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明白,这是为了她,也是为了她的弟弟王仁。
楚稷笑着点头坐下说道:“两位不必客气,我只是随意走走,不久后还要回宫处理公务。”
王熙凤的父亲虽未为官,但也通晓人情世故。
楚稷听闻此言,立刻回应道:“那是自然,太子殿下事务繁忙,我们不便打扰。
告辞。”
他笑着点头目送二人离去后,转向王熙凤说道:“两位长辈还是老样子,你也该劝劝。”
王熙凤瞪了他一眼,愤然道:“你整日将我关在府中,好不容易这几天有空回来看看。
即便一直劝说,又能有什么改变?”
这是正厅,因长辈在场,姑娘们不便前来。
此刻只有两人独处,楚稷心中起了念头,向王熙凤招手示意。
王熙凤见他嬉笑,轻哼一声,却仍款步走到他面前。
楚稷一把将她拉入怀中。
“小凤儿,可想煞我了!”
“哼!想我就该来找我,凤翥阁离你住处不远吧?”
楚稷无奈地捏了捏她的鼻尖说:“这几日我有要事处理,别说去凤翥阁,就是在主院也没闲着。
我需冷静思虑,前夜还一直在前院与杜先生他们商议。”
杜若体内的蛊虫虽已取出,却不能随意处置,怕被人察觉。
于是偷偷从诏狱弄来一名死囚,给他服下蛊虫……
楚稷等人这几日都在观察这名死囚,暂无异常。
同时他还需规划其他事宜,因此每晚熬夜与众人讨论。
等回到内宅时已是深夜,袭人她们也疲惫不堪,楚稷怎忍心为难她们?
王熙凤听罢心中一软,关切地说:“何事让你日夜守着?有杜先生他们帮忙,你只需吩咐即可。
再说,我们不知情,袭人、晴雯她们难道也没察觉你在前院议事?”
楚稷失笑摇头:“我手下本就人少,我还得每日往考场、宫中奔波,詹事府都好些天没去了。
若不常与他们沟通,岂非误事?”
春闱结束后,楚稷显得轻松许多,“这段时间忙就忙这几天,等春闱结束,詹事府的事儿也就差不多安排妥当了,我也能松口气了。”
王熙凤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平稳的心跳。
她最爱这样的时刻,蜷缩在他怀中带来的安心感让她难以抗拒。
“对了,林妹妹提醒过,扩建王府时别太铺张,否则你那些兄弟和朝廷里的官员可能会找你麻烦。”
楚稷闻言大笑,手轻抚她的腰际。
王熙凤轻哼一声,瞪了他一眼却不推开。\"稍后我去跟林妹妹说一声。
午饭准备得如何?我饿了,正打算在这儿吃了再去宫里。”
“午饭是你大嫂准备的,你去吃吧。”
王熙凤冷笑着,知道楚稷话中的意思。
下一瞬,楚稷将她抱起,她惊呼:“不行!姑娘们都等着呢,别让我出丑。”
楚稷虽明白,仍故意为难:“那我真吃不下,除非你亲我。”
王熙凤啐了一口,却依言蹲下……
二十多分钟后,楚稷一脸无奈地带着王熙凤返回后宅,这点时间根本不够缓解他的情绪。
王熙凤掩嘴偷笑,心想:活该你自找的。
看到楚稷回来,姑娘们围了过来。
相处久了,大家渐渐习惯,不像从前那么拘谨。
“稷哥哥,这次春闱如何?有无出色考生?”
一位姑娘问。
“对呀,听说还有五六十岁的老人参加,是真的吗?”
“再厉害的人也比不上稷哥哥,他才是最棒的!”
“没错!稷哥哥学识渊博,岂是旁人能及?”
“没错!就算他们再有能力,将来也得在稷哥哥手下办事,稷哥哥才是最出色的!”
楚稷笑着回应姑娘们的议论,努力让每位姑娘都感受到自己的关注。
席间话题正热闹,菜肴也已摆上。
黛玉依偎在楚稷身旁,低声问:“你累了吗?最近是不是很忙?”
楚稷握住她的手轻捏了一下,温柔道:“不用担心,只要想到林妹妹,我就充满力量。”
“别闹了,要是被她们发现可不好。”
“不行,除非你叫我一声‘夫君’。”
黛玉瞪了他一眼,虽知道他在调侃,但此时众目睽睽,只能低声嗔怪:“夫君……”
四月伊始,肃王府肃庸堂内。
楚稷翻阅手中名单,嘴角浮现笑意。
春闱进展顺利,结果尽如他所料。
钟离成为状元,杜若摘得榜眼,二人皆是他的属下。
起初有人质疑,但看到他们答卷的抄录张贴上榜后,再无人置喙。
此次考试重点在于应对敌国侵扰时,如何确保国内稳定的同时,最大化支援前线后勤。
钟离与杜若曾在冶造局任职,对此驾轻就熟。
近几日,主动投奔的学子络绎不绝,楚稷的人才库日益充实。
“太子殿下,科举圆满落幕,詹事府也添补不少新血,您今后的工作将更从容。”
杜若此刻神采飞扬,难以看出已年过四十。
身为榜眼入仕为四品侍郎,令许多人艳羡不已。
首要的是他本就隶属于楚稷,因此在朝中拥有更为顺畅的晋升途径。
近来已有不少官员与富商有意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为妾……
钟离亦笑着附和道:
“尽管此次几位皇子出乎意料地未采取行动,但我们仍需提防未来。
即便他们已被圈禁,势力尚未完全瓦解,特别是忠顺亲王,多年来精心构建的班底更需谨慎对待。”
“然而眼下的关键在于太子殿下大局已定,只要接下来稳步前行便无需过多忧虑。
眼下最紧迫的仍是满金王子之事,杜先生认为是否应调整计划?”
楚稷明白钟离的担忧,自那位癞头和尚与跛足道人离去后便再未露面,始终是一大隐患。
目前尚不确定他们是否察觉异样,因此必须格外小心。
杜若摇头回应:
“依当前局势看并无必要,那一僧一道的影响无需太子挂怀,即便后续有变数,也有我与钟离、伯苇为殿下谋划。”
陆航此刻正于詹事府办公,下班前无法返回……
钟离接着说道:
“经历刺杀及和尚事件后,他们的损失必定不小。
即便真要闹出什么事端,也是孤注一掷,反倒有助于达成我们的目标。”
“所以当下最紧要的是如何除掉满金王子,如何拖延至三个月。
满金储存粮草与军械的城池若被焚毁,大乾只需立场坚定,他们便不敢轻易撕破脸。”
楚稷轻抚拇指上的扳指,沉吟道:
“虽确切消息尚未传来,但我有九成把握此消息属实。
即便他们翻脸也无妨,无非是骚扰边关,他们攻不进来。”
“洛哲虽久居神京,但熟稔兵法且行事谨慎。
有他在,边关无忧。
我此刻所虑并非此,而是若由我亲自出手,恐怕……”
尽管如今对满金、蒙元、南越用兵不可避免,但必须找到合适的借口。
所谓师出有名,便是这般道理!
华夏之人深受儒家思想影响,许多事情都需名正言顺。
并非强者便可欺凌弱者,否则必遭文臣非议。
当年贾赦为何从荣国府继承人的位置沦落至此?只因年轻时于街头**海外使节……虽太上皇平息了此事,却也闹出不小风波。
这正是他表字“恩侯”
的由来,此表字乃太上皇亲赐!因这段往事,贾母才将小儿子贾政带到荣禧堂,让大儿子贾赦迁居东路院。
杜若笑着说道:“太子放心,我已有对策,只需待其入京后再仔细观察即可。
届时定会给太子提供增名望之良机!”
楚稷挑挑眉,严肃道:“切勿伤及无辜!”
他已然察觉,杜若虽善于推理,亦通晓治国之道,但手段极为狠辣……
杜若在意的唯有结果,至于过程中可能造成的损失,则全然不在他的考量之中。
听闻楚稷之言,杜若顿住片刻,略显尴尬地回应:“自是不会如此……”
楚稷无奈地看着他,直至他承诺绝不会伤害无辜才点头应允。
“杜先生、钟离,此次是否杀满金王子并不关键,重要的是寻得开战的理由。
即便不取其性命,只要拖上三个月便已足够!若是能延至五个月,则再好不过。”
尽管三线开战的具体细节未明,但杜若与钟离、陆航均推测朝廷即将用兵,且此番行动主要依赖神机营!
此刻听到楚稷所言,二人顿时双眼发亮。
原本预计需半年,不曾想仅需三个月!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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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稷急忙挥手制止道:
“你们不用再想这个事了,这次即便随军,也是左右侍郎级别,而且只能是兵部的人选。
这件事暂时不急,还是来讨论下这些门客的安排吧!”
原本手下只有三个可用之人,如今却已有百余名门客!
这些人中有的是准备参加乡试的秀才,有的是在等待补缺的举人。
詹事府已经满员,但王爷府还养着这么多人,楚稷觉得毫无必要。
钟离思索片刻后说道:
“太子殿下,该推行新政了。”
“新政……”
楚稷略作迟疑,最终还是摇头说道:
“此事有些棘手,再等等吧……”
次日,朝堂之上。
楚稷专注聆听各部官员的奏报,其实并无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