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杀了这群狗汉奸!”
“就是他!王员外!当初鞑子进城,就是他带人抢了我家的粮食,还打断了我爹的腿!”
“还有那个张大人!我亲眼看见他把李御史的家人绑了送给鞑子邀功!”
百姓的怒吼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
常葳面无表情地走到监斩台,看了一眼跪在最前面的鼠须员外郎,冷冷地举起了手中的令旗。
“时辰已到!行刑!”
令旗挥下!
噗!噗!噗!
上百名赤膊的刽子手,挥舞着手中寒光闪闪的鬼头刀,齐齐落下!
一颗颗人头冲天而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道血线,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咕噜噜地滚得到处都是。腔子里的血,如同喷泉一般,将午门前的广场染成了一片暗红。
血腥味冲天而起,百姓们非但不怕,反而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
“新皇万岁!”
“陛下万岁万万岁!”
刽子手们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砍得兴起。上百颗脑袋落地,他们只是稍作停歇,便立刻有士兵上前,将下一批犯人押了上来。
一连砍了三轮,鬼头刀的刀刃都因为砍了太多脖颈而卷了刃,刽子手们不得不停下来,换上备用的大刀。
常葳看着这血腥的一幕,眼神没有丝毫波动。他走到一堆尚在滴血的人头前,用刀尖挑起那鼠须员外郎的脑袋,高高举起。
“传陛下旨意!”他声若雷霆,“所有将士,各持首级一颗,前往对应府邸,传达天威!但有反抗,格杀勿论!”
“遵旨!”
早已在旁等候多时的数千名秦军骑兵,齐声怒吼。
他们冲上前,从血泊中捡起一颗颗人头,用绳子系在马鞍上,随即调转马头,策马狂奔。
“驾!”
数千匹战马,铁蹄奔雷,从午门前呼啸而过,向着京城的四面八方疾驰而去。每一个士兵的马鞍旁,都挂着一颗或惊恐、或狰狞、或茫然的头颅。
这支由死亡和鲜血组成的“仪仗队”,以前所未有的姿态,向全京城宣告着新皇的铁血与无情。
赵府。
曾经的兵部侍郎府,此刻大门紧闭。府内,赵家的老夫人、少爷、小姐、管家仆役们,正焦急地等待着家主赵侍郎从宫中带回好消息。
突然,一阵急促而狂暴的擂门声响起。
“开门!快开门!”
管家战战兢兢地打开门闩,只开了一道缝,想看看外面是什么人。
然而,一只穿着军靴的大脚,猛地踹了过来!
“轰!”
两扇厚重的朱漆大门,被硬生生踹开!
数百名秦军精锐,簇拥着一名手持滴血人头的百户长,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赵家的仆役们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四散奔逃。
那百户长翻身下马,一把揪住老管家的衣领,将马鞍上那颗血淋淋的头颅,凑到他的眼前。
“看清楚,这是不是你家老爷?”
老管家只看了一眼,便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口中发出“嗬嗬”的怪叫,竟是吓得失了声。那颗脑袋,双眼圆睁,脸上还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恐,不是他伺候了一辈子的赵侍郎,又是谁?
百户长随手将人头扔在地上,抽出腰间的佩刀,刀尖直指府内那些瑟瑟发抖的赵家女眷和少爷们,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感情。
“奉天授皇帝陛下口谕!”
“赵氏一门,通敌叛国,罪大恶极!”
“夷三族!”
他顿了顿,环视四周,眼中杀机毕露。
“一个不留!”
“杀——!”
这一天,北京城的天空是暗红色的。
并非晚霞,而是血。
从清晨到日暮,杀戮的交响曲在京城的每一个角落奏响。起初是凄厉的尖叫与哭嚎,后来是绝望的咒骂,最后,只剩下利刃入肉的闷响和秦军士卒冷漠的脚步声。
曾经不可一世的朱门豪府,此刻都成了血腥的屠宰场。厚重的门板上溅满了血点,门槛下的石阶被冲刷得殷红,黏稠的血水顺着缝隙,像一条条垂死的赤色小蛇,蜿蜒爬向街面的青石板。
赵府的惨剧,只是一个缩影。
在京城东边,以书画传家、自诩风雅的钱氏府邸,那位曾写诗盛赞多尔衮“雄姿英发”的钱大学士,被一名秦军百户长用他最珍爱的砚台,亲手砸碎了脑袋。他的子孙们,无论男女老幼,都被刀锋一一送去与他团聚。
在城南,富甲一方、曾为清军筹措粮草的孙员外,被扒光了衣服,用融化的金水灌喉而死。他的尸体被高高挂在自家钱庄的牌匾上,下方是秦军分发给他家粮食的百姓,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秦军的效率高得令人发指。
他们像一群配合默契的狼,分工明确,行动迅猛。一部分负责突击,一部分负责封锁,一部分负责辨认名册上的主犯,一部分负责清理家眷。没有多余的废话,没有丝毫的犹豫。
圣旨上写着“夷三族”,他们便杀得干干净净,连襁褓中的婴儿、垂暮的老妪都不放过。圣旨上写着“斩本人,家小免死”,他们便只取一人性命,对其余瑟瑟发抖的家眷视而不见,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警告:“准薄棺下葬,不许发丧,若有违者,全族同罪!”
京城的百姓,从未见过如此的军队。
他们不抢百姓的一针一线,不扰民宅的一砖一瓦。他们饿了,就吃腰间挂着的干粮;渴了,便喝自带的水囊。甚至有士兵在追杀一名逃窜的家丁时不慎撞翻了路边的菜摊,那名士兵在手刃目标后,竟会回过头,从怀里掏出几枚铜板,丢给那目瞪口呆的菜贩。
这哪里是乱兵,这分明是天兵!
起初,百姓们只是远远地围观,指指点点,拍手称快。渐渐地,他们的胆子大了起来。
“军爷!军爷!往这边走!那狗官李侍郎家有个地窖,他儿子肯定躲进去了!”一个跛脚的老汉激动地指着一条偏僻的巷子。
“对!我家就在他家隔壁,那地窖口就在他家后院的假山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