似乎正在向,这座千年古都汇聚。

王猛的手指停了下来,按在代表苻坚的算筹上,将其稳稳地,放置在长安的位置。

他长长地、无声地吁了一口气,浑浊的眼中,疲惫与兴奋交织。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他低声吟诵着古语。

“殿下…这阵从西边吹来的腥风,虽酷烈异常…”

“却也是吹散迷雾,助您看清谁人可用的试金石。”

他吹熄了油灯,小屋陷入完全的黑暗。

只有那些黑曜石算筹,在绝对的黑暗中…

似乎还在散发着,幽幽的冷光,如同命运棋盘上,注定的星点。

窗外,长安城的黎明终于到来,市井的喧嚣,开始一点点浮现。

但在这陋巷深处,王猛知道,一个决定未来天下格局的可怕变数,已经悄然落位。

他和苻坚,必须在这头金狼,彻底显露出獠牙之前,完成那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静待风起?不,风已来了。现在要做的,是乘凤化龙,或者…被风撕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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