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顾圣恩吞咽下后面的话,淡淡一笑。
许鸮崽注意到顾圣恩的欲言又止,他知道顾圣恩从不这样。顿时胃部涌起一阵抽搐:“顾圣恩,你说清楚。什么叫没什么?”
“玩笑话,别当真。”男人摸了摸他的脸,“我们继续?”
许鸮崽嗓子眼像被噎住,他猛推开男人,摸索着快速打开灯,屋子一下子亮堂起来。
茶几上,三瓶头孢空药瓶散落着,旁边还有一封信,上面写着“遗书”二字。
许鸮崽脑袋“嗡”一声炸了,他冲过去,攥紧药瓶,三个瓶子都是空的:“你喝酒吃这个药了?你诚心堵心我,是不是!!!你吃多久了?啊?!”
“你进来前,刚吃。我遗嘱写好了,钱留给你,魂也是你的。”顾圣恩沉默片刻,脸上没有任何犹疑道,“我们继续,活着最后一次,有始有终。”
许鸮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薅起男人头发:“赶紧给我吐出来!!!找死!!!”
他拽着男人冲进浴室,把顾圣恩脑袋按到马桶边:“傅颂年没搞死你,你自己就把自己搞死了?!你赶紧吐!!!”
顾圣恩紧闭嘴,摇头。
“快点!现在吐出来就没事了!”许鸮崽抓起扫帚猛地打男人后背,“不然我打120给你洗胃!你吐不吐?!”
顾圣恩摇头,说:“你打重点。爽。”
许鸮崽一哽,猛然间想起顾圣恩母亲就是自杀死的。他扔掉扫帚,摸摸他的头,立刻轻声哄道:“乖乖,来,吐出来就好了。”
“你死了,就再也没有机会见我了,你只要活着,始终都有机会,你有很多很多个明天,很多很多的机会。每一天都是崭新的。”
顾圣恩眼神一片死海。
许鸮崽赶紧挂上笑脸:“还想不想和小鱼看极光?”
顾圣恩不语。
“还想不想演戏?”
顾圣恩沉默。
许鸮崽抿抿嘴:“还想不想继喜欢我?”
顾圣恩张了张嘴,哽咽的快说不出话:“可你不让我追了...”
许鸮崽摸摸男人的脸,大声哄道:“瞎说!我不让了多少次,有拦得住你吗?”
顾圣恩摇头。
许鸮崽拍拍顾圣恩后脑勺:“快吐出来,吐出来,你就有机会了。”
“真的?”
“我不骗人。”
“哇哇哇哇哇哇......”
“呃呃呃呃呃呃呃......呕呕呕呕呕呕呕呕......”
不知过了多久,风潮裹挟着燥热,短暂空白,顾圣恩埋首在对方颈窝:“你...摆脱不了我...”
许鸮崽紧张退去,冰冷现实伴随着屈辱感再次汹涌回潮。他挣扎着想推开身上沉重的躯体:“顾圣恩...你走吧,我后面还有仪式...”
“仪式?”顾圣恩收紧箍在许鸮崽腰上的手臂,“那你刚才哄我的话算什么?嗯?许医生,告诉我,在你和她风光订婚的这天,你救我,让我喜欢你,我到底算什么?小三?”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许鸮崽心脏一缩,随即涌起一股破罐破摔的戾气。
他猛地挣脱顾圣恩怀抱,踉跄站起身,指腹狠狠擦过自己依旧红肿刺痛的唇角,凝视顾圣恩双眼:“炮友。”
顾圣恩“操”一声,猛地站起来:“炮友?我他妈连小三都不算?”
“不算!”
“我要当小三!”顾圣恩低吼道。
许鸮崽看着顾圣恩,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你伤害我的亲人,伤害我。关键你连自己的命都不珍惜,还要我为你操心!你不配当小三!”
顾圣恩高大身躯晃一下。
他不配。
在许鸮崽的眼里,他顾圣恩,连当一个见不得光的小三...都不配。
许鸮崽用更冷的、更决绝的语气筑起一道堤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只能私下见面。否则我就离开苏浙。让你永远、永远都找不到我。”
顾圣恩死死盯着许鸮崽,胸膛剧烈起伏。许鸮崽毫不退缩地迎视。
时间仿佛被拉长。
窗外风声骤起。
顾圣恩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从齿缝里挤出:“好。现在给我关到笼子里。”
许鸮崽走过来,给顾圣恩套上笼子,但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顾圣恩紧接着又开口:“一周几次?”
许鸮崽心头一紧,强忍着后退的冲动:“一次。”
“一次?”顾圣恩嗤笑一声,他猛地伸手,“许医生,你打发叫花子?”
许鸮崽吃痛蹙眉,没挣扎,冷冷地看着他:“就一次。一次最多一小时。多了,我没空。”
顾圣恩盯着他看了几秒,就在许鸮崽以为他又要爆发时,顾拢了拢自己的衬衫领口:“行。”
“我还有要求。”许鸮崽戒备地看着他。
顾圣恩一愣:“什么?”
“纯肉体关系,没有精神奉献。不用你花钱送礼物,不用装可怜博同情。
不用废话,搞完就走。我不会为你牺牲。你也不用为我牺牲机会,别搞的本末倒置。
你立刻、马上去洛杉矶拍戏。今天订最早的机票。现在就走。”
沉默蔓延。
最终,顾圣恩合了合眼:“好。”
听到这个回答,许鸮崽紧绷的身体微微松懈一丝。
“那...等我处理完洛杉矶的事,回来找你,”顾圣恩顿了顿,“炮友,还是可以...亲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