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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缓和
周五放学铃响起的那一刻，空几乎是跳起来的。他手忙脚乱地把课本塞进书包，连笔袋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今天可是散兵答应来他家复习的日子！
\"空君，周末有空吗？\"一个轻柔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空转身，看到同班的绫华正微笑着看他，\"我们几个打算去唱卡拉oK，要一起吗？\"
\"啊，抱歉！\"空弯腰捡起笔袋，脸上写满歉意，\"今天已经有约了。\"
\"又是和那个二年一组的国崩？\"绫华歪着头，声音里带着好奇，\"你们关系真好呢。\"
空感觉脸颊有些发热：\"还、还好啦！\"
\"他看起来好凶...\"绫华压低声音，\"上次我看到他把一个三年级学长骂哭了。\"
空忍不住笑出声：\"那是因为那个学长欺负一年级生。阿散他...其实很温柔的。\"
绫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刚要说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冷哼。空转头，看到散兵正靠在门框上，双臂交叉，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阿散！\"空惊喜地叫道，\"你来得正好，我马上收拾完——\"
\"不急。\"散兵冷冷地说，目光在绫华身上扫过，\"打扰你们了？\"
绫华明显瑟缩了一下，小声对空说了句\"周一见\"就匆匆离开了。空困惑地眨眨眼，转向散兵：\"怎么啦？心情不好？\"
散兵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走廊。空赶紧背上书包追上去：\"等等我！\"
他们沉默地走在放学路上。空偷偷观察散兵的侧脸——眉头紧锁，嘴角下垂，明显是在生气。但为什么？明明上午还好好的...
\"绫华人挺好的。\"空试探性地开口，\"她刚才邀请我去唱卡拉oK，我拒绝了，因为和你约好了嘛。\"
散兵的脚步顿了一下：\"没必要。\"
\"嗯？\"
\"没必要因为我拒绝别人。\"散兵的声音像淬了冰，\"反正我们的'约会'也只是学习而已。\"
空瞪大眼睛。约会？散兵用了\"约会\"这个词？虽然加了引号，但这已经是重大突破了！而且这个语气...难道是在吃醋？
\"你该不会...\"空凑近散兵的脸，坏笑着问，\"吃醋了吧？\"
散兵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后退：\"胡说什么！\"他的耳尖瞬间变红，\"我只是觉得你没必要为了学习放弃社交。毕竟你那么...受欢迎。\"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挤出来的，带着莫名的酸味。
空的心跳加速了。他决定再加把火：\"其实...确实有好几个女生约过我。\"他掰着手指数，\"有约我去看电影的，有约我去水族馆的，还有约我去——\"
\"够了。\"散兵打断他，声音低沉，\"我对你的感情生活没兴趣。\"
\"但你刚才明明很在意...\"
\"我没有！\"散兵加快脚步，几乎是在小跑了，\"再胡说八道我就回家了。\"
空赶紧追上去：\"我开玩笑的！除了你，我谁都没答应过！\"
散兵没有回应，但空注意到他的步伐稍微放慢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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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的小公寓确实如他所说，位于樱花公寓三楼，离散兵的孤儿院只有两个街区。房间不大但很整洁，客厅里摆着一张矮桌，周围散落着几个坐垫。
\"随便坐！\"空把书包扔到沙发上，\"我去拿饮料。橙汁还是可乐？\"
\"...水就行。\"散兵拘谨地站在门口，似乎不确定该不该进来。
空笑着把他拉进屋：\"别客气，当自己家！\"他故意凑近散兵的耳朵，压低声音，\"或者说...你想参观我的卧室？\"
散兵一把推开他的脸：\"学习。现在。\"
\"好好好~\"空哼着歌去厨房倒水，心情好得快要飞起来。吃醋的散兵太可爱了，比想象中还要容易炸毛。
他们并排坐在矮桌前，课本和笔记摊开在面前。空本来打算认真复习的，但散兵近在咫尺的气息让他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紫发少年身上有淡淡的洗衣粉香气，偶尔撩头发时露出的白皙后颈，思考时微微抿起的嘴唇...
\"看够了吗？\"散兵突然开口，眼睛依然盯着课本，\"你已经盯着我看了五分钟了。\"
\"因为你比课本好看啊。\"空理直气壮地说。
散兵的笔尖在纸上戳出了一个洞：\"...专心点。\"
\"是是是~\"空拖长音调，终于把注意力转回自己的笔记上。
时间在安静的学习中流逝。窗外的阳光逐渐变成橘红色，给整个房间镀上一层温暖的色调。空偷偷打了个哈欠，昨晚他太兴奋，几乎没怎么睡。
\"困了？\"散兵头也不抬地问。
\"有点...\"空揉了揉眼睛，\"昨晚准备今天的复习资料到很晚。\"
散兵放下笔，转向空：\"什么复习资料？\"
空从书包里掏出一叠打印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手写笔记：\"这个！我查了好多参考书，把重点都整理出来了。虽然可能没你的笔记好...\"
散兵接过那叠纸，快速浏览了一遍。空的字迹圆润可爱，重点部分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旁边画了不少小星星和笑脸。这显然是花了大量时间准备的。
\"...笨蛋。\"散兵轻声说，但语气比平时柔和许多，\"为什么不直接问我要笔记？\"
空眨眨眼：\"因为想给你个惊喜嘛。而且...\"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想证明我也是很用功的。\"
散兵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站起身：\"躺下。\"
\"诶？\"
\"我说躺下。\"散兵指了指自己的大腿，\"十分钟。\"
空瞪大眼睛，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你、你是说...膝枕？\"
散兵别过脸，耳尖通红：\"...只是看你太困了，影响学习效率。\"
空二话不说就躺下了，后脑勺轻轻枕在散兵的大腿上。这个角度能看到散兵精致的下颌线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有因为紧张而滚动的喉结。
\"阿散...\"空轻声唤道。
\"闭嘴。睡觉。\"
空乖乖闭上眼睛。散兵的大腿比想象中要柔软，温度透过校服裤子传来，让人安心。更棒的是，散兵的手正轻轻拨弄着他的金发，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这是梦吗...\"空迷迷糊糊地想，很快就沉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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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醒。七点了。\"
空被轻轻推醒，睁开眼看到散兵略显尴尬的脸。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睡了整整两个小时，而且一直枕着散兵的大腿！
\"对不起！\"空猛地坐起来，\"你的腿一定麻了...\"
\"还好。\"散兵活动了一下腿，眉头微皱，\"你睡相很差。\"
空不好意思地笑了：\"那个...饿了吗？我答应要做饭给你吃的。\"
散兵点点头，跟着空走进厨房。然后他看到了料理台上的惨状——切得奇形怪状的胡萝卜，打翻的调料瓶，还有一锅可疑的黑色糊状物。
\"这是...？\"散兵挑眉。
\"呃...\"空挠挠头，干笑道，\"可能...稍微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稍微？\"散兵拿起锅铲，戳了戳那团黑色物质，\"这是要毒死我吗？\"
\"才不是！\"空委屈地说，\"我照着食谱做的...只是火候没掌握好...\"
散兵叹了口气，卷起袖子：\"让开。\"
\"诶？\"
\"我说，让开。\"散兵打开冰箱，检查里面的食材，\"除非你想继续吃炭烧... whatever this is。\"
空瞪大眼睛：\"你会做饭？\"
散兵没有回答，但空从他熟练的刀工和行云流水的动作中得到了答案。不到半小时，几道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就摆上了桌——香煎三文鱼，蔬菜天妇罗，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味增汤。
\"尝尝。\"散兵把筷子递给空，表情依然冷淡，但眼中有一丝期待。
空迫不及待地夹了一块三文鱼，入口的瞬间眼睛都亮了：\"太好吃了！阿散你简直是天才！\"
\"只是基本料理而已。\"散兵低头喝汤，但空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
\"以后每天都给我做饭好不好？\"空半开玩笑地问。
\"想得美。\"散兵白了他一眼，\"仅此一次。\"
但他们都知道这不是真的。空看着散兵在厨房忙碌的背影，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会为他做膝枕、会为他下厨的散兵，和记忆中那个总是口是心非的恋人逐渐重合在一起。
\"阿散，\"空突然说，\"下周的文化祭，我们班要办女仆咖啡厅。\"
\"所以？\"散兵头也不回地洗碗。
\"所以...\"空走到他身后，鼓起勇气环住他的腰，\"你要不要来？我穿女仆装给你看？\"
散兵手中的盘子\"咣当\"一声掉进水池里。他猛地转身，差点撞到空的脸：\"你...！\"
\"开玩笑的~\"空笑嘻嘻地后退，\"其实是鬼屋啦。不过如果你真想看我穿女仆装...\"
\"闭嘴！\"散兵的耳朵红得像要滴血，\"再胡说八道我就走了！\"
空大笑着逃回客厅，心里却记下了散兵的反应。看来女仆装这个点子不错，以后可以真的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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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散兵准备离开。空送他到门口，两人突然陷入一种奇怪的沉默。
\"那个...\"空挠挠脸，\"今天谢谢你。我过得很开心。\"
散兵点点头，目光游移：\"...笔记我拿走了。周一还你。\"
\"好啊。\"空笑着说，\"周一见。\"
散兵转身要走，却又停下脚步：\"空。\"
\"嗯？\"
\"以后...\"散兵的声音很低，\"别随便答应别人的邀约。\"
空的心跳漏了一拍：\"为什么？\"
散兵没有回答，只是快步离开了。但空分明看到，在楼道昏暗的灯光下，紫发少年的耳尖红得不可思议。
空关上门，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用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他吃醋了...他真的吃醋了！\"
这个认知让空高兴得想在地上打滚。十七岁的散兵或许还不明白自己的感情，但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了一切——从图书馆的陪伴，到今天的膝枕和晚餐，再到刚才那句近乎占有欲的嘱咐...
空摸出手机，给妹妹发了条消息：\"我好像快成功了！\"
荧秒回：\"别太得意忘形，小心玩脱。\"
空笑着关上手机。他才不会玩脱呢。这一次，他一定要好好珍惜和散兵的每一刻，不再让过去的悲剧重演。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空望着月亮，想起未来那个总是口是心非却深爱着他的散兵。也许不用等到未来了，现在的散兵，已经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慢慢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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