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你确定能救陵儿吗?”贤贵妃不放心的再三询问,似乎不大相信妊如风能顺利将睿王救下。
妊如风见贤贵妃不信,忙保证道:“阿月放心,我定会想尽办法救下陵儿,眼下陛下还在气头上,过两日我联合朝中官僚上奏呈请,定能救下陵儿。”说罢!
贤贵妃这才信了几分:“好,我信阿兄。”
妊如风勉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微微颔首道:“吃吧!一会儿我好去瞧瞧君儿,想必她已经吓坏了。”
“嗯!好!”贤贵妃泪目姗姗的颔首,随即拿起筷子便迅速吃了几口。
瞧着她吃的这么少,妊如风担心毒性不够,又劝着贤贵妃吃了几口,这才作罢!
可令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妊如风收拾好食盒后,不足半炷香,贤贵妃便顿觉腹痛难忍,吐出一口血来,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那饭菜里下了毒,她迅速一把抓住想要逃之夭夭的妊如风,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着他:“阿兄?”
“阿月,你不要怪阿兄阴狠,若你不死,妊家几百口性命就都要因你而死。”妊如风忍痛含泪说罢!
贤贵妃立时痛苦的泪如雨下,在身心双向悲恸交织下,一口鲜血再次喷出。
“阿月!”妊如风心痛如刀绞,忙环抱住贤贵妃:“阿月,不要怪阿兄心狠,不要怪阿兄心狠。”
“阿……兄,阿兄,救救陵儿,救救陵儿……。”贤贵妃拼着最后一口力气,极力为睿王争取活命的机会。
可妊如风却几次哽咽,说不出一句安抚贤贵妃的话来。
而这时的贤贵妃,也从妊如风那难以启齿的神色下揣测到了几分睿王的下场。
果不其然!绷不住的妊如风再也隐瞒不下去,艰难的吐出一句:“来不及了,陛下已经知道了,什么都知道了,昨日,国安嬷嬷便已经去过国相府,交代了几句话,阿月,不要再执着了,陛下既然已经知情,便不能留你们母子活口……。”
“不,不要,阿兄,不要,陵儿是无辜的,陵儿是无辜的,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贤贵妃痛苦万分,她死死拽着妊如风的手臂,苦苦哀求,企图为睿王求的一线生机。
妊如风见贤贵妃依旧执迷不悟,无奈哽咽道:“阿月,陵儿的身世特殊,陛下是绝不会允许他活在世上,他们必死无疑,如若不然,姬家不但会被诛灭九族,就是妊家也会被诛灭九族,阿月,你就看在妊家几百口人命的份上,不要恨我,要恨,就恨皇家无情。”话落!
贤贵妃一时难以接受,急火攻心之下,一口鲜血喷出,她痛苦哀嚎:“为什么?为什么?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阿月,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让君儿死的不那么痛苦,你放心就是……。”妊如风含泪说罢!随即紧紧的抱着痛苦挣扎的贤贵妃,她不甘心,不甘心,她要见陛下,她要问问陛下为什么要对她那么狠心?
妊如风无奈蒙住贤贵妃那狰狞的双眸,眼睁睁看着她痛苦挣扎良久……,直到她咽了气,他这才放心的跌跌撞撞踏出殿门。
“娘娘~,娘娘~畏罪自杀了……。”
随着一内侍的高呼声响起,整个凤梧宫乱作一团,唯独妊如风含泪痛苦的踏出宫门,安然无恙的出了宫门,平静的坐上了马车。
都说男人不狠,权利不稳,为了他自己的荣华富贵,妊家的几百口性命,他也不得不亲手杀死自己的亲妹妹与外甥外甥女。
回到国相府,妊如风病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逐渐清醒过来……。
“相爷,相爷您醒了,你可吓死妾身了。”玉轻减起初还为妊如风昏迷不醒而打算收拾细软,变卖良田铺面,筹集金银跑路,索性再她最后来看妊如风一眼时,他便醒了。
可妊如风醒来的第一件事,不是关切自己身边的妻儿,而是唤来心腹季舒嬷嬷。
“相爷,您有何吩咐?”
“将蘅芜苑的所有丫头、仆子杖杀,哦!对了,将花欲那贱婢留下,严刑拷问,务必要她事无巨细的招供。”妊如风冷眸肃穆的说罢!接过玉轻减递来的汤药服下,季舒嬷嬷便办差而去了……。
“相爷这是做什么?若云丫头回来瞧着自己院里的仆子都死于非命,岂不是要伤心,恐怕会闹得咱们相府不得安宁。”玉轻减试探着说罢!
妊如风便露着一抹“恨铁不成钢”的神色说道:“她已经没有机会再回来了。”他痛心疾首的说罢!
玉轻减瞬间惊讶的愣然片刻!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还以为妊如风在与她玩笑。
当她瞧着妊如风脸上的愁容与悲恸时,也由不得她不信。
很快,季舒嬷嬷办差回来。
“相爷,那丫头招了。”
妊如风闻言!立时给了玉轻减一个示意的眼色,玉轻减会意,虽然心里有不满,也有不甘,却也只能乖乖的退避了下去。
妊如风如此防着她,不将她当做妊家女主人看待,也未曾将她视作妻子来对待,心中说不气也是不可能。
玉轻减退避后,季舒嬷嬷紧闭了门窗,这才上前说道:“禀公爷,花欲那贱丫头招了,说,云小姐早已与怀王有染,私下授受多年,曾屡次谋划暗中暗害郡主,还多次与庄太妃计划将郡主斩草除根,暗害太子,企图将太子谋杀,且,云小姐已经……!”季舒嬷嬷欲言又止,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妊如风眼色,不敢再说下去。
“说下去。”这些日子,他承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也不在乎这一件,既然跑不掉也躲不掉,那还不如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一些,故而厉呵一声!
季舒嬷嬷方道:“云小姐已怀有怀王的骨肉,三个月有余。”
“什么?这个荡妇,荡妇!”妊如风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当他亲耳听到季舒嬷嬷亲口复述后,还是被惊讶的差点儿气死。
“相爷,此次云小姐与怀王合谋通敌卖国,恐怕对妊家影响重大,牵连甚广,相爷不如早些想好法子与云小姐断绝关系,以免将妊家牵连其中。”季舒嬷嬷提醒道。
妊如风闻言!无奈摆了摆手,他岂能不知造反的罪行有多大,只是如今妊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他不能太过于迫切行动,令妊家更加陷入绝境。
“不若,一不做二不休,解决了云飞雪,也免得夜长梦多。”季舒嬷嬷小心翼翼的说罢!
妊如风便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狱岂是随便能出入的,眼下最要紧的是,处置了与雪儿身边的所有心腹,以绝后患,此刻妊家仍处于幽禁,无法出入,且先静观其变,莫要再闹出乱子才好。”
“是!”
半月后,杜万通戎装归来,一路浩浩荡荡,均是迎接欢腾的百姓,将必经之路围的水泄不通。
与以往凯旋归来不同的是,这次有母亲跟随,爱妻携手,兄弟护卫,那阵仗,别提有多飒。
丛帝引领文武百官,自城楼下迎接,远看着杜万通引领的一队浩浩荡荡的军队凯旋而来,??虢夫人激动的险些手舞足蹈。
“陛下,您瞧,那是太子殿下,平定北疆的英雄。”
左政史望着不远处的一队人马,提醒着丛帝,那群蜀国英雄女儿中,亦有他儿子的身影,是那样英姿飒爽,豪迈气魄。
此刻左政史的脸上别提有多骄傲,恨不得敲锣打鼓的奔走相告,说这是他左政史培养的好儿子。
丛帝悠悠一笑,给与情绪价值的同时,还不忘说道:“孤看到了,你瞧,孤的儿子多么的英姿飒爽,气派豪迈,这身姿这气派,不负众望,平定北疆,攻至雍城,占领秦国几座城池,不愧是我杜灵的儿子,俗话说虎父无犬子,孤的儿子,自然是不差的。”
左政史闻言!焉能听不出丛帝的言下之意,故而附和的笑了笑,不甘落后的傲娇夸耀道:“谁说不是呢!微臣的儿子也乃人中龙凤,从小便文武双全,谋略过人,自小就人说微臣这儿子将来必然有出息,果不其然,如今屡立战功,声名赫赫,实在不负微臣的一番悉心教养啊!”
“啊?”丛帝不满左政史只夸耀自己的儿子,怎么看都觉得祁北辰差自己儿子一大截呢!
左政史得意的一笑,给与了肯定的答复:“啊!”
“嘿?”丛帝没好气的虚掩着眼帘,望着傲娇的左政史。
“嘿嘿!”左政史神气的站的笔直,整理了一番衣衫,准备迎接自己的好儿子。
呵!德行,谁还没个儿子!
丛帝也学着左政史的傲娇的样子捋了捋衣衫,准备迎接自己的好儿子,对,是他自己的儿子,谁都不能跟他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