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长面无表情地听着,他办案多年,哪能听不出孙建功话里的水分?
为了争风吃醋,带人准备打击报复地方青年…这性质已经相当恶劣了。
陈队长严肃地说道:“你们和马青柠同志以及钱多多同志之间的问题,属于个人纠纷,本应通过正当途径解决。”
“但你们现在的行为已经超出了个人纠纷的范畴~”
“第一,你们的行为涉嫌寻衅滋事,虽然未遂,但动机明确。”
“第二,你们打探居民信息,引起群众恐慌,造成了恶劣的社会影响!”
孙建功听着这两条的罪状,脸色越来越白。
“陈队长,我…我知道错了,我们真的就是一时的冲动…”孙建功试图挽回道。
“冲动不是理由~!”陈队长打断他,“身为军人更应遵守法纪,以身作则!你们的所作所为,对得起这身军装吗?”
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沉声道:“我现在需要联系你们部队的政治部门,请他们派人来处理。”
孙建功一听要通知部队,顿时慌了神。
这事要是捅到部队,背个处分都是轻的,说不定还会影响他的前程~!
“陈队长,能不能…能不能别通知部队?我们愿意道歉,赔偿损失都行~!”孙建功急忙哀求道。
陈队长态度坚决道:“这件事必须由你们单位和地方公安机关共同处理!”
“能不能让我先打个电话?”孙建功想找外援了,让这事情点到为止。
可惜,陈队长没有理会他,直接走出了询问室。
与此同时,在另一间询问室里,王铁柱和赵刚在公安的严肃问询下,什么都不肯交代。
倒是猴子面对公安的询问,一开始什么都不愿意说,结果被公安假装要上手段,立马就坦白了,把事情全都说了一遍。
这下与孙建功的供词互相印证,彻底坐实了他们预谋寻衅滋事的行为。
陈队长打完电话走回询问室,对记录员说道:“已经联系上他们部队的政治处了,那边非常重视,表示会立刻派人过来。”
他看了一眼瘫坐在椅子上的孙建功,摇了摇头。
这几个年轻人,真是把部队的脸都丢尽了。
而此刻,部队那边接到派出所的电话后,更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孙建功所在连队的指导员气得直接拍了桌子,怒道:“胡闹,简直是丢咱们连队的脸~!”
他不敢耽搁,立刻层层上报。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孙建功的父亲,某部孙参谋长那里。
孙参谋长正在开会,秘书急匆匆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顿时,孙参谋长的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青,握着茶杯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强忍着怒火和尴尬,对主持会议的领导低声解释了一句,便匆匆离席。
一回到办公室,孙参谋长就猛地将帽子摔在桌上,破口大骂:“这个混账东西,老子真想毙了他!”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然能蠢到这种地步。
追求女孩子争风吃醋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带人跑去人家胡同口蹲点报复,最后竟然蠢到被公安跟街道办当成敌特给抓了。
这事要是传出去,他孙家的脸面、声誉,还要不要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抓起电话,厉声吩咐道:“立刻让政治部的李主任亲自带人去派出所,把这个逆子给我提回来!”
放下电话,孙参谋长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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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的钱多多正在港岛闲逛,丝毫不知道孙建功等人闹出的笑话。
倒是马国强第一时间就收到了消息,当了解到他们在南锣鼓巷做的蠢事后,更是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这个孙建功…真是…”马国强都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好了。
蠢得有点天真,坏得又不够彻底。
他倒是没想到孙建功没去纠缠青柠,反而把矛头对准了钱多多,还用了这么低级的手段。
不过笑过之后,马国强的眉头又微微皱起。
那天他让人去查孙家背景,立刻就注意到了孙家老大孙海在清北大学的职务。
他敏锐地感觉到这可能对钱多多有影响,便让下面人侧面打听了一下傅翰辰教授的审查情况。
反馈回来的信息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测,傅教授的审查原本已接近尾声,即将解除审查。
但就在前几天,孙海副书记亲自过问了此事,虽然没有明说,但态度明确的要求深入核查,导致审查进度被强行拖慢,结论也被暂时压下。
“这个孙海…护短护到公器私用了?”马国强眉头紧锁,脸色沉了下来。
孙海此举八成是因为孙建功在钱多多那里吃了亏,便把怨气撒到了钱多多的导师身上,想通过给傅教授穿小鞋来间接敲打、恶心钱多多。
这手段算不上多么高明,甚至有些下作,但确实很有效。
傅教授一天不解除审查,钱多多的学业和研究就会一直受影响。
“这事…说起来还是因青柠那丫头而起…”马国强叹了口气。
要不是马青柠把钱多多拉去当挡箭牌,也不会惹出后面这一连串的事情,更不会连累到那位无辜的傅教授。
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坐视不管。
但难就难在,他如何插手?
他马国强身份特殊,地位敏感。
如果直接为了一个大学教授的审查问题向清北大学施压,那性质就完全变了。
这不再是年轻人之间的意气之争,而可能被解读为更高层面的干预,会引来无数不必要的关注和猜测,对傅教授、对钱多多、甚至对他自己,都未必是好事。
“得想个稳妥的办法…”马国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他想来想去,最好的突破口还是在钱多多身上。
毕竟他才是傅教授的学生,也是整件事的起因之一。
由他出面,或者通过他的关系来斡旋最为名正言顺。
可偏偏这小子去同学家玩了,这一走就是好几天,连个信都没有,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