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花渐欲迷人眼,这县城里的诱惑力比乡下多多了,我见过太多孩子在初中和高中阶段染上坏习惯的,许文韬虽然成绩不咋样,但现在回头还有救,希望你能跟我们一起将他引回正途才是。”
班主任的一番话让白香兰重新燃起了希望,抹了眼泪道了谢,想着能用自己的关心耐心感化许文韬,让他重回正轨。
罗老师换了一堂课,跟着白香兰一起一家网吧一家网吧的找人。
另一边,请假失败的许文韬和李波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李波扣着脑袋,“完了完了,这下露馅了,肯定要通知家长了。”
许文韬稍显冷静,问:“你爷那么大一把年纪,还能来学校吗?”
“那我能咋办,我爸妈离得那么远,肯定不会为了我回来一趟。”
许文韬感叹:“我妈倒是离得近,估计一会儿就要找来了。”
“你不怕吗?”
“我不怕我妈,但我怕我奶和我爸!”
想到当初在祥云镇上网被何美娟抓现行那次,自己被殃及池鱼也跟着挨了一顿何美娟的揍,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你奶确实挺吓人的。”
许文韬脑子里一片空白,问:“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回去自首还是找地方躲个风头?”
“卧槽,韬啊,咱们只是骗了个假,又不是干了杀人放火的勾当,哪儿需要躲,直接回学校写封检讨就行了。”
李波不怕回学校,他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才能说服他的班主任不请家长。
许文韬长叹一口气,起身将衣服拉链拉好,说道:“早死晚死都得死,那先回学校认错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网吧,正下楼梯,迎面闯进来七八个人。
“就是他们两个!”
许文韬和李波循声望去,正是昨天晚上被他们抢了二十块钱的初中生。
那初中生脾气有些横,一开始死不交钱,李波失了耐心,给人一脚踹飞,又补了两脚。
没想到那小孩儿今天早上会摇人前来报仇。
许文韬眼皮突突的跳,因为来的人他看着眼熟,平常干架时敌方阵营的。
“遭了,是外国语学校的。”
简直仇上加仇。
李波咽了口唾沫,也知道今天估计要挨顿狠的,当下一着急就掏出了藏在屁股兜里的折叠水果刀。
“你们想干什么,别过来哈!”
那折叠刀是李波恐吓低年级用的,原本就是用来吓唬吓唬对面交钱,哪儿敢真动手。
但许文韬现在看见那反射着白光的刀刃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对面瞧见李波手里的刀,也立刻掀开后背的衣服,抽出两根钢管来。
那管子一看就是从水管上截下来的,重得要死,真挨上一棍子,保管骨折。
李波顿时偃旗息鼓,结结巴巴的问:“你......你们......想干嘛?”
“我们想干嘛?”为首的男同学一脸嚣张冷笑:“你们勒索敢勒索到我弟弟身上,不想混了吗?老子的人也敢动。”
许文韬识时务,连忙道歉:“对不起啊哥,我们不知道他是你弟弟,我们认错行吗?”
男同学偏头问自己弟弟:“弟,你说他们认错行不?”
“不行!”
那小孩儿面目狰狞,捂着昨天被打的地方,咬牙切齿说道:“我要他们加倍还回来,还有被抢的钱,也要加倍还回来。”
男同学嗤笑一声,看向两人,“听见没有,我弟弟要加倍讨回来。”
他拿着钢管上前了两步,李波吓得手里的匕首乱晃,威胁道:“你们别过来啊!”
“老子还怕你那小刀吗?”
说完也不给个信号,一管子就朝着李波呼了过去,李波吓得赶紧缩手。
那人见没砸到,又赶紧挥出第二棍。
场地本就狭小,李波根本躲闪不了,抱着头躲避。
许文韬身体比脑子还快,见管子要落到李波的头上了,下意识伸出手臂挡了这一击。
惨叫声瞬间响彻整个走道。
许文韬的右手呈扭曲状,小臂当场被打断。
看见这一幕的李波被吓破了胆,不敢想象这一棍子若是打在他头上会怎么样。
怕不得脑花四溢了吧!
李波跌坐在地上,小腿乱蹬着站了起来,狼狈的往网吧里逃窜。
那人见他想跑,撸起管子追了上去,在网吧门口将人堵住了。
“老子看你往哪儿跑!我弟弟肋骨都差点被你们打断,你们今天不一人断一根骨头,别想竖着走出去!”
都说兔子急了还咬人,李波不想落得许文韬一样的下场,脑子里被恐惧占据,失去了理智。
眼看着对面高举着钢管,李波趁机一个俯冲过去,一刀扎到了那人的腹部。
又是一声惨叫。
李波也不知道那人什么情况,满脑子只剩快跑,拔了刀子出来胡乱在身前舞动。
还在外面的人见他出来本想挡住他,却看见他满手的血,纷纷往两边躲,避其锋芒。
李波路过地上的许文韬,匆匆瞥了他一眼,一秒都没停留便丢下他跑了出去。
许文韬是为了替李波挡那一击才被打断的手,结果有机会跑路了却将自己丢下,要说心里不难过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会儿的许文韬可顾不上,手上的剧烈疼痛让他意识逐渐恍惚,只迷迷糊糊感觉到好多人惊呼,接着听见有人喊“出事儿了,快溜”,有人喊“快救救我哥哥!”
等许文韬缓过来这阵痛,咬着牙顺着墙壁慢慢站起身,费力的朝着出口的光亮挪步时,白香兰的身影突然出现。
眼看着白香兰脸上从生气再到惊诧,最后转变为心疼得泪流满面,许文韬装作坚强的防线彻底坍塌,带着哭声喊了一声:“妈,我好痛啊!”
白香兰一边抽泣一边安慰:“文韬不怕啊,妈妈来了,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你坚持一会儿,去了医院就不痛了。”
许文韬自从当初许文艺出事儿后就很少对白香兰撒娇,上了初中后就更觉得撒娇这事儿有些矫情。
如今却像个小孩子,另一只手抓着白香兰的衣服,将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寻求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