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心里很清楚自己什么都没有做,但对上靳擎屿的眼睛时,秦江南还是觉得有些心虚。
靳擎屿已经在姜星杳的身边坐了下来,他的手顺势搭在了姜星杳的肩膀上,一个动作带出来的是浓烈的占有欲:“我竟是不知道阿南什么时候和我太太这么熟了,都可以单独聊感情问题了?”
他一开口,就带着针锋相对的意味。
秦江南听着质问,脸色也有点不好看,他说:“擎屿哥,你这又是何必呢?我和姜星杳从小就认识,又不是什么秘密,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青梅竹马,对,我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见面了说两句话而已,你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是吗?可我怎么记得,你之前和杳杳的关系算不上好?
秦江南,你睁开眼睛看清楚,杳杳她是我太太,不是你抒发寂寞的对象。
你要是真有什么想法,酒吧会所有的是地方供你潇洒。”靳擎屿冷声说。
明明之前还亲如兄弟的两人,忽然之间就开始剑拔弩张,速度快到让姜星杳都有点瞠目结舌。
在靳擎屿的讽刺下,秦江南更是不甘示弱,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太太,你现在知道她是你太太了?别的不说,你在网上指认她抄袭的时候,可有想过她的颜面,她的尊严?
靳擎屿,你知道曾经的姜星杳是什么样子的吗?你看看你现在把她变成什么样了,是你把她毁了。
我忍你很久了,你心里明明有姜灿灿,为什么要娶姜星杳?既然你娶了姜星杳,又为什么不善待她?”
“我之前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关心别人夫妻之间的事。”靳擎屿讥讽一句,“秦江南,你不觉得你的手伸得太长了吗?”
秦江南脸色一滞,事实上,他也知道,自己并没有立场说这些。
甚至在这之前,他也是打压姜星杳的一员。
短暂的失语后,秦江南说:“靳擎屿,做人没有你这样既要又要的,你会后悔的。”
“我会不会后悔,就不劳秦少操心了,看在这么久兄弟的份上,我也奉劝你一句,少靠近别人的太太。”靳擎屿说,他低头看向姜星杳,“吃好了吗?跟我回家。”
他直接伸手抓着姜星杳的胳膊把人拽了起来,大有一股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姜星杳长睫微垂,大抵知道问题是出在了哪里。
一路上,靳擎屿都没有再与姜星杳说一句话。
这份沉默一直维持到车子回到禧园。
车门打开,靳擎屿直接将姜星杳从车上扛了下来。
失重的感觉让姜星杳不停地想吐,她也不敢太过挣扎,生怕摔下来伤到了肚子里的孩子,只能用言语来表达自己的不满。
她的话,靳擎屿充耳不闻。
林妈听到的动静,从屋里跑出来,看到靳擎屿把姜星杳扛在肩上的模样,她担忧道:“先生,太太,这是怎么了?”
靳擎屿看也没看,林妈直接越过她上了楼。
伴随着哐当一声,卧室门被摔上,他把姜星杳重重地丢到了床上。
姜星杳吓得尖叫一声,本能地去捂肚子,还好床铺得够软,她除了头有点晕以外,并没有什么异样。
姜星杳翻身坐了起来,她怒视着靳擎屿:“你犯什么病?到底想怎么样?”
“我犯病?靳太太在外面和别的男人聊感情问题的时候,就没考虑我的感受?”靳擎屿问。
他倾身压过来,高举着姜星杳的两只手压过了头顶,一双黑沉的眸子正盯着姜星杳的眼睛:“不喜欢我,嫁给我是走投无路的选择?
和一个外人说得那么清楚,靳太太是想做什么?就这么着急给自己找下家?”
姜星杳看到他一双眼睛里情绪翻涌,瞳孔里好似蒙着化不开的雾气,黑沉沉的,似是要将她吞没。
“靳太太,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是我靳擎屿的老婆,我不放手,整个帝都谁敢要你?”姜星杳没说话,男人又是讥讽一句。
他那只空闲的手捏住了姜星杳的下巴,把姜星杳的脑袋微微抬起来了一些,“认清现实,姜星杳,我还没同意离婚呢,你给我离外面那些阿猫阿狗远一些。”
姜星杳被迫和他对视,她嗤笑:“靳总不觉得你现在的话很可笑吗?阿猫阿狗?你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不应该先想想你养在外面的小情人?
靳擎屿,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太太,那你做好一个当丈夫的责任了吗?”
她现在已经冷静了下来,一双过分清冷的眼睛正盯着靳擎屿,那眼睛冷到让靳擎屿觉得她像极了一个旁观者,在嘲讽自己此刻的歇斯底里。
靳擎屿忽然低头吻了下来,吻得很凶,像是饿极了的野犬见到了肉,一味拼了命地啃咬。
姜星杳听到他含糊不清地说:“看来靳太太对我的意见确实大,是我这个做老公的不好,忽略了太太的需求。”
屋里的温度好像都在不断地升高,暧昧的气息翻涌着,姜星杳的心脏快得像是要跳出胸腔,却不是因为这份暧昧,而是心慌。
她努力偏着头,躲避男人炙热的唇舌,嘴巴好不容易恢复自由,她直接道:“靳擎屿,你是狗吗?能不能别随时随地地发情?”
靳擎屿早就知道姜星杳这张嘴了,他也不恼,捏着姜星杳的下巴,又把她的脑袋掰了回来:“话别说得那么难听靳太太,不是你让老公履行责任的吗?”
他低头唇舌又一次倾轧,乌木香的味道包裹着姜星杳,充斥着所有的感官,姜星杳听着男人的呼吸逐渐粗重,她张嘴咬住了他妄图作乱的舌头。
血腥味在唇齿间溢开,压下去了乌木香。
男人牵制着她的手,因为错愕,稍微松了一下,姜星杳终于抽出了手腕,抬手不由分说的一巴掌,就甩到了对方脸上,她说:“滚出去,靳擎屿,你让我觉得恶心。”
靳擎屿黑沉着一张脸,他想说话,就看到姜星杳已经捂着胸口跑向了洗手间,她甚至来不及穿鞋,赤着一双脚踩在浴室里的白瓷地板上。
靳擎屿跟进来的时候,她已经抱着马桶吐得昏天暗地。
眸光沉了又沉,靳擎屿忽然说:“有那么大反应吗?”
他觉得,他和姜星杳之间,夫妻生活的次数虽然贫瘠,但其实他们只是还算和谐。
为数不多的几次,靳擎屿还记得,姜星杳虽然表面上冷漠,其实身体还都是配合他的,至少他以为,他们一直很契合。
可这一切从什么时候变了呢?
从什么时候起,姜星杳就不让他碰了。
而且…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因为这种事吐了。
靳擎屿拧着眉,他忽然又说:“杳杳,明天我带你去看医生。”
姜星杳才稍微缓和了一点,冷不丁的就听到了他这句话。
她的脸色蓦地一僵,回头看着靳擎屿:“看什么医生?我好得很,我…”
“听话,我让人约了个心理医生,明天带你去问问。”靳擎屿低头,他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回应着姜星杳的话。
姜星杳听得很莫名其妙。
她说:“你觉得我看着你恶心想吐,是心理的问题?”
靳擎屿没回答,掀掀眼皮看她一眼,那态度明显就是默认了。
姜星杳气得想笑,她讽刺一句:“我们靳总还真是自恋啊,宁愿相信我心理有问题,都不愿意相信自己脏,靳擎屿,麻烦你赶紧认清现实吧。”
靳擎屿没有再接姜星杳的话,他走进浴室,弯腰把姜星杳抱回到了床上,又拿浴巾给她擦了脚,直接下了定论:“明天我来接你。”
靳擎屿觉得,姜星杳就是嘴硬。
他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太多的改变,从他和姜星杳结婚的时候,一直就是这样的。
那时候姜星杳都没那么大的反应,现在忽然这样,确实得找个心理医生问一下了。
他们以后还要一起过日子呢,他们以后还会有孩子,老爷子那里的催生压力,现在都是他在顶着,如果靳太太总对他这么抗拒,那还怎么要孩子?
靳擎屿出去了,姜星杳坐在床上,望着一片惨白的天花板,心里纷乱无比。
或许是太累了,又或许是因为别的什么,她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晚饭是林妈送到楼上来的,姜星杳也只囫囵喝了两口粥。
她听着靳擎屿的车子出了门,就再也没有回来,直到第二天早上,姜星杳才又听到了汽车的引擎声。
她下楼吃早饭的时候,果然见靳擎屿已经在餐桌前坐着了,姜星杳的座位前,还摆着一杯刚榨好的红枣豆浆,徐徐冒着热气,靳擎屿说:“先吃饭吧,等会…”
“怎么?你到现在还觉得该看医生的是我?我说了我没病,也不需要,比起我来,我觉得你更该去医院瞧瞧,免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外面染了脏病还不自知。”姜星杳不客气地怼了一句。
林妈从厨房出来,正好听到两人的争执,她有点担忧:“什么看医生,太太是生病了吗?”
靳擎屿眉心微蹙,没好气地道:“跟你无关。”
那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姜星杳现在那么抗拒他,他还要脸呢,这种事当然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