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
“想想看，”左青微微前倾，灯光在他的轮廓上勾勒出锋利的线条，“若百年前就有神明庇佑，还会有今日的守夜人吗？会诞生五位能与神明比肩的人类天花板吗？”
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过度的保护，只会扼杀成长。 ”
“温室里，可开不出能够经受暴风雨的花朵。”
会议室陷入长久的寂静，只有中央空调运转的细微嗡鸣在空气中流淌。叶梵的目光穿过落地窗，望向外面蓝天白云，仿佛在凝视某种未知的存在。
左青又轻咳了一声，说道：“除了这件事情之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
众人回神。
“各位，还记得这场会议的主旨是什么吗？”
“是了。”一个老者点头附和，“这一年来，全国各地'神秘'的数量再度增加，而且实力都越来越强，仅凭驻守城市的普通小队，很难应付的了。”
“仅凭这几支特殊小队，恐怕还不够。”
左青又说：“【凤凰】小队的队长夏思萌，这个月已经给我打了二十多通投诉电话，说我们压榨劳动力，没人性，还说她们要揭竿而起，取而代之……”
“夏队长还是这么有意思——”
“不过，特殊小队的负荷过大，确实是个重要的问题。”
“而且近期迷雾中诸多神国似乎都有所动作，可却没有人能履行005号特殊小队的职能，这会让我们很被动。”一位高层点了点头。
“或许，重组第五支特殊小队的任务，迫在眉睫了。”
“重组一支特殊小队，谈何容易。\"一人摇头，“而且特殊小队的队长，你们有人选了吗？”
队长，是一支特殊小队的灵魂核心。
若无合适的统帅人选，重组小队不过是空谈。
“守夜人年轻一代中虽不乏天才，但要胜任特殊小队队长一职，仅凭天赋远远不够......这样的人才，实在凤毛麟角。”一位高层叹息着摇头。
会议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直到叶梵的声音打破沉默。“或许，我有人选推荐。”
众人目光齐刷刷转向他。叶梵神色平静，指尖轻叩桌面：“诸位觉得林七夜如何？”
“林七夜？”这个名字让在场高层神色各异。
有人若有所思，有人眉头紧锁。
“作为炽天使米迦勒与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双重代理人，身负序列003的【凡尘神域】，单论天赋潜力，他完全具备担任队长的资格。”叶梵条分缕析地陈述，\"更难得的是，他在集训营期间就以战术谋略见长，不仅以总分第一结业，更创下模拟沙盘课的历史最高纪录......”
“潜力确实惊人。”一位白发老者打断道，“但资历呢？从集训营毕业不足两年，实际执行任务的时间加起来不到半年。特殊小队要面对的都是最危险的局面，岂能儿戏？”
“境界也是硬伤。”另一位高层附和，“当年夏思萌和王面组建小队时，都已达到'海'境巅峰。实力差距，可不是单靠潜力就能弥补的。”
“但是他如今的境界在川境巅峰。”
“选他不如选那个外来者。”有人说。
“他可比林七夜强太多了。”
“而且他具有十足的人格魅力。更何况和他同一届的守夜人如今现在可谓是各个队伍中的翘楚。”
会议室里再次围绕着谁做005小队队长吵了起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观点。
……
等到叶梵拖着疲惫的身体从会议室里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
他到楼顶的天台上坐下来，仰望着头顶上的蓝天白云，长长叹了口气。
天台的门被推开。
“我就知道你在这里。”左青眉毛一挑，笑着走到他的身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看？”他问。
“折木北原或许比林七夜更适合当005小队的队长，无论是对方的阅历，实力，还是精神稳定状态，都要比他更上一层楼……”叶梵说着停顿了一下，“其他特殊小队选队长我或许不会那么坚定，但是第五小队……的确是非林七夜不可。”
左青有些不解，“为什么？就像你说的，无论是折木北原的哪一方面都要比林七夜更上一层楼。”
叶梵沉默了一下，最后有些艰难的开口道：“我从他的身上感觉到了一股危机感。”
“那是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左青一愣。
叶梵又忽然笑着打岔，“你也可以当做是我感觉错了。”
左青忽然问道：“如果你认定了是林七夜，那你打算怎么做？”
“这归根结底啊，他们也只是对林七夜的‘经验不足’，‘境界偏低’，‘精神状态不稳定’这三个方面颇具微词......话又说回来，这些事儿解决起来，倒也不算多难。”
左副司令挑挑眉，“这么说来，你有想法了？”
“当然有。”叶梵笑了笑，“只是有点冒险而已。”
“能不能成，也得看林七夜他自己。”
“那折木北原呢？”左青问。
“他啊......”叶梵沉默一下，“我们应该管不着人家。”
“你就不怕他反过来跟我们大夏为敌？”左青又问。
叶梵听了确实觉得好笑的摇了摇头，“这点你大可放心。”
“这个人身上，有一种很诡异的绝对理智感即绝对中立感。他有属于自己的一套道德标杆。”
他说着，又是一顿，“这种人想要将他掰弯，绝无可能。只有他自己选择沉溺。”
“我们大概率是一类人。”叶梵笑了一下。
“只是他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了什么顾忌而已。”
……
林七夜很久没有理布拉基了。
自从打开门之后，各种各样的事困扰着他。
先是沧南神战，后又是折木北原的昏迷。
这些事将他的心神全部占满。
现在折木北原醒了，他这才空出心神来，准备去治疗布拉基。
林七夜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被魔音贯耳的准备。
尽管他做了准备，在听到那歌声的瞬间，只觉得自己准备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