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腕上的蚂蟥,秦绥绥皱眉,她倒是不怕,就是太恶心了!
原本紧张的蹲在一旁看秦绥绥挖地不容的贾真真,见状哈哈大笑起来,而后快速从竹筒倒出半勺盐在秦绥绥手腕上,蚂蟥很快便蜷曲着脱落,在腐叶上扭成红线。
看见秦绥绥和赞赞面露惊叹,贾真真得意起来:“这招还是跟我老爸学的,以前跟他们在野外训练,也常遇到蚂蟥。”
秦绥绥点点头,而后又觉得不对,转头看向她:“不对啊,既然你之前总跟他们出去野外训练,照理说习惯了,怎么来莽荒森林这么怂?”
两个人渐渐熟悉起来,年龄差不多,性格脾气也都很对味,说话也就轻松了很多。
贾真真脸都憋红了,最后才愤愤地吐出一句:“那不是,没来过莽荒森林吗!这可是莽荒森林啊!当地人都不敢来的地方!”
秦绥绥哈哈大笑,二人嬉闹一阵,打算在原地休息一会儿再出发。
在这莽荒森林自然是不能安稳睡觉的,只能在原地闭目养神一会儿。
秦绥绥闭着眼睛,正思考刚才采到的药材呢,突然觉得后颈一凉,抬头一看,树梢上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只长臂猿,正龇牙咧嘴地朝她扔果核。
贾真真也被这动静吵醒,见到长臂猿,跳起来就挥了挥拳头:“臭猴子,一边儿去!少在这里捣乱!”
秦绥绥还是头一回看见长臂猿,觉得很惊奇。
赞赞却突然出声:“妈妈,真真姨,这个大猴子说,叫我们赶快走,有蛇来了!”
秦绥绥和贾真真都有些怀疑地看向赞赞:“你能听懂它说话?”
赞赞脸上的表情是真真切切的疑惑:“你们听不懂?”
秦绥绥没说话,只以为是孩子的玩笑。
想起之前在长白山时,自己就是靠空间里的水果俘获大黑大黄和蜜蜂们的,秦绥绥想了想,借着布包的掩饰从空间里掏出根香蕉丢给了那只长臂猿。
长臂猿一把接住,而后放在鼻子间闻了闻,脸上顿时露出陶醉的神情,陶醉到一半,突然机警地朝后望了望,呲牙发出短促的啸叫。
赞赞着急开口:“妈妈,真真姨!我们快走!大猴子在警告我们!蛇马上就来了!”
他脸上的急切不似作伪,秦绥绥和贾真真也顾不上去弄清楚赞赞到底是怎么听懂长臂猿的话的,但林子里的蛇大部分都有毒,万一秦绥绥的防虫药包防不住就惨了。
于是赶紧背上背篓就跟着长臂猿往前跑。
果不其然,在她们走后不到两分钟,一条闪鳞蛇从不远处榕树气根间爬了过来,正午的太阳劈开树影,照射在它的鳞片上,鳞片折射出诡异的蓝光。
跟着长臂猿跑离危险地,地下的几个人气喘吁吁,树上的猿猴悠哉游哉地吃起了香蕉,一口下去,眼睛都放光了,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手里的香蕉,又咬了一口,眼中的不敢置信更甚。吧唧吧唧几口吃完,而后把期待的目光投向秦绥绥,嘴里还“嗷嗷”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
就听赞赞翻译:“妈妈,大猴子问,还有没有香蕉?它还想吃。”
这下她们相信,赞赞是真的能听懂长臂猿的话了。
贾真真不知道香蕉的来历,只以为是秦绥绥买的,马上跳起来指着长臂猿骂:“嘿!你这个臭猴子!你天天在林子里,香蕉吃了不老少了吧?怎么还觊觎别人的香蕉呢!我们在外面买可不便宜呢!”
秦绥绥突然想到了什么,拉住贾真真,从背包里又拿出一只香蕉,拿着朝长臂猿晃了晃:“我把香蕉给你,你能不能带我们去找粗榧?”
长臂猿歪着头看向秦绥绥,嘴里“叽里呱啦”几句。秦绥绥忙看向赞赞:“赞赞,它说什么?”
赞赞挠头:“它问粗榧是什么?”
秦绥绥又问:“红壳松呢?粗榧也叫红壳松。”
赞赞继续翻译:“它说林子里有很多松树,不知道哪种是我们要找的。”
秦绥绥想了想,又问:“那你知道哪里有v型峡谷吗?”她一边说,还一边用手比了个V字型。
这回长臂猿挠着头认真想了想,而后伸出毛茸茸的四根手指。
赞赞尽职翻译:“大猴子说有四个这种形状的峡谷。”
秦绥绥眼前一黑,怎么有四个!黑市那个摊主的消息不可靠啊!
但来都来了,还是得去看的。秦绥绥以一根香蕉为酬劳,请长臂猿为她们带路,一个一个去找。
第一个大峡谷距离她们现在的位置也就四十多分钟的路程。秦绥绥只感觉地势越来越低,不久后便到了一处大峡谷中。
一到这里,林子里的闷热都感觉被驱散了很多。外面炙热的阳光投射下来,却被层层叠叠的树冠筛成细碎的金斑,落在湿漉漉的岩石上。峡谷深处,藤蔓如巨蟒般缠绕着百年古树,蕨类植物在幽暗处舒展羽状叶片。
清凉的溪水从山岩上端一跃而下,在石缝间奏响亘古不变的叮咚声。赶了一路,几人身上早就汗湿了,又热又黏,贾真真高高兴兴地扑上去,掬起一捧水就往脸上拍:“哇,这峡谷里的溪水就是凉快!真舒服!”
秦绥绥见长臂猿没有阻止,便也跟着去溪水边洗手洗脸。这一路过来,在长臂猿的带领下,她们规避了很多危险,甚至还采到不少好药材,当然,是在她背着贾真真偷偷塞空间香蕉给它的情况下,长臂猿才“动力满满”。
溪水很是清凉,很快就抚平几人身上的燥热。
休息了一会儿,几人才开始寻找粗榧的踪迹。
偌大的峡谷,资源极为丰富,几人找了许久,也没看见粗榧,反倒是找到了好些见血封喉和砂仁,还有七叶一枝花、鸡血藤、益智仁等珍贵的药材,秦绥绥见缝插针移植了许多进空间,药不嫌多,等派上用场的时候,说不定还会嫌不够。
一下午的时间,赞赞已经跟长臂猿混得很熟了,秦绥绥二人采药,长臂猿就带着小家伙采了不少野荔枝、野龙眼、桃金娘、蛋黄果等,小家伙的小背篓都快装满了。
这个峡谷没有找到粗榧,只能开道再去下一个。第二个、第三个峡谷也没找到,反倒是她们背篓里的药材越来越多,要不是秦绥绥偷渡了许多进空间,背篓早就满了。
眼看天色越来越黑,她们只得在长臂猿的带领下,找了一处地方休息。
秦绥绥发现,这里明显有防火石圈,还有人工砍伐的树桩,地面还有几乎快掩埋进泥土的旧陶片,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黎族狩猎营的旧址。
秦绥绥之前看山水游记的时候就看见过,琼台岛热带雨林附近,有一个少数民族叫黎族,黎族人经常会到雨林里采药、狩猎。最重要的是,黎族人的医术神秘又高深,她很感兴趣,但是据说,黎族的医术没有书本传承,他们有自己的语言,全都靠传承人一代一代口口相传,现在的传人已经非常少了,真的十分可惜。
长臂猿看了看她们都背篓,脸上露出一丝嫌弃的表情,而后跳下树来,在草木间翻翻找找,很快找出来一个顶部有点缺口的陶罐递给秦绥绥。
见秦绥绥发愣,还有些不耐烦地把陶罐往她怀里戳了戳。
秦绥绥此时开始相信,猴子可能真的是人类的祖先了,不然它为什么这么聪明?大约是之前在这里看见过黎族人或者采药人用陶罐煮东西吃,所以见她们没有煮东西的工具,才会把陶罐翻出来拿给她,怕她们饿死。
见到陶罐,贾真真也眼前一亮,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弹弓,嘴里兴奋道:“绥绥,赞赞,我去打只野鸡回来!”
秦绥绥有些担心:“这会儿天色暗了,咱们随便煮点菌子汤喝喝就好。”刚才走了好几个峡谷,峡谷里土壤湿润,菌子疯涨,她们采了很多鸡枞菌、奶浆菌和红菇等,早知道这里有大陶罐,就采多一点了,好在秦绥绥丢了很多进空间。
贾真真摆摆手:“别担心,我在野外打猎是老手了!而且我刚刚看见一只野鸡飞过去,就在我们刚刚过来的那边,很近。”说完就一溜烟跑了。
秦绥绥无奈,只得在偷偷进空间把陶罐和菌子洗干净,又拿了点盐出来,在原地找了木柴生起了火。
没多久,贾真真就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只已经处理过洗干净的野鸡,秦绥绥拿出那把匕首,轻轻松松就把野鸡切成块,切骨头就跟切豆腐似的,她不得不再一次感叹,这刀真是牛。
满满一大锅野鸡菌子汤,三个人就这秦绥绥带来的馒头吃完了。
贾真真还有些意犹未尽:“这天然的野菌子味道就是好,我明天走之前得多采点回去,送给我老妈,她肯定喜欢!”
傍晚秦绥绥和贾真真轮流守夜,贾真真守上半夜,秦绥绥守下半夜。这块营地是之前黎族猎人的营地旧址,确实还比较安全,上半夜平安度过。
轮到秦绥绥守夜的时候,原本不知道跑哪去的长臂猿又回来了,贼溜溜的眼睛盯着秦绥绥,手里拿着一串秦绥绥白天夸赞过好吃的野生龙眼,讨好地看着秦绥绥。
秦绥绥失笑,这会儿贾真真和赞赞都睡着了,也不怕被发现,于是干脆从空间里拿出十几根香蕉,递给它。
长臂猿高高兴兴地从树上窜下来,蹲在秦绥绥身边就开吃,还知道把香蕉皮扔远一点。
有这个大家伙的陪伴,漫漫长夜倒是不难熬,秦绥绥也不觉得害怕了,一人一猴打起手势,驴唇不对马嘴地对起话来。
凌晨两点多,人最困的时候,秦绥绥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哈欠还没打完,突然听见更深处的林子里传来“咔哒、咔哒\"的怪响,像是有人在敲竹筒。
秦绥绥一愣,这一片林子里,除了她们这里有一堆火,别的地方都黑漆漆的,声音就是从那黑漆漆的地方传过来的。
她转头看向一旁的长臂猿,才发现这个一直笑嘻嘻的大家伙,此时脸上居然露出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