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会的晚宴弥漫着香槟与松露的气息。丁子轩端着杯苏打水,站在宴会厅角落,指尖反复摩挲着手机屏幕——三玖刚发来消息,说二乃烤的“警告曲奇”出炉了,形状歪歪扭扭的,像只炸毛的猫。
“丁学长,一个人在这发呆?”林薇端着两杯红酒走过来,妆容精致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教授刚才还夸你上午的报告很精彩,不喝点庆祝一下吗?”
丁子轩侧身避开她递来的酒杯,语气平淡:“不了,我酒精过敏。”他记得三玖叮嘱过,外面的酒不要随便碰,尤其是和不熟悉的人在一起时。
林薇的手僵在半空,随即自然地收回,给自己的酒杯添了点酒:“那真可惜。不过没关系,尝尝这个吧,朋友从法国带回来的巧克力,味道很特别。”她打开一个丝绒盒子,里面躺着几颗深棕色的巧克力,表面撒着金粉,看起来精致诱人。
丁子轩的目光在巧克力上停留了两秒,正要拒绝,却看到林薇拿起一颗放进自己嘴里,笑着说:“放心,没毒。”她的动作自然坦荡,像只是分享普通的零食。
或许是他太过敏感了。丁子轩心里掠过一丝犹豫,想起三玖说的“要相信别人的善意”,最终还是接过一颗,礼貌地道了谢。巧克力入口即化,带着微苦的可可味,后调却有些异样的甜,像掺了某种香料。
“怎么样?不错吧?”林薇的眼睛亮得有些刻意。
“嗯,挺好的。”丁子轩点头,把剩下的半颗放进纸巾里,“时间不早了,我该回民宿了。”
他转身要走时,突然觉得头有点晕,脚步也有些发沉。宴会厅的灯光在眼前晃成一片模糊的光斑,林薇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丁学长,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没事,可能有点累。”丁子轩揉了揉太阳穴,试图站稳,却感觉身体越来越沉,意识像被浓雾包裹,渐渐模糊。他最后看到的,是林薇脸上那抹得逞的笑,和她伸过来搀扶的手。
【视频里的求救与嘲笑】
酒店房间的地毯柔软得像陷进棉花。丁子轩被扔在大床上,意识时断时续,耳边是林薇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敲在神经上的重锤。
“丁学长,你看,我们还是有缘分的。”林薇坐在床边,指尖划过他的白衬衫领口,语气带着病态的痴迷,“从第一次在解剖室见到你,我就知道,我们才是一类人。”
丁子轩用力咬了咬舌尖,剧痛让他清醒了几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却浑身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林薇解开他的领带,动作缓慢而带着侵略性。
“放开……我……”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眼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
“放开你?让你回去找那个只会做和果子的小丫头?”林薇笑了,俯身在他耳边低语,“她懂什么?懂你的学术报告吗?懂你的手术刀吗?她能给你的,我都能给,甚至更多。”
她的气息带着浓烈的香水味,熏得丁子轩胃里一阵翻涌。他猛地偏过头,看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在亮——是三玖的视频电话。
求生的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气,猛地扑过去抓住手机,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把屏幕捏碎。他划开接听键,镜头里立刻出现三玖带着担忧的脸。
“子轩?你怎么了?声音好奇怪……”三玖的声音带着哭腔,屏幕里能看到她身后的二乃也凑了过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三玖……救……”丁子轩的话没说完,手机就被林薇一把抢走。她对着镜头,脸上挂着挑衅的笑,晃了晃手机,让镜头扫过凌乱的床铺和丁子轩无力的样子。
“三玖学妹,对吧?”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却带着刺骨的恶意,“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是大阪,你赶来也晚了。子轩现在……可是我的人了。”
“林薇你个贱人!我杀了你!”二乃的怒吼从屏幕里传来,伴随着东西摔碎的声音。
三玖的脸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滚滚落下。
林薇看着她绝望的样子,笑得更得意了,故意把镜头凑近丁子轩的脸:“你看,他多乖。等明天,他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说完,她直接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地上,屏幕瞬间裂开一道狰狞的缝,像三玖此刻的心。
【一花的赶到与晚来的绝望】
大阪的夜风吹得人发冷。一花刚结束夜戏拍摄,就接到二乃带着哭腔的电话,说丁子轩被林薇下药带走了,发来了酒店地址。
“我现在过去,你们别慌!”一花一边往停车场跑,一边给助理发消息请假,酒红色的戏服还没来得及换,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急促的风。
她比谁都清楚林薇的偏执。大学时,林薇就因为抢别人的男朋友闹过事,手段阴狠得让人不寒而栗。这次对丁子轩动了心思,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车子在夜色里疾驰,一花的心跳快得像要撞破胸膛。她给丁子轩打电话,永远是忙音;给林薇打,直接被挂断。导航显示离酒店还有十分钟车程,她却觉得像过了一个世纪。
终于赶到酒店,一花凭着二乃给的房号,在走廊里狂奔。路过服务台时,服务员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时间解释,直接冲到房门前,用力拍打着门板:“林薇!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里面没有回应,只有隐约传来的、让人面红耳赤的喘息和挣扎声。一花的心脏像被狠狠攥住,疼得发不出声音。她后退两步,用尽全力撞向房门——酒店的门很结实,第一下没撞开,第二下,第三下……
“砰”的一声,门终于被撞开。
一花冲进去时,看到的是让她目眦欲裂的画面:林薇正撕扯着丁子轩的衬衫,他的意识显然还没清醒,却在本能地挣扎,手臂上布满了抓痕;林薇的裙子被扯到腰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意,嘴里还在念叨着:“子轩,别反抗了……”
“林薇!你住手!”一花抓起桌上的台灯,狠狠砸向地面,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
林薇被吓了一跳,转过身看到一花,脸上的笑瞬间僵住,随即又换上一副破罐破摔的狰狞:“你来了又怎么样?我们已经……”
“闭嘴!”一花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冲过去一把推开林薇,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裹在丁子轩身上,“子轩,你醒醒!”
丁子轩的眼睛半睁着,意识模糊,嘴里却在断断续续地念着:“三玖……对不起……三玖……”
一花的心像被针扎了,她看着凌乱的床铺,地上散落的衣物,还有丁子轩脖子上那抹不属于他的口红印,终于明白——她还是来晚了。
林薇坐在地上,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看到了吗?他现在是我的人了!三玖那个小丫头,永远也别想抢走他!”
一花没理她,掏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声音冷静得像结了冰:“喂,警察吗?这里是xx酒店,发生了下药和性侵事件……”
林薇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瞬间惨白。
救护车和警车的声音很快在楼下响起。一花抱着意识不清的丁子轩,看着警察把林薇带走时那怨毒的眼神,心里一片冰凉。她知道,这场风波,不会就这么结束。
丁子轩被抬上救护车时,嘴里还在念着三玖的名字。一花看着他苍白的脸,突然觉得无比疲惫——有些伤害,一旦造成,就再也无法弥补。
大阪的夜空没有星星,只有救护车的灯光在黑暗中闪烁,像道撕裂的伤口,映照着这场失控的夜晚,和即将到来的、无法预料的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