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家...”
穆婉儿也贴了上来,那双带着几分羞涩,又带着几分大胆的眸子,直勾勾地看着陆沉。
“陆郎...”
两人一左一右,如同两条灵蛇将他缠绕。
钟韵华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的沙哑,在他耳边轻语:
“清瑶妹妹有兰儿妹妹在身边辅助,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也要帮帮婉儿妹妹才是。”
试问,这幅场景,哪个男人抵抗得住?
陆沉抵抗不住,也不想抵抗。
......
半夜,当陆沉再次从那温柔乡中挣脱出来时,只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要散架了。
他走出房门,只见柳元景早已在院中等候,手中,还捧着那把六石宝弓。
见到陆沉出来,柳元景的脸上立马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暧昧的笑容。
陆沉却懒得理会他这眼神,径直走上前,接过那把弓,沉声问道:
“都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陆大哥!”柳元景连忙点头,但脸上,却又露出了几分担忧。
“只是...您真的要让护院们都对着你放箭?这刀剑无眼...”
陆沉立马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戏唱得不够响亮,又怎么能惹来真正的看主呢?
要想将这把弓,名正言顺地献上去,就得让这场戏,看起来足够真实!
放心吧,霍东楼手下的那些老人,大多都已在那晚被清理干净。
剩下的小鱼小虾,没几个见过我的真面目,此事,不怕!”
......
夜色下的山林,几道火把,如同鬼火一般,在林间快速地移动着。
“站住!捉贼啊!”
“别让他跑了!那把弓,是咱们的!”
身后,柳元景手下的那几个护院,正扯着嗓子卖力地呼喊着。
而陆沉,则抱着那把六石宝弓,在前面狼狈地奔逃。
他故意将自己的气息弄得紊乱,脚步也显得有几分踉跄,活脱脱就是一副体力不支,即将被追上的模样。
就在他即将力竭之际,前方不远处的山道上,突然出现了一队手持火把的巡逻队。
来了!
陆沉的心中,冷笑一声。
他脚下一个踉跄,抱着怀中的宝弓,重重地昏迷在了那队人的面前。
......
“醒了!醒了!这小子醒了!”
陆沉缓缓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几张凶神恶煞的脸。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间简陋的山寨大厅之中,被四五个手持兵刃的山匪,团团围住。
而在大厅的主位之上,则坐着一男一女。
男的约莫四十上下,身材魁梧,一脸的络腮胡,眼中透着一股子悍匪特有的凶戾。
而那女的,则要年轻许多,看起来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
一身利落的短打,眉宇之间带着几分英气,但那双丹凤眼,却又透着一股子明晃晃的审视。
“小子,你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我黑风山的地界?”
主位上,那络腮胡的男人率先开口。
陆沉挣扎着从地上坐起,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惊慌与后怕。
“我...我叫陆分...是...是被他们追杀,才误入此地的...”
他指了指自己怀中那把被死死抱住的宝弓,声音中带着几分悲愤:
“这把弓,是我家的祖传之物!可那些天杀的官兵,竟然想强占了去!
我不肯,他们便要动手!我...我只能偷了弓,连夜逃了出来!”
他这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将一个被官府欺压,走投无路的良民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祖传之物?”
主位上,那一直沉默不语的女子,却突然开了口。
“你如何证明,这弓,是你的?”
陆沉闻言,心中一动。
看来,这黑风山,真正当家的,是这个女人。
他连忙将怀中的宝弓,小心翼翼地捧了起来,指着弓身之上,几处不起眼的纹路,说道:
“这位当家的请看!此弓乃是我曾祖父,亲手所制!
弓身之上,这三道如同水波的断纹,乃是取天、地、人三才之意!
而这弓臂内侧的木纹,形似虎啸,正应了我陆家...虎虎生威的祖训!”
他这番话说得是有鼻子有眼,将这弓的来历编得是天衣无缝。
那女子听着,眼中的那点质疑,也渐渐消散了。
“好!说得好!”
主位上的男人猛地一拍桌子,大笑道:
“我黑风山,最佩服的,就是你这种有骨气的汉子!”
只是紧接着,他又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几分戏谑的笑容:
“只是,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我们,可是山匪!
你就不怕,我们也将你这宝弓,给占了去?”
陆沉闻言,非但没有半分害怕,脸上反而露出了几分坦然。
“救命之恩,何怕之有?”
他看着两人,声音中带着几分发自内心的真诚:
“再说了,如今这个世道,兵与匪,又有何区别?
我家的几亩老田,还不是被我们村的村长,借着他那个当兵的儿子,给硬生生地占了去!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啊!”
这番话,瞬间便拉近了他与这些山匪之间的距离。
那络腮胡的男人听着,更是感同身受,连连点头。
“说得好!说得好啊!”
他站起身,走到陆沉面前,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豪爽地说道:
“兄弟!我看你也是条汉子!
不如,就留在我这黑风山,跟我们一起,大口吃肉,大碗喝酒,岂不快活!”
“真的?!”
陆沉的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狂喜。
“我...我真的可以留下来?”
“当然!”
“太好了!”陆沉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多谢大当家收留!多谢大当家收留啊!”
说着,他便将怀中那把一直视若珍宝的长弓,恭恭敬敬地,递到了那络腮胡男人的面前。
“大当家!这把弓,便是我陆沉,献给您的投名状!
从今往后,我陆沉这条命,就是您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