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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告白
稻妻学院的文化祭当天,整个校园变成了热闹的庆典。各班级的摊位沿路排开,空气中弥漫着章鱼烧和的甜香。空站在二年三组的鬼屋入口处,不停地向人群张望。
\"别看了,\"荧走过来,往他手里塞了张传单,\"你那'朋友'不会来的。\"
\"他说会考虑的!\"空不服气地反驳,眼睛却还盯着校门方向。
荧翻了个白眼:\"你邀请他的时候我在场。他的原话是'无聊,不去'。\"
空正要争辩,突然在人群中捕捉到一抹熟悉的紫色。散兵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牛仔裤,正慢悠悠地向这边走来,脸上是一贯的冷漠表情。
\"他来了!\"空兴奋地抓住妹妹的肩膀摇晃,\"看!我就说他会来!\"
荧惊讶地挑了挑眉:\"看来你的死缠烂打终于见效了。\"
空顾不上回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散兵面前:\"阿散!你真的来了!\"
散兵双手插兜,目光游移:\"只是路过。顺便看看你们班能搞出多烂的鬼屋。\"
\"超级恐怖的!\"空夸张地比划着,\"我们排练的时候,绫华都被吓哭了。\"
散兵嗤笑一声:\"幼稚。\"
\"那你要不要试试?\"空眨巴着眼睛,\"我可以当你的专属向导~\"
\"...随便。\"
空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拉着散兵就往入口走:\"等等,先戴眼罩!规则是要从入口开始蒙眼走三十秒,增加恐怖效果...\"
散兵皱眉看着那个黑色眼罩:\"愚蠢的设计。\"
\"拜托嘛~\"空双手合十,\"不然就没意思了!\"
在空的软磨硬泡下,散兵勉强戴上了眼罩。空牵起他的手,感受着掌心传来的温度,心跳加速。
\"跟我来,\"空轻声说,\"我带你进去。\"
黑暗中的散兵比平时更加安静,任由空牵引着向前走。空能感觉到他的手指修长而骨感,微微有些凉,但握得很稳。
\"十秒了...\"空数着时间,\"前面有个小台阶,小心——\"
话音未落,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突然从旁边跳出来,发出凄厉的尖叫。空虽然知道这是同学假扮的,还是被吓得一个激灵,下意识抓紧了散兵的手。
\"噗。\"散兵轻笑一声,\"被自己设计的鬼屋吓到?\"
\"才没有!\"空嘴硬道,\"只是...只是条件反射!\"
他们继续向前走,穿过挂着塑料蜘蛛网的走廊。空不时提醒散兵注意脚下,尽管他清楚散兵即使看不见也能走得比他稳。
\"可以摘眼罩了。\"空在某个拐角处停下,帮散兵取下眼罩,\"接下来才是真正的恐怖区...\"
昏暗的红色灯光下,散兵的眼睛呈现出一种深邃的紫色,像是午夜时分的星空。空一时看呆了,直到散兵挑眉才回过神。
\"走、走吧!\"空慌忙转身,耳朵发烫。
鬼屋内部布置得相当用心——幽暗的走廊两侧时不时会有机关触发,突然弹出的骷髅头、从天花板垂下的假手、还有隐藏在各个角落的音效。空明知道这些都是假的,却还是被吓得一惊一乍。
\"你确定这是你参与设计的?\"散兵看着又一次被吓到跳起来的空,语气充满怀疑。
\"设计归设计...\"空干笑着,\"害怕归害怕嘛...\"
转过一个拐角,前方突然完全暗了下来。空摸索着墙壁,心跳加速:\"奇怪...这里应该是有灯的...\"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猛地抓住了他的脚踝。
\"哇啊!!\"空尖叫一声,本能地转身扑向散兵,像只树袋熊一样挂在了对方身上。
黑暗中,他感觉到散兵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两只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大腿,防止他滑下去。
\"下、下面有东西!\"空把脸埋在散兵肩膀上,声音发抖。
\"是你的同学。\"散兵平静地说,\"已经走了。\"
空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看到扮鬼的同学正憋着笑溜走,还回头对他比了个大拇指。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有多丢人——整个人挂在散兵身上,双腿环着对方的腰,手臂死死搂着脖子。
\"呃...\"空尴尬地想下来,却被散兵托得更稳了些。
\"就这样吧。\"散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免得你又被吓到尖叫。\"
\"我才没有尖叫!\"空反驳,但乖乖地没有挣扎。散兵的身上有淡淡的薄荷香,怀抱温暖得让人不想离开。
散兵就这样抱着他走完了剩下的鬼屋路程。空把脸埋在散兵颈窝,感受着对方脉搏的跳动,突然希望这段路能再长一些。
当他们走出鬼屋时,阳光刺得空睁不开眼。他这才不情不愿地从散兵身上滑下来,双脚刚着地就听到一阵起哄声——全班同学和几个老师正站在出口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
\"看来我们的鬼屋很成功啊!\"班长调侃道,\"都把客人吓到投怀送抱了!\"
空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是...那个...是意外!\"
散兵倒是一脸镇定,只是耳尖微微泛红。他拍了拍空的肩膀:\"我去买饮料。\"
\"我、我也去!\"空赶紧跟上,逃离同学们的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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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祭的喧嚣渐渐被抛在身后。散兵和空并肩走在校园边缘的小路上,手里各拿着一罐汽水。樱花树已经开始落叶,粉色的花瓣随风飘舞,落在他们的头发和肩膀上。
\"那个...\"空打破沉默,\"谢谢你今天来。\"
散兵喝了一口汽水:\"嗯。\"
\"其实...我有话想对你说。\"空停下脚步,手指不安地摩挲着汽水罐。
散兵也停下来,转身看着他。阳光下,他的紫色眼睛像是透明的宝石,清澈得能映出空的倒影。
空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直视散兵的眼睛:\"我喜欢你。不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交往的那种喜欢。\"
一阵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花瓣,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粉色的帘幕。散兵的表情凝固了,汽水罐在他手中发出轻微的变形声。
\"我知道这很突然...\"空紧张地继续说,\"如果你觉得困扰,我们可以假装没发生过...\"
\"白痴。\"散兵打断他,声音有些沙哑,\"这种话应该由我来说。\"
空瞪大眼睛:\"诶?\"
散兵上前一步,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他抬手拂去空头发上的花瓣,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我也...喜欢你。\"散兵说得很慢,仿佛每个字都需要极大的勇气,\"虽然你吵闹、幼稚、总是做些愚蠢的事...\"
空的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散兵居然真的告白了?而且是在骂他的同时?
\"这种时候还要损我吗?\"空哭笑不得地问。
散兵微微勾起嘴角:\"这是你的特质。如果没了这些...就不是你了。\"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散兵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从未见过这样的他——眼神柔和,嘴角带笑,褪去了所有尖刺,只剩下最原始的温柔。
\"所以...\"空小心翼翼地问,\"我们现在是...交往了?\"
散兵没有回答,而是俯身向前,轻轻吻住了空的嘴唇。这个吻很短暂,像羽毛拂过般轻柔,却让空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这样够清楚了吗?\"散兵退开后,挑眉问道。
空呆若木鸡地点点头,然后突然扑上去抱住散兵:\"再来一次!\"
\"不。\"
\"为什么!\"
\"太热了。\"散兵推开他,但手还牵着他的,\"去那边树荫下。\"
空兴高采烈地跟着散兵来到一棵大樱花树下。他们肩并肩坐下,空迫不及待地把头靠在散兵肩上。
\"我早就想这样了。\"空满足地叹息,\"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散兵轻轻\"嗯\"了一声,手指缠绕着空的金发:\"...我也是。\"
\"骗人!\"空抬头瞪他,\"你当时明明叫我'滚开'!\"
\"因为...\"散兵罕见地犹豫了一下,\"你让我感到危险。\"
\"危险?\"空不解地眨眼,\"我看起来那么像坏人吗?\"
散兵摇摇头,目光望向远方:\"是另一种危险。就像...站在悬崖边,明知道该后退,却忍不住想跳下去的感觉。\"
空的心猛地一颤。他想起未来的散兵也曾说过类似的话——\"你是我明知危险却无法抗拒的诱惑\"。
\"那现在呢?\"空轻声问,\"还想后退吗?\"
散兵转回头,紫色的眼睛直视着他:\"已经跳下去了。\"
空感到眼眶发热。他凑上去,再次吻住散兵。这一次,散兵回应了他,手指穿过他的金发,将他拉得更近。樱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为他们撒下的祝福。
当他们分开时,空注意到散兵的脸红得不可思议,连脖子都染上了淡淡的粉色。这个发现让他又惊又喜——原来那个总是冷嘲热讽的散兵也会害羞!
\"看什么看。\"散兵别过脸,试图掩饰自己的窘迫。
\"看你可爱。\"空笑嘻嘻地说,故意凑近他的耳朵,\"我的男朋友~\"
散兵猛地站起来:\"走了。\"
\"等等我!\"空赶紧跟上,牵住散兵的手,\"我们去哪?\"
\"送你回家。\"
\"然后呢?\"
\"然后我回家。\"
\"不留下来过夜吗?\"空眨巴着眼睛,故意用暧昧的语气问道。
散兵差点被自己的脚绊倒:\"你...!\"
\"开玩笑的啦~\"空大笑着跑开,\"不过既然我们交往了,以后可以经常一起过夜吧?纯聊天那种!\"
\"闭嘴!\"
他们就这样打打闹闹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十指紧扣,像所有普通的高中情侣一样。空时不时偷看散兵的侧脸,心里满是不可思议的幸福。
他曾经失去过一次散兵,曾经以为他们之间只剩下伤害和误解。但现在,命运给了他重来一次的机会,让他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重新走进这个人的心里。
\"阿散,\"空突然认真地说,\"我永远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散兵愣了一下,然后轻轻回握:\"...记住你说的话。\"
樱花飘落的小路上,两个少年的影子越拉越长,最终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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