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稚女对这些话反而接受良好,他轻轻点头向费奥多尔致谢,又露出有些歉疚的表情,说道:
“事发突然,似乎对与谢野小姐带来了很大的惊吓,虽然之后留下了不记名银行卡道歉,但我心里仍旧很过意不去。”
就在爱丽丝坐飞机离开横滨的当天下午,已经做好准备的费奥多尔在与谢野晶子回家的路上,对着源稚女的胸口近距离开了一枪。
此时正值暑假,尾崎红叶成功通过东大的入学考试,在小小的庆祝了一下后,提前去东京租住房子去了。
毕竟作为被训练多年的杀手,要她和不熟悉的人居住在一起,都不知道是对哪一方的伤害更大。
她一定会失去睡眠,室友大概率会失去生命。
想想还是算了吧,租一间公寓也方便她之后和与谢野晶子同住。
再剔除去意大利的爱丽丝一行人,外出办公的绫辻行人,去英国的江户川乱步,去福尔摩斯文学社帮忙的芥川兄妹……
难得落单外出大买特买的晶子拎着一堆购物袋走在回家的路上,然后就看见一个青年倒在自己面前,胸口的已经被血染红了。
说真的,当时与谢野晶子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虽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她觉得很大可能就是故意的,毕竟黑手党被连根拔起后横滨治安好得很,走在大街上都没听到过枪响),但天性善良的与谢野面对这种情况,仍旧做不到面不改色直接离开。
尤其是被枪击的青年眼瞳中带着濒死的鹿一般的悲切和恳求。
那是想要活下来的人的眼神。
只是看在这个眼神的份上,与谢野晶子就没办法视而不见。
于是她使用了异能力【请君勿死】。
恢复后的青年虽然转眼消失,但好在没有恩将仇报,还留下了一张不记名银行卡。
所以与谢野晶子只是狠骂了两声晦气,然后转头拿着卡给全家买了礼物,包括豪车名酒和昂贵珠宝。
不花白不花!
被治好的源稚女虽然没有彻底抹除风间琉璃的人格,毕竟被催生出来的人格就和被催生下来的孩子一样。
生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你想塞回去更是不可能的事了。
与谢野晶子的【请君勿死】能修复被分离的脑神经,但要把一个已经诞生的人格复原,那不是治愈伤害,那是时间倒转。
不过哪怕如此,源稚女也非常满足,脑神经修复后他能够和另一个人格进行沟通,并且不再受王将的梆子声控制。
在面对兄长源稚生时,两个人格的观点有一定偏差,但在面对【王将】赫尔佐格时,二者的态度就高度统一了。
别的可以之后再拉扯,赫尔佐格必须死!
在源稚女忙着干掉【王将】养的一堆影武士替身时,太宰治也没有闲着,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来东京的目的是教训蛇岐八家。
调查清楚了所有情况之后,他干脆把这些破事转告给了绫辻行人。
在绫辻的安排下,安德烈·纪德带人强闯源氏重工大楼,那座建筑中正藏着橘政宗的实验室。
上百个面目狰狞的死侍被从地下深处放出来,这些怪物被豢养起来,不知道是为了对付谁。
在实验室数据,黑天鹅港相关资料,被关押的猛鬼众记忆读取等多方面印证下,橘政宗的真面目到底被揭开了。
当着政府人员,蛇岐八家,卡塞尔校长昂热三方的面,他连抵赖的可能性都没有,但也许是早就敏锐地感知到了自己身份的泄露,大家抓住的橘政宗只是不过是一个影武士替身。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为自己准备了多少影武士替身,谁也不知道他消失之后究竟去了哪里。
“除了我之外。”
费奥多尔平静地说:“我在发现赫尔佐格博士为自己准备了一大堆影武士做替身,给人制造无法被杀死的错觉时,其实觉得挺好笑。”
“毕竟我已经很多年没见过这么怕死的人了。”
“所以,我在他身上使用了自己的异能力,反正他收集的情报、数据,他训练的猛鬼众都已经属于我了,他也没什么用了。”
“我的异能力,【罪与罚】,虽然在开发时出现了一些小意外,不过仍旧具备着在一定范围内,定罪定罚的能力,限制越精准,消耗越少。”
“我绝大多数时候都更喜欢近距离使用,以这种方法设限罪与罚,还是第一次。”
“在整个东京范围内,我定下的罪名是——滥杀无辜,肆意进行人体实验制造死侍,借由脑桥分裂手术控制他人,顶替身份,恶意侵吞他人财产,妄图夺取白王力量,混血种。”
“当以上罪名都在同一人身上成立时,我为他定下的惩罚是——被碾压致死。”
费奥多尔的指尖轻巧地在键盘某一处敲击了一下,一个电脑屏幕中适时播放前两天东京的新闻。
“一男子乘坐火车时不慎遭受猛烈撞击,撞破了车窗后摔落在铁轨上,腿部骨骼断裂无法移动,在当天被超过百趟列车反复碾压致死。”
“因其死状过于惨烈,完全无法提取出任何有效信息,所以至今未能确定该男子身份。”
费奥多尔说话时并没有什么自得的意味,甚至带了些轻微的厌烦,他看着屏幕中打了马赛克的模糊画面,淡淡地说:
“他原本不会选择乘坐火车,按照龙族混血种的体质,即使乘坐火车,他也不会这么巧合地被撞出去,被撞出去后也不至于双腿骨骼断裂,骨骼断裂也不会影响自身移动……”
“不过我的异能力同样具备因果属性,他犯了我认定的罪,那么无论如何,都必须接受我赐予的罚。”
“听说混血种的身体素质都挺不错,不知道他是在列车碾压多少次的时候死掉的,不过我觉得这个死法挺适合他。”
“你觉得呢?源君?”
源稚女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他看着那片打马赛克的,呕吐物一样连颜色都模糊的肉沫,发自内心地认同费奥多尔为对方选择的死法。
“这真是再适合他不过了,费奥多尔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