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和亲,人选是谁?”
陆沉看着她,开口问道。
“是...”龙媛点点头,那张清丽的俏脸上,露出了几分与她年龄不符的凝重。
“一人,是晟国的当朝太子,李乾。另一人,则是北戎的可汗,拓跋宏。”
陆沉闻言,心中了然。
看来这丫头的地位,在皇宫之中,比他想象中还要高上不少。
能让她去联姻的对象,无一不是邻国的储君或最高统治者。
这是想用她的和平,来换取整个启国未来数十年的安稳!
然而...和亲带不来和平啊...
“以你之见,这两人如何?”
陆沉并未立刻发表自己的看法,而是将问题,又抛回给了她。
皇家之人,再怎么不谙世事,其消息渠道,也绝非寻常百姓可比。
救她,是肯定要救的。
但在此之前,他想先看看,这位小公主的大局观,到底如何。
她,又是否值得自己,在她身上,下这么大的注。
“两人,都并非最佳人选!”
“哦?”
陆沉的眼中,闪过一丝探究。
“晟国、启国,以及那快要灭亡的蓟国,本是同出一源。
虽分裂百年,但历代君王,都以恢复故土,重现统一盛世,为皇家祖训。
不管后世子孙,具体行事如何,但这份祖训,这份大义,却是谁也不敢轻易违背的。”
这点,陆沉倒是知道一二,于是静待龙媛后面之言。
“可是...此次针对蓟国的战事,是那晟国太子李乾率先发动!
虽然此举确实在大义上无缺,但是我启国与那北戎又怎会错过这大好时机?
太子此举虽然吞并了大片土地,但蓟国更喂养了启国与北戎两国啊!
表面上看,他扛下了骂名,喂饱了三国。
可实际上,已经动兵的晟国若真有恢复一统的心思,又如何先攻蓟国?
此等行径,可见其人心胸狭隘,好大喜功,绝非明君之相!”
陆沉的眼中,精光一闪。
没想到啊,这个看起来娇蛮任性的小公主,竟然能有这般见地!
讲的这是,头头是道!
“此事,是何人告知于你,还是...你自己得出的看法?”
“战事的情报,是朝堂之上公开的军报,以及我三哥私下里告知我的。”
龙媛的脸上,露出了几分小小的骄傲。
“但是,对于那位太子的看法,却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
“不错!”陆沉由衷地赞叹道,“你能有此见识,很是不错。继续。”
得了他的夸奖,龙媛的心中,也是一阵窃喜。
她继续说道:
“后来,我又托人,暗中查探了一番。发现这晟国的京师之内,对于这位太子的风评,很是两极分化!
有人盛赞其文治武功,有太祖之风;而另一些人,则痛骂其残暴不仁,好色嗜杀。”
“那你以为,是如何?”陆沉眯起了眼。
“必是此人,性情反复无常!只是其手下的幕僚,颇为得力,才勉强维持住了他的声望。”
龙媛给出了自己的判断。
然而,陆沉听后,却是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以我猜测,这晟国的太子党内,应该...还有一位太子!
此人,名声不显,却在暗中,替他那位好哥哥,做了不少事。”
无非是大树底下,好乘凉罢了。
龙媛闻言,想了两下:
“确有此事!有一八皇子,过继给了皇后,由其抚养,两人同为太子党!
只是...这与太子,又有何干?”
陆沉摇了摇头,并未解释。时候未到,解释了也无用。
只有等到这位八皇子做出实事,才可窥见啊。
“还是先说说那位北戎的可汗吧。”
“可汗...”龙媛的脸上,露出了几分不屑,“那人,更为糟糕!
他虽名义上是北戎的可汗,但整个北戎的军政大权,却早已被他那位权倾朝野的右丞相,给彻底架空了!
说白了,不过是个傀儡罢了!”
陆沉这下,是真的有些疑惑了:
“那,难道陛下不知此事?
这等大事,以启国的情报能力,不可能探查不到。
为何,还要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龙媛闻言,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
“这...说实话,我也不知啊。
我父皇他...这些年,早已沉迷于炼丹长生、木工杂学。
对于这天下之事,几乎从不过问。
朝中大小事务,皆由二哥与左丞相一手操持。
只是...父皇他,并不喜欢二哥。”
陆沉听着,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看来,这三个国家,就没有一个省心的。
一个太子党内,勾心斗角。
一个可汗,更是个彻头彻尾的傀儡。
一个君主昏聩,权臣当道,爱好更是嘉庆和天启的合体...
这天下,怕是真的要乱了。
不过...
喜爱木匠活儿?
他可是观摩过丹陵县的那些建筑,发现这个时代的木工技艺,虽然也算精巧,但却连最基础的榫卯结构,都还未曾出现!
若是能将此等结构奉上...
“好!”
陆沉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自信。
“既然如此,那和亲之事,我便有十足的把握,为你破解!”
“真的?!”
龙媛闻言,喜出望外。
她看着陆沉,看着他那双能将一切都掌控在手中的眼眸。
心中那点因为被欺骗而产生的委屈,瞬间烟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全身心的信赖与依靠。
“谢...谢谢你,主人。”
她下意识地,便又说出了那个让她羞耻,却又让她感到无比安心的称呼。
说着,她便不受控制地,朝着陆沉,缓缓靠近。
陆沉看着她那副含羞带怯,却又主动靠近的模样,哪里还不知道她的心思。
他也伸出手,将她那柔软的娇躯,揽入了怀中。
然后,低下头,朝着那两片诱人的红唇,吻了下去。
然而,就在两人即将唇齿相依之际。
“嗯~”
一声带着几分痛苦,又带着几分满足的轻吟,突然从出床上传了过来。
是钟韵华!她要醒了!
两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猛地分开!
而钟韵华,也是强压下嘴角的笑意,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