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静乐坐在太后身边,看着太后的脸色变幻莫测。
“啪!”
太后将茶杯丢在地上,气愤开口:“这沈知瑜真是疯了,罢了罢了,也是萧渊那个蠢货,闲的没事做吗?非要将沈厌的头颅送回来!
真是愚蠢!”
“皇祖母别生气,这不正能说明沈厌确实死了,沈知瑜才会如此失态,日后少了沈厌这个人,沈知瑜也张狂不了几日。”
沈静乐清晰明白,她和沈知瑜的风光,不过是靠着兄弟,她靠的是沈长洪日后登基,能发发善心让她过上好日子。
沈知瑜也不过是扶持沈厌登基后,她也能过上好日子。
两者没什么区别。
太后发了好一顿脾气后,也冷静下来。
“静乐,咱们做的事情也该开始了。”
既然沈知瑜不知死活,那便别怪她让沈厌死都不得安宁。
想干干净净的死,没门。
沈静乐垂眸,心里暗暗打算着。
清晨。
众大臣井然有序的上朝。
沈长洪因为受伤,今日告假,对外称染了风寒。
沈知瑜倒是出乎人意料的前来上朝。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要奏!”
一名武官走出来,手里拿着奏折,高声说。
沈知瑜侧身看了一眼,便认出,这人是萧渊的人。
武官中有将近一半都和萧渊有关系。
“说。”皇帝沈衍皱眉,抬手拄着头。
那人上前,朗声说:“微臣要奏六王爷沈厌,在陈留治理虫灾的时候,欺压百姓,克扣百姓粮食,并放火烧田,毁坏庄稼。”
“六王爷已经去了,他告六王爷做什么?”
“是啊是啊,死者为大,他生前做过什么都不重要了。”
那人看了沈知瑜一眼,随后又说:“陛下,虽说死者为大,但百姓大过天,百姓的冤屈不能不报,恕臣不能隐瞒。”
沈知瑜挑眉,会是谁呢?他到底是谁的人?
皇帝沈衍:“你可有证据?”
周公公接过那人手中的奏折,走到沈衍身旁,递过去。
皇帝沈衍接过,三两眼看完,冷哼一声,直接将奏折丢下去。
“这便是你说的证据?”
“是,微臣上面写的句句属实,陛下可以去派人查,陈留的百姓对六王爷生前的做法大为不满,可奈何六王爷勾结当地的县令,一起将此事压了下去。”
这是要让阿厌声名狼藉,死也不能留下个好名声。
沈知瑜握了握拳头,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向那人。
李鹤川:“陛下!微臣这里也有一份证据,不过同这位大臣的有些不同,也请陛下和诸位大臣一观。”
“呈上来吧。”
李鹤川:“陛下,请让殿外的人,将东西呈上来。”
“宣。”
殿外,苏县令捋着摸皱的官服,看着面前高耸辉煌的宫殿。
听到宣见,先是一抖,随后点头称是。
继而朝着殿内走,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这辈子都没有几次机会能上这朝会,今日他带着的东西,足够他鼓起勇气前来。
殿内的人将目光都落在抱着一个包裹进来的人身上,见这人身上的官服,心中都隐隐有了猜测。
“微臣陈留县令,苏兆元,微臣从陈留日夜兼程,就是为了将六王爷在陈留所做之事,都呈予陛下。”
皇帝沈衍没想到,这陈留的县令不远万里都赶来了。
“起来吧,将东西拿给朕看看。”
周公公走下来,苏兆元将包裹打开,将里面的一个布卷和册子递给周公公。
周公公微微弯腰接过,
“陛下,这布卷上是陈留百姓的手印,他们得知六王爷突发意外,便在上面按上血手印,想向上天祈求六王爷能在下面过的好。
册子上是六王爷离开陈留前,特意留给下官的治虫办法。”
沈衍没有接布卷,而是打开册子,上面言简意赅,字字句句都有对应的虫灾治理方法。
而刚刚武官所说的,这里也给了解释。
皇帝沈衍直接将册子打开,开口读道:“施粥中掺入少许干净的沙子,能让大部分并非受灾的农户离开......此举有利于解决赈济粮不够,真正的灾民不能收到救助,但此举不宜久用,三日即可。
这便是你说的欺压百姓,克扣百姓粮食!”
那武官扑通跪下来。
“微臣见识短浅,并不知道六王爷有如此深意。”
沈衍将册子递给周公公,“你读。”
“是,陛下。
治虫第一条:找寻水坑、泥坑等地,进行填埋......
治虫第三十条:焚烧田地,庄稼根部留有虫卵,须将虫卵处理干净。
治虫第五十条:......”
周公公读的过程中,沈知瑜认真的听着,这殿中的所有人都认真的听着。
沈知瑜心里深深的为沈厌自豪。
而殿中的大臣则是不可置信的听着,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多方法都是他们未曾知道的,这本治虫手册竟然是一个十几岁孩子写的。
他们自愧不如。
周公公读完后,那武官对于沈厌的污蔑就成了笑话。
“父皇,此人污蔑当朝王爷,此为死罪,请父皇能将他交给儿臣处置!”
皇帝沈衍看向沈知瑜,见她眼睛还是红红,心里好似针扎一样疼。
“好,交给你,任你处置。”
“至于这布卷,张贴在京城人最多的地方,这事就交给周公公你去办。”
“老奴遵旨。”
“沈长赫、李鹤川上前来。”
沈长赫和李鹤川走到前面来。
“朕交给你二人的事情,办的如何?”
李鹤川抬手:“回陛下,仵作在六王爷身上发现了令牌,这令牌出自军中。”
“继续说。”
沈长赫:“父皇,儿臣顺着令牌查,查到了那人是萧渊大将军军中的人,只不过那人前不久报了牺牲,说是去敌军探查的时候意外身亡,线索到这里便断了。”
“是微臣\/儿臣无用。”
两人异口同声。
这殿内的人,再愚蠢也明白,怎么会如此巧合的刚查到人,人便已经死了。
皇帝沈衍早在开始便隐隐猜测出来会有萧渊的手笔,只是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暗杀皇嗣。
“将萧渊给朕押回来。”
“你们二人最好找到准确的证据,否则别怪朕也送你们去陪沈厌。”
......
马车内。
“你们有准确的证据吗?”
沈长赫看向李鹤川,自然是没有,现在不过是有个人证,剩下的证据还在找。
今日的说辞都是李鹤川事先交代给他的。
现在面对沈知瑜的询问,沈长赫根本不知道如何解释,只能求助李鹤川。
李鹤川:“没有,不过也就这两日了,等萧渊押送回京,证据便能齐全。”
“你是故意的。”沈知瑜肯定的对李鹤川说。
李鹤川挑眉,知他者,瑜儿也。
“对,只有将萧渊调走,我的人才能在他的军队里细查。目前有一个人证,是当时萧渊派去刺杀沈厌的人,他当时心里难安,没有去领赏,刚巧躲过了萧渊准备给他们的灭口。
那人害怕的直接回乡,路上被我们的人发现,扣了下来,我们准备让他帮我们找到那些灭口人的埋葬之处。”
这些人的死法一定能证明他们的真正死因。
到时候萧渊如何说,都是无济于事。
他必死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