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片被光晕拂过的嫩叶,顶端淡金纹路骤然亮起,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叶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极其轻微地……向内蜷曲、收拢!叶肉变得更加肥厚、凝实,边缘卷起,叶尖处那抹淡金纹路汇聚、凸起,形成一点极其微小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金芒!
一片蜷曲如微型月牙、叶尖蕴藏一点金芒的“新叶”出现在苏窈指尖。它脱离了秧苗,却依旧散发着蓬勃的生机与内敛的锋锐,形态……竟有几分酷似一枚微型的饺子!
没有掐断的伤口,那株秧苗只是顶端稍矮了一分,叶片依旧青翠,生机未损分毫!仿佛苏窈只是取走了它自然凝聚的一丝精华,而非强行掠夺。
魏忠瞳孔猛地一缩!他死死盯着苏窈枯瘦的手指和那枚奇异的“叶饺”,后背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这不是妖法……这是近乎造化的点化之功!以自身之力,引动草木生机,塑其形,凝其锋!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眼前这个荆钗布衣女子的可怕。
苏窈动作不停,指尖光晕流转,拂过一株又一株长势旺盛、蕴含金纹潜质的秧苗顶端。每一次拂过,都有一片嫩叶自然蜷曲、凝实,叶尖蕴出一点金芒,化作一枚生机勃勃、锋芒内蕴的“麦穗饺子”。
十枚。不多不少。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烟火气,只有指尖流淌的光晕与秧苗生机的和谐共鸣。新田的泥土气息更加清新浓郁,仿佛被这温和的索取反哺,地脉的脉动更加有力。
苏窈捧着十枚小巧玲珑、青翠叶身包裹一点金芒的“饺子”,走到那散发着不祥寒意的玄黑玉盒旁。她没有立刻放入,而是对荆钗吩咐道:“新田土三捧,深井水一瓢,净米……十粒。淘洗三十遍。”
“是。”荆钗动作迅捷,取土,量水,净米粒粒温润如白玉,在清水中被反复淘洗,直至米身透亮,不染纤尘。
一只干净的粗陶盆置于灶台。黝黑湿润的新田土铺底。十粒淘洗得晶莹剔透的净米,如同十颗星辰,沉入温软的泥土中。荆钗注入深井活水,水面恰好浸润泥土,微微没过米粒。
苏窈指尖轻弹,十枚青翠的“叶饺”如同拥有生命般,精准地、轻柔地覆盖在十粒净米之上。叶尖那一点金芒,正对着下方的米粒。
“落。”
她低语一声,指尖暗金翠绿光晕再次亮起,却不是注入“叶饺”,而是沉入粗陶盆下的泥土深处,引动了那微弱却坚韧的地脉之力。
“嗡——!”
一声低沉浑厚、仿佛大地心脏搏动的共鸣,在粗陶盆中震荡开来!盆中景象瞬间变化!
覆盖在净米上的青翠“叶饺”骤然亮起!叶尖那一点金芒如同活了过来,化作一缕凝练到极致的金色流光,瞬间没入下方的净米之中!
净米如同被点燃的熔炉,疯狂地……膨胀、结晶!温润的玉白色泽被一种深沉内敛、仿佛凝聚了大地精粹与无尽锋芒的……暗金色泽彻底取代!米粒拉长、弯曲,形态被强行塑造成饱满的弯月状!而最令人心悸的是,每一枚“饺子”的顶端——那对应着叶尖金芒的位置——都极其缓慢却无比坚定地……刺出了一根细如牛毛、闪烁着森然寒光的……暗金尖刺!
磅礴如海啸般的生机与撕裂灵魂的锋锐气息,轰然从粗陶盆中爆发!这股力量比之前紫宸殿那三枚麦穗更加内敛,更加凝练,如同千锤百炼的神兵,将所有恐怖的力量压缩在小小的“饺子”之内!盆底的新田土,在这力量的冲击下,竟隐隐透出温润的玉色,仿佛被淬炼过一般。
十枚暗金“饺子”,静静躺在粗陶盆的湿润黑土上。它们形态饱满,通体暗金,流转着金属般冷硬的光泽,顶端那根细小的暗金尖刺,虽短却散发着令人头皮发麻的洞穿之意。生机与毁灭,美味与杀机,完美地融合在这小小的形体之中。
魏忠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滞了。他看着那十枚暗金饺子,仿佛看着十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十柄悬于头顶的利剑!捧着这玉盒回去?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步刘一刀后尘的下场!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入眼角,带来一阵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