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梅见舟醒过来了,阮玉这才虚脱地松开梅见舟。
身体一放松下来,就有些支撑不住地往地下栽去。
“阮知青!”
旁边站着的管教干事立即伸手扶住了阮玉的身体,阮玉才不至于摔倒在地上,顺势扶着管教干事的胳膊站稳身体。
“谢谢你啊。”
阮玉朝他微微一笑。
那皮肤黝黑的管教干事立即就红了脸,害羞地摆了摆手道:“没事儿,是我们要谢谢你才对,帮我们救了人。”
“人没事儿就好。”
阮玉重重松了口气,心里还有点后怕。
听梅亚琴对梅见舟的称呼,阮玉大概已经猜到了两人的关系,如果要是让梅亚琴知道,是自己给梅见舟吃鸡蛋糕,才害得对方差点被噎死,肯定是要怪死她的。
想到这里,阮玉忍不住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想着将功补过,阮玉还给围过来的管教干事一人发了一颗奶糖,让他们先去忙,将空间留给梅亚琴和梅见舟爷孙俩。
阮玉也没留下,她的心现在还跳得飞快,她得找个地方平复一下自己受惊的心情。
到底都没想明白,梅见舟是怎么将自己给差点噎死的,她能看得出来,梅见舟以前也是吃过好东西的,不至于为了一点鸡蛋糕就要噎死自己的地步。
阮玉骑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回了知青点,路上还在琢磨这事儿。
她回来以后过了好半天,梅亚琴才红着眼睛从外面回来,见到阮玉的时候,就给了她一个很大的拥抱。
“谢谢你。”
梅亚琴不知道要怎么去感谢阮玉,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谢意。
她找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让梅亚琴又懊恼又自责。
曾经那样意气风发的小老头,才多少年没见,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瘦骨嶙峋的模样,梅亚琴不敢接受现实,可又感恩遇见。
阮玉不知道这爷孙俩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但却能感受到梅亚琴的情绪,她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背脊,温声笑着道:“这都是缘分。”
梅亚琴将和梅见舟的关系说了出来,也将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的事情,一并跟阮玉说了。
“梅见舟是我亲爷爷,我十四岁就出国留学了,算起来,我已经有十二年没有见过他了,之所以回国,也是因为我的爷爷。”
原来,梅亚琴和梅见舟的关系非常好,她就是梅见舟带大的,所以就算是出国了,两人仍旧会经常打电话,尽管费用高昂,但梅见舟的身份让他打电话比其他人更方便快捷。
也就是在梅亚琴来大荒的农场之前,在打电话回国的时候,就忽然被告知,她的家族遭难了,父母因为被下方牛棚病死了,爷爷不知所踪。
听到这个消息的梅亚琴迅速回国,放弃了国外的高薪聘请,回国调查爷爷的去向。
可回国之后梅亚琴才发现,没有了梅家的光环,她天才少女的身份就是个无稽之谈,没人认识她,更没有人关注她,她俨然成了一叶孤舟,回到了贴满封条的家。
四处的打听让她处处碰壁,还遭受了许多的困难,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打听到她爷爷被发配到了平西县,可等到梅亚琴想方设法过来的时候,却无意间听到她爷爷死了的消息。
那个时候梅亚琴心灰意冷,在大荒地农场彻底的将自己埋藏了起来,不再关注外面的任何事情,彻底封闭自己。
直到今天梅亚琴才知道,梅见舟不仅没有死,还就在她的身边,这让她怎么能不高兴?
“你们爷孙俩能团聚真是太好了,这也算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吧。”
阮玉也很替梅亚琴高兴,但因为心里愧疚,到底还是将鸡蛋糕的事情跟梅亚琴说了。
谁知道梅亚琴听后不仅没有不高兴,还笑了起来。
“你是好心给我爷爷吃的,我要是怪你,我成什么人了?这些都是意外而已,怼了,你刚才救我爷爷的时候用的是什么办法?看起来好独特。”
想到阮玉抱着梅见舟的模样,梅亚琴的心里没有一丝一毫其他人那种龌龊的想法,只是觉得有点好奇而已。
阮玉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蒙对了而已。
她记忆里向来还不错,以前在电视节目上看过一次这种急救方法,她还学了一下,寻思着以后要是碰到林子豪吃东西被噎住了,自己还不至于着急。
但刚才因为太慌乱了,阮玉没敢自己做,毕竟都这么久了,谁知道找到的救兵也不会做,这才赶鸭子上架。
“是我从报纸上看过的急救办法,还不怎么熟练,都是碰运气的。”
“厉害。”
阮玉虽然说得谦虚,可梅亚琴知道这种办法看起来可一点都不简单,阮玉能一下子就作对,也是她的本事。
想到这里,梅亚琴忍不住咧了咧嘴道:“我爷爷是农学院的教授,如果要是能让我爷爷来帮你的话,让这片土地高产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
“真的??”
阮玉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
她一直都知道梅见舟是大学教授,却没想到他的专业居然这么对口,正好对着她所需要的。
阮玉的心情瞬间就变好了起来,“梅爷爷有这个本事,我得去跟管教干事商量一下,让梅爷爷过来帮我才行。”
“是我跟爷爷一起帮你。”
梅亚琴笑着接话。
她刚才那句话虽然只是试探阮玉的,但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那就是承了阮玉的情了,以后就拿种地来还吧。
说干就干。
阮玉傍晚的时候,就骑着自行车朝劳改队驶去。
说来也巧了,今天负责看门的人,就是白天时候扶住她的那个黑脸小伙子,见到阮玉的时候,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满脸害羞。
“阮知青,你来有啥事吗?”
阮玉将提过来的水果递给黑脸小伙子,温柔地笑着道:“今天多亏了你救了我,我是专程来感谢你的,当时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早就摔倒了。”
“是吗?那阮知青应该怎么感谢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