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眼前的两脚兽，那头顶着硕大眼球的水晶渊兽，动作诡异而迅捷，四肢刀刃划破空气，直取林凡面门。
然而，“林凡”甚至懒得动用金箍棒，只是将身子随意一侧，便轻松躲过。
紧接着，他并指如剑，金色的神力凝于指尖，对着那怪物的腰身猛地一戳！
铛！
指尖与水晶之躯碰撞，竟发出了金属交击的脆响。
那头渊兽只是被戳得一个踉跄，体表连一丝裂痕都没有。
“嗯？”
识海里，孙悟空脸上的玩味僵住了。
这玩意儿……这么硬？
他不信邪，反手召出暗金色的如意金箍棒，抡圆了就是一棍，结结实实地砸在那渊兽的脑门上。
咚——！
沉闷的巨响回荡开来，渊兽被砸得倒飞出去，在蠕动的血肉大地上滚了好几圈，但很快又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
那颗巨大的独眼，依旧死死地盯着林凡，毫发无伤。
“混账！”
孙悟空在识海里骂骂咧咧。
他这用力的一棍，就算是一座铁山也该砸出个坑了，这鬼东西居然跟没事人一样？
“林凡”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几分被挑衅的恼怒。
“再来！”
他提着棍子就要追上去，战场另一侧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啊！我的手！”
一名破晓士兵被一道从水晶渊兽眼中射出的蓝色光束击中，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冰霜覆盖，变成了一座毫无生机的冰雕。
“小心！它们能附加属性攻击！”
刀疤脸上尉的咆哮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卧槽！这边还有火！”
话音未落，另一名士兵被一道赤红光束扫中，身上的作战服瞬间燃起熊熊烈焰，疼得他满地打滚。
这些水晶渊兽，在吞噬了士兵们五花八门的神力后，不仅学会了复制，还他娘的学会了魔改！
一时间，破晓军团的阵线竟被这群闻所未闻的怪物打得有些混乱。
“还得靠俺老孙。”
“林凡”不屑地撇撇嘴，正准备过去大开杀戒，秀一波操作，好几头水晶渊兽已经将他团团围住。
它们的独眼同时亮起，射出的光束不再是单一的颜色。
一道光束，左半边是灼热的赤红，右半边是刺骨的冰蓝。
冰火两重天？
“雕虫小技！”
“林凡”站在原地，不闪不避，任由那道诡异的光束轰在自己身上。
金刚不坏之躯的神性光芒流转，将绝大部分能量抵消。
然而，他身上的作战服却遭了殃。
左边被烧得焦黑，右边则挂上了一层白霜，整个人看起来滑稽又狼狈。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孙悟空感觉自己的脸都被丢尽了。
“猴哥！别玩了！”
林凡的意识体在识海里急得跳脚，声音都在发颤。
“这玩意儿根本打不动！我们是来救浅浅的，不是来跟它们耗的！”
“闭嘴！”
孙悟空的声音充满了不耐，“就没有俺老孙一棒子敲不烂的东西！今天非得把它们砸成粉末！”
“砸个屁！”
林凡也豁出去了，直接怼了回去，“你看看秦战！他川河八重，拿着二等神明的斧头，也只能在上面刮痧！我们再耗下去，等深渊里那些更强的怪物反应过来，就全完蛋了！”
孙悟空的动作一滞。
他用火眼金睛扫了一眼远处的秦战。
果然，那位战神的天刑战斧每一次劈砍，也只能在水晶渊兽身上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转瞬即逝。
这帮家伙，物理防御和能量抗性全都点满了。
简直就是一群移动的超级无赖。
妈的，真晦气。
孙悟空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他齐天大圣，什么时候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那你说怎么办？”他不爽地问。
“拖住它们！”
林凡的思路异常清晰，“它们的仇恨值都在我们这些通神者身上，只要我们把它们全部吸引过来，秦战他们就能趁机深入！”
“我需要你！大圣！用你的七十二变！只有你能做到！把它们全耍得团团转！”
“让我去拖住一群打不死的铁疙瘩？”孙悟空的声音拔高了八度，“你让俺老孙去当当沙包？”
“这不是沙包！这是战术！”林凡苦口婆心地劝道，“你想想，我们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是救浅浅！只要救出浅浅，那才是最大的胜利！到时候功劳簿上，还不是你齐天大圣算无遗策，运筹帷幄？”
一顶高帽结结实实地戴了上去。
孙悟空哑口无言，虽然他极度不爽，但不得不承认，这小猢狲说的……确实有点道理。
跟这群铁憨憨死磕，的确没品。
真正的胜利，是达到最终目的。
“行吧。”
他极其不情愿地吐出两个字，“这次就听你的。不过，这事儿也太掉价了。”
外界。
“林凡”突然停止了攻击，反而扛着棍子，溜达到了正在苦战的秦战身边。
“喂，那个拿斧头的。”
秦战一斧劈开一头渊兽的攻击，侧过身，脸上满是戒备。
“干嘛？”
“你这刮痧刮得挺卖力啊。”“林凡”懒洋洋地开口，语气里满是调侃。
秦战的额角跳了跳。
“这玩意儿硬得离谱。”
“林凡”伸脚踢了踢一头水晶渊兽，发出“梆”的一声脆响，“这么打下去，打到天黑也清不完场。”
“你有什么办法？”秦战的声音很沉。
“办法嘛，倒是有个。”“林凡”咧嘴一笑，“我呢，留下来陪它们玩玩，把这些家伙的仇恨都拉我身上。”
“你？”秦战明显不信。
“你呢，就带你的人，赶紧往里冲，去找我妹妹，然后通知我在哪里。”
秦战的动作停住了，他盯着林凡，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什么阴谋。
“你一个人，拖住所有？”
“怎么，不信你猴……咳，不信你凡哥的实力？”
“林凡”话音刚落，身体突然“嘭”的一声，化作一只色彩斑斓的巨大蝴蝶，翅膀扇动，卷起一阵香风，优雅地在几头水晶渊兽的刀刃风暴中穿梭而过。
那些渊兽的独眼瞬间被吸引，放弃了原本的目标，转而追逐那只骚包的蝴蝶。
下一秒，蝴蝶又变成了一只嗡嗡作响的苍蝇，以一种极其恶心人的飞行轨迹，在另一群渊兽的眼前绕来绕去。
果不其然，那群渊兽也调转方向，开始疯狂攻击那只苍蝇。
秦战看着这一幕，彻底沉默了。
这种匪夷所思，闻所未闻的神通……
“怎么样？”
“林凡”变回原形，重新出现在他面前，摊了摊手，“这活儿，除了我，没人干得了吧？”
“至于功劳嘛……”
他装作一副很大度的样子，拍了拍秦战的肩膀，“都算你的。回头你就跟上面报告，说你秦战将军身先士卒，神勇无敌，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力挽狂澜。我呢？我就是个无名小卒，压根没来过，懂？”
秦战看着他，过了很久很久。
这个离经叛道的家伙，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把天大的功劳拱手让人，只为了让他去救一个素未谋面的妹妹？
“好。”
秦战最终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废话。
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在拯救生命这件事上，这个小子，是认真的。
秦战的语气缓和了一丝，“那你撑住。”
他转过身，对着通讯器发出了咆哮。
“所有人！放弃眼前的敌人！以我为锋矢，组成突击阵型！目标，禁域深处！冲！”
破晓军团的士兵们立刻执行命令，迅速集结到秦战身后，形成一把锋利的尖刀。
“林凡”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转过身，独自面对那潮水般涌来的，成百上千的水晶渊兽。
他抓起一把毫毛，鼓腮一吹，毛发纷纷扬扬，皆化作一群手持棍棒的猴子。
“好了，孩儿们。”
“林凡”脸上露出了一个无比狂放的笑容。
“现在，整个场子都是我们的了。”