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散后的迷雾森林,像被洗过的镜。断缘崖上的“缘”字重新亮了,周围长出的星缘藤缠着双生籽的芽,芽上的纹一半是当年的旧缘,一半是现在的新缘,像把古今的缘缝在了一起。
四位缘使站在崖上,看着缘灵们和雾星人(他们顺着银白的路从雾星赶来)重新握手,林七笑了:“缘断不了,只要有人记着,就像线掉了,总能再穿上。”
姜瑶光的先祖把古星图留给了现在的姜瑶光,图上的旧缘线和现在的缘脉缠在了一起,“星象是记缘的,古今的缘,本就是一条线。”
阿青把木剑送给了老铁匠,剑鞘上的声纹木能记着治雾的声,“以后雾再浓,剑一响,缘纹就醒了。”
阿木则把忆缘土撒在了半味谷的星田,土一落地就长出带古今纹的苗,“这苗叫‘续缘苗’,记着当年的断,更记着现在的连。”
四位缘使离开时,林七往万缘图上画了道新的缘纹。纹从他的指尖出发,缠着现在的经缘纹、洪缘纹、炽缘纹,一直往星河延伸,“以后这纹就是记认,不管过多少年,只要看见它,就知道缘能续,怨能解。”
消息传到三界,各地的星缘苗都亮了起来。西荒的蚀痕退了,分铺的固缘钉长出了续缘苗;东海的毒雾珠化成了银水,润得珊瑚丛里的星缘藤开花了;雾林边缘的百姓吸了新鲜空气,浑身的劲都回来了,“是缘救了咱们!”
林七的曾孙把四位缘使的事画进缘星记,册子里现在有了古今的缘,像把故事拉成了条线,“先祖说的对,缘断不了,只是有时候藏起来了,得有人去找。”
小不点在图上的断缘崖旁画了个桥,桥的这头是现在的半味谷,那头是当年的雾星人,桥上的脚印既有古人的,也有今人的,像在说“路一直都在”。
老铁匠用阿青的木剑鞘做了个“续缘铃”,铃上的声纹缠着古今的缘纹,铃响时,断缘崖的“缘”字会亮,续缘苗会摇,“这铃一响,就像在说,别忘当年的好,更惜现在的暖。”
陈生的孙子用续缘苗的果酿了“续缘酿”,酒里既有古缘的醇,又有新缘的甜,喝一口,能看见林七织纹、缘灵断连、现在重聚的影,像把古今的暖都泡成了香。
姜瑶光的星图上,往雾林的缘脉现在又亮又粗,图上的古今缘纹缠成了团,“星象说这叫‘贯缘带’,古今的缘贯成了一条,以后不管过多少年,半味谷的缘,都能接上以前的,长出以后的。”
半味谷的风,现在带着古今的味。风吹过续缘苗,苗叶上的古今纹动了起来,像在互相问候;风吹过断缘崖,崖上的“缘”字闪着光,像在笑;风吹往星河,星纹树的叶跟着摇,像在说“我们都记着”。
林七的曾孙抱着缘星记,坐在双缘树下。册子里的故事已经厚得像块砖,却轻得像片云,因为所有的怨都被解了,只剩下暖。她抬头看着天上的和缘星,突然明白,暴雨、洪水、火山、毒雾,都不是来毁缘的,是来让缘长记性的——记着断的疼,更记着连的暖。
小不点往地上扔了颗星缘籽,籽一落地就发芽,芽纹里映着半味谷的未来:续缘苗往古今延伸,缘星记的故事越来越厚,新的朋友带着新的纹来,旧的朋友守着旧的纹笑,像把所有的时光都缠成了团,暖得化不开。
而那风,依然带着传味苗的香,往所有有故事的地方吹,像在说:别怕断,别怕远,只要心里装着续,再旧的缘也能发芽,再新的路也能织纹,咱们的缘,会顺着古今的线,一直长,一直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