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羡慕地看向她,“所以你知道昨天你的作品得到那么高的评价有多轰动了吧?不光是蓝悦对你心怀不满,就是其他绣娘也把你视作对手,要知道你昨天可是唯一一个全票通过的选手。”
褚柚扯了扯唇,倒不怎么在意这个,“可能是看在张清焕的面子上吧,毕竟他在京都的地位不可撼动,谁多少都会给几分薄面的。”
有权有势的人面子总是十分值钱的,而且不需要出面只要提一下大名,就自带震慑的作用,普通人对他们更是有一种畏惧般的崇拜。
有些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表面看起来是她能力出众,但她毕竟跟张清焕还有俞堰的关系大家都知道,走到这个地步谁也说不清楚究竟参杂了多少利益在里面,丝丝缕缕的,看得见看不见的,谁又能真的抽离干净呢。
她这么一说祁怜倒也觉得有可能,但还是安慰道,“管他呢,反正我就当你能力出众,你的绣品我看到了,的确是屈指一绝,其他人都比不上。”
褚柚故作不好意思的一笑,“还是小怜儿有眼光。”
说话间已领了号牌在后面等待入场,听着前面的主持人报了一号到十号上台,她们在后面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前面的大屏里也能看到那些选手把作品拿出来展示,好多在后面的人都紧张起来。
那些作品一个比一个精细,栩栩如生,给了后面的人很大的压力。
说巧不巧的,褚柚和祁怜的号靠在一起,是一起上台的,但到了台上才发现原来蓝悦也是跟她们一起的。
等十个人都站定了主持人才从最前面的号牌开始,让她把刺绣作品给她,由她拿在手里依次给几位导师点评。
轮到蓝悦的时候,她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褚柚才走上前去,把手里的相框双手递到主持人手里。
那个眼神实在太有深意,连祁怜这么迟钝的人都看出来了,担心地拉了拉禇柚的衣衫,“我怎么觉得她在使什么坏呢。”
不得不说,反正对她一直都有种随时会干坏事的感觉。
褚柚微微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
等主持人把相框框好的作品拿上去给评委看的时候,评委团里发出一丝惊叹声,有的评委伸长脖子在看,“这绣功……看起来很老练啊,不过……”
她戴上眼镜,犀利的目光看向一脸微笑的蓝悦,“这幅作品真的是你绣的吗?”
如果真有这样的实力,她昨天应该会注意到的啊,难道是因为昨天时间太仓促了?没有机会好好发挥?
有些绣娘是这样的,只要慢下来才能找到灵感,所以这也是他们大赛为什么有第二关的原因。
原本只是随口问问,没想到蓝悦脸皮一僵,说话有些磕绊,“老师这是什么意思,这的确是我自己绣的。”
这个样子反而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刚才问她的那个国大师忍不住眯起眼睛,“我只是随口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我……”她急得手心出汗,第一次在这样的场面做这样的事,心里不慌是不可能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一个作品还被人怀疑上了,心里又恼又不甘心,难道褚柚真是什么天之骄子吗,连这样都有人能帮她。
正绞尽脑汁地想个说法出来,没想到褚柚一下子站了出来,“各位老师,这是我的作品,我今天带了两幅作品过来,其中一副在卫生间门口被人弄脏了衣服后被调换了,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那位国大师听到这话站了起来,仔细辩认后才说,“我认识你,你是昨天那个唯一一个被所有老师通过的选手。”
她扫视了一眼已经人声鼎沸的人群,眼神带着压迫,“你说话需要拿出证据来,不要以为昨天赢了风头就可以胡言乱语。”
如果想用这样的方式出名,那可是打错了如意算盘了。
这些年来她见过太多太多不思进取,只想找无底线的方式出名的人,在她自己看来,这个博出名的方式并不高明,这里这么多人,这幅作品想判定是谁绣的,也是简单明了的事,最终只会在大家面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但得不到一点名声,反而以后再也抬不起头做人。
她记得这个女孩昨天说自己师承寒梅大师,就是不知道寒梅大师如果看到自己的徒弟为了出名使出这种手段,会不会的伤心欲绝。
手艺人都是很清高的,尤其是寒梅那样的大师级别,对自身的要求高,对徒弟的人品素养要求也很高,走出去代表的就是她的脸面。
她微微叹了口气,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台阶,“相似的作品比比皆是,你好好瞧瞧,这是到底是不是你丢的那副。”
褚柚能感受到她的善意,但还是肯定地回,“是我的作品,我确信。”
国大师失望地微微摇头,加重语气,“既然如此,你不是说自己今天带了两副作品过来吗,把另一副拿出来吧,每个绣娘的刺绣手法是不一样的,你们可能看不出来,但我们这些从事刺绣行业这么多年的人,细细对比就能看出来其中关窍。”
她看在寒梅大师的面子上,有意给这个孩子一个回头的机会,没想到她这么不领情,那也不能怪她公平公正的处理了。
在她看来,能有这样绣功的作品,不是眼前这个年轻女孩子能做到的,至少还得再苦练十年左右才能有这样的绣技。
所以,这个女孩子必定是说慌。
不过她已经给过机会了,没有必要再给第二次机会。
随着她的话落,其他的评委也认同地点头,让她把另一幅作品拿出来对比一下。
褚柚把手提袋里的相框拿了出来,忽视了身后祁怜小声地叫她,直接递给了主持人。
主持人也被这样的场面搞得有点忐忑,冷场了一会才重新扬起笑脸,接了过去拿到评委团面前。
蓝悦的手都要捏断了,紧张不安地盯着评委团,感觉每一秒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