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轩收起符纸，看着白狐女子消失在夜色中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或许真的是自己多疑了，一个为了救母而卖身的女子，怎么可能是杀害富商的凶手？
接下来的几日，他有意无意地经过那个摊位，每次都能看到白狐女子安静地坐在那里，手中忙着针线活。她的神情平静，偶尔抬头对路过的客人露出淡淡的微笑，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
“看来真的是我想多了。”李文轩自嘲地摇摇头。
然而，平静没有持续多久。
第五日的清晨，一阵急促的锣声打破了城中的宁静。李文轩从客栈中走出，就见街上人头攒动，议论纷纷。
“又死人了！”
“这次是钱员外！”
“天哪，这是怎么了？”
李文轩心中一惊，快步走向人群。只见几个衙役正在一座豪宅门前拉起警戒，门内传来女眷的哭声。
“怎么回事？”李文轩拉住一个路人问道。
“钱员外昨夜暴毙，和前几个富商一样，死状极惨。”那人压低声音说道，“听说现场又发现了白色毛发。”
李文轩的心猛地一沉。白色毛发？
他立刻想到了那个白狐女子，但随即又摇头否定。昨日他还看到她在摊位上，而且那时已是傍晚，如果她是凶手，不可能有时间赶到钱员外家中行凶。
带着疑虑，李文轩快步走向市集。远远地，他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摊位，白狐女子正坐在那里，手中拿着一件半成品的绣花鞋，专心致志地穿针引线。
“姑娘，早安。”李文轩走近打招呼。
白狐女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李公子，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城中又出了命案，我有些担心，所以来看看你。”李文轩仔细观察着她的表情。
“命案？”白狐女子眼中闪过一丝困惑，“又是哪家？”
“钱员外。”
“钱员外…”白狐女子喃喃重复，然后摇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
她的反应看起来很自然，没有丝毫做作的痕迹。李文轩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来真的与她无关。
但是接下来的观察却让他产生了新的疑虑。
整个上午，李文轩都在市集中游荡，有意无意地关注着白狐女子的摊位。奇怪的是，平日里还算不错的生意，今天却格外冷清。几乎没有人停下来看她的货物，偶尔有人经过，也是匆匆一瞥就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文轩心中生疑。
临近傍晚，白狐女子开始收摊。李文轩远远跟着，看着她挑着担子走向城郊的那间破屋。
夜色降临，李文轩悄悄来到屋外。透过破旧的窗棂，他看到了让自己震惊的一幕。
屋内灯火通明，桌上摆着丰盛的饭菜：红烧肉、白切鸡、清蒸鱼，还有几样看起来价格不菲的时鲜蔬菜。白狐女子正小心翼翼地给床上的老妇人喂食，老妇人虽然虚弱，但精神状态明显比前几日好了许多。
李文轩的心中警铃大作。一个连生意都做不好的摊贩，哪来的钱买这么多好菜？而且看老妇人的气色，显然已经调养了一段时间。
他想起了那些被杀的富商，想起了现场发现的白色毛发，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成形。
深夜时分，李文轩轻轻敲响了房门。
“谁？”屋内传来白狐女子警惕的声音。
“是我，李文轩。”
门打开了，白狐女子穿着一件简单的布衣，头发有些凌乱。借着月光，李文轩注意到她的脸色比白天更加憔悴，眼中还带着一丝疲惫。
“李公子，这么晚了，您怎么来了？”
“我有些话想问你。”李文轩直视着她的眼睛，“今天你的生意为什么这么冷清？”
白狐女子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可能是…可能是季节的原因吧，最近天气转凉，大家都不太需要夏天的鞋子了。”
“是吗？”李文轩往屋内看了一眼，“那你们晚上吃的那些菜，钱是从哪里来的？”
白狐女子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您…您看到了？”
“我看到了。一个连生意都做不好的人，却能买得起红烧肉和白切鸡，你不觉得奇怪吗？”
白狐女子沉默了许久，然后苦笑着说：“不错，我确实有其他的收入来源。”
“什么来源？”
“我…”白狐女子犹豫了一下，“我有时候会帮人做一些…特别的事情。”
李文轩的心沉到了谷底。特别的事情？难道真的是杀人取财？
“什么样的特别事情？”他追问道。
白狐女子低下了头：“李公子，您能不能不要问了？有些事情说出来对谁都没有好处。”
“如果你不说，我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去判断了。”李文轩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白狐女子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绝望：“您已经怀疑我了，对吗？”
李文轩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知道最近城中发生的事情，我也知道现场发现了白色的毛发。”白狐女子的声音变得颤抖，“但是李公子，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些人的死与我无关。”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你没有生意却还能过得这么好？为什么你最近脸色这么憔悴？”
白狐女子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我不能说。”
“不能说，还是不敢说？”李文轩逼问道。
屋内传来老妇人微弱的咳嗽声，白狐女子立刻转身走向床边：“娘，您怎么了？”
李文轩跟着走进屋内，看着床上的老妇人。虽然依然虚弱，但她的气色确实比前几日好了很多，显然得到了悉心的照料和营养的补充。
“这些都需要钱。”李文轩在心中想着，“一个穷人家的女儿，哪来这么多钱？”
“李公子，天色已晚，您还是回去休息吧。”白狐女子站起身，语气中带着明显的送客之意，“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谈。”
李文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但在心中，一个计划已经悄然成形。
第二日清晨，李文轩早早来到市集，在白狐女子的摊位附近找了个茶摊坐下。
“今天我陪你一起摆摊。”他对正在整理货物的白狐女子说道。
白狐女子明显一愣：“您…您要陪我摆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