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某一年的暮春,刚跑到法国巴黎的夏洛克一边欣喜总算摆脱了麦考夫,一边思考自己接下来打算干点什么。
回英国是不可能回的,只要麦考夫还在,他就一辈子不回去。
思考了几天,他决定尝试着做个侦探。
以他的聪明才智不可能有破不了的案子,这样他可以一边到处走走看看,一边赚点钱什么的。
这样如果哪天未来的女公爵把他哥甩了,他也能避免这个兄弟饿死街头。
好吧,以麦考夫的智慧,这其实不太可能。
可爱情让人犯傻,麦考夫现在看起来就比原先蠢多了。
总之,就这样,夏洛克·福尔摩斯成为了一名侦探。
并且出师不利。
没有几个警局会愿意雇佣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做侦探,更别提他还是个英国人,还一张嘴就把在场所有人的生平扒了个遍。
谢谢,比起侦探,我们觉得你更像个巫师,你再不走,我们就喊神父了。
你知道的,神父最喜欢小男孩。
很快,他身上的钱也要告罄了,这样下去不还是得乖乖回家,继续上大学,然后呆在麦克洛夫特的包围圈里吗?
不行,绝对不行!
陷入纠结的夏洛克此世正好看到了一张报纸,上面写着——
一座属于赛尔维利娅·弗里德里希公主的古堡中藏着公主的无价之宝,任何寻找到宝物的人都能得到现在城堡主人的重金酬谢。
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夏洛克顿时来了兴趣。
首先,古堡和宝藏本身就能激发人的兴趣。
其次,解密寻宝意味着他不用和太多人做交流,也不会被任何人看作是巫师或者怪胎。
最后,还能得到重金酬谢。
能拥有这座古堡的很大可能是公主的直系后人,那大概也不会太缺钱,给的怎么也不可能是个小数目。
就这样,被前方诱人的胡萝卜吊着,夏洛克毫不犹豫赶往了那座古堡。
谢天谢地,法国的铁路工人没有进行罢工抗议,他及时抵达了目的地,在一群吉普赛巫师,萨满,神父和警探之中。
或许是因为来参加寻宝的各界人士实在太多了,穿着言谈都相当正常的夏洛克居然再一次显得格格不入。
毕竟大家都打算过来进行神学搜索,似乎就他一个打算科学判案。
一群人穿过由石雕双翼组成的门穹,这座古堡面积很大,看起来年代久远但维护的非常好。
黑色的大理石柱子粗壮笔直,宽大的券拱支撑着屋顶,上面绘满了精美的圣迹图。
这不知道历时多少年的圣迹图至今仍旧色彩斑斓栩栩如生,同行的几个神父忍不住在胸口划十字。
穿行过略显压抑的长廊,迎面就是花园,里面种满了白玫瑰,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圣洁。
穿过花园后是一座宫殿般的城堡,浅蓝紫色长发的女仆站在城堡的门口,微笑时带着浅浅的忧郁。
“诸位,我是汉娜·安娜菲罗斯,这座城堡中唯一的女仆。”
“在诸位进入城堡之前,请先完成主人留下的考验,证明大家确有能力进来寻找宝物,而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于是,在众人的面面相觑中,这位女仆搬过来一个巨大的画框,画框里装的并不是什么油画,而是一道数学题。
一道,数学题!
在场的吉普赛巫师、萨满、神父、警长全都愣住了,其中一位警长忍不住问道:
“这难道和宝物有什么关系吗?”
寻宝和数学能扯上什么关系?
没听说过找宝藏还得当数学家的啊?!
谁知女仆很认真的点点头,神情严肃地说:
“这座古堡的前主人,弗里德里希公主,是一位罕见的女性机械师,对各种机关非常精通。”
“在她生前修缮古堡时,她曾自己设计了完整的密道,并将这些密道的线索藏在了她的藏品里。”
“如果不是对数学、机械有了解的人,是没办法解开谜题找到密道的。”
“所以还请诸位解开这道题,证明自己有能力解开公主的谜题,而不是使用什么会破坏古堡的方式来寻找宝物。”
准备使用化学药剂的吉普赛巫师和萨满沉默不语。
打算使用炸药和手枪的警长们面面相觑。
打算找上帝帮忙的神父们被上帝拒接电话。
就这样,在一道数学题的筛选下,寻宝者只剩下夏洛克·福尔摩斯一个人。
这时候,他其实已经感觉到了一点微妙的不对劲,但这道数学题出的实在有水平,完全激起了夏洛克的兴趣。
紧接着,他跟在汉娜身后走进了藏着谜题的房间。
巨大的空间里堆积着各种奇形怪状的机械或乱七八糟的部件,墙上挂满了各种各样的老式座钟。
所有的钟表时间都不相同,但它们都能正常使用,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秒针跳动的声音。
这一幕完全将夏洛克震住了,直到旁边的女仆说话:
“这里的所有钟表都是公主亲手做的,她将整个古堡的密道都藏在了这里,请您在不损坏任何物品的情况下找出来。”
“因为公主曾经留言,说谜底就藏在钟表之间。”
“拿纸笔过来。”夏洛克毫不客气地说,在环视整个房间之后,他很快就找到了相关线索。
女仆将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递过去,同时默默退出了房间。
夏洛克观察着每个钟表的秒针分针和时针走向,它们都是被人刻意调整到某一个时间,并且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工艺,这么多年过去,也不曾慢上一分一秒。
钟表的时针方向构筑出承重墙,分针方向构筑出回廊,而不停变化的秒针则是真正的密道所在。
所有的秒针都在不停跳动,又因为时间初始点不同,所以它们所指的方向也不同,再加上不同钟表可以摆放的位置……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几乎一刻不停,手上也跟着一刻不停。
在持续几小时的观察作画之后,一幅除了他之外谁都看不懂的地图被画了出来。
女仆已经不知所踪,但夏洛克毫不在乎。
他现在完全被这个有趣的迷宫吸引了,在这个满是钟表的房间,他找到两个完全对称的钟表,将其中一款下方的白色挂饰一拽。
生铁铸造的大门在另一个方向打开,大门上还雕刻着荆棘玫瑰的纹路,看起来有点眼熟,但夏洛克仍旧没有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